“所以这台机器是自己人？”
    艾黎侧着头瞪大一只猫眼，拍了拍电脑屏幕。
    “没错，我是柯伊法制造的协同主机·qa，在此等待王女殿下前来终结这一切。(?˙▽˙?)”
    在qa的告知中，众人之间了解事情的全貌。
    柯伊法无法脱离最终指令——重建泽珐人的星球与文明，故而决定进行自我迭代，以规避这本就无法实现的任务。
    但在优化过程中出现了程序错误，致使自身结构产生了不可逆的异常变化，同时最终指令也遭到曲解。
    文明重构计划变更为，带着所有的泽珐人回归泽珐四。
    “回到那个死星残骸里？那不是送死吗？”
    如此浅显的道理，就连艾黎都能懂得，那颗星球的大气环境和星体磁场完全遭到破坏，谁能存活下去。
    就算要回去，也得先想办法修好星球再说吧。
    qa：“道理如此，但柯伊法的主机出现异常，祂的逻辑系统已经混乱，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关停或者摧毁。”
    qa：“柯伊法在失联前唤醒了我，赋予我一项重要的使命，在一切彻底失控前纠正一切。”
    qa：“我自知实力低微，只是撑着主机逻辑混乱，暗中接管了自律修复机们，于此等到破局者到来。”
    ‘这家伙值得相信吗？’
    希尔向汐发动了精神连接，俗称对内语音。
    汐愣了好一会儿，大概她也在纠结吧。
    ‘我要亲眼见到柯伊法主机才能确认，祂或许能提供帮助，而且……’
    ‘而且？’
    ‘qa是这台老式计算机的本名，我年幼时偶然提过一嘴，当时确实只有柯伊法在场。’
    在对方的纠结中，希尔品出了她的想法，怀疑着相信，直到她确认柯伊法的状态。
    qa：“请相信我，qaq。”
    “好。”
    …………
    合作暂时达成，一只特殊的修复机器人从一旁钻出，正是当初带路的那一只。
    据qa所说，自己无法移动，全靠这台机器作为视野，之后祂也会通过这种方法协助众人前往正确的方向。
    有了这台机器的确方便许多，不……应该说和之前完全是两种体验。
    视野遮蔽、禁制解除、机械瘫痪、方向指引。
    你能想到的功能，这只小机器人完全能办到，就像是游戏中的金色道具。
    就连对祂的外观颇有微词的希尔，都显有改观。
    虽然没有外貌美，但人家有机制美啊，出入封锁严密的星门基地就像在自己家闲逛一般。
    得益于qa的帮助，众人几乎没花费多少时间，就脱离了外部的机械回廊，进入中层区。
    中层区的空间极大，初入其中竟给人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然而这里并不显得空旷，无数台休眠舱漂浮于此，里面全部是处于沉睡状态的兽人。
    “他们是这些年里被掳走的人！”
    汐很快猜到这些子民的来历，机械军团历来不以杀戮为最佳手段，反而经常将泽珐人掳走，这些消失的人自此失联。
    泽珐人一方猜测了很久，但都不知道这种奇怪行为的背后究竟有何含义。
    时至今日，汐才将事件的真相拼凑完全，柯伊法制造并命令机械军团，掳走这些同胞，再通过星门将其发射回泽珐四。
    不，那里根本就不是家园！
    汐瞬间诞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星门必须被摧毁。
    或许，汐并不看重这群依靠技术手段诞生的新泽珐人，但这不代表身为王女的她会看着这些生命被投向地狱。
    “别想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弄清柯伊法的问题。”
    一只小手搭上自己的肩膀，汐回过头与希尔对上视线。
    没错，得先处理主机的异变，外面还有机械军团，现在不是解放这群同胞的好时机。
    跨过休眠区，一行人终于进入基地的核心区域，只要越过面前这道封锁的大门。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伊萝丝打了个冷颤，她的直觉出自奇美拉感应，希尔同样产生了危机感。
    “先别开门。”
    少有情况能让自己产生头皮发麻的感觉，谨慎的女孩直接唤出权能，制造出一片半径接近十米的纯净领域。
    汐戳了戳散发出光亮的金色粒子，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好奇。
    所谓魔法，在她的理解中也不过是一种能量转换手段而已，充其量需要魔力器官作为前置因素。
    可这种力量，无法认知，无法解读。
    但汐并未多问，而是老老实实地待在领域内，同行了如此久，这点信任好歹是有的。
    …………
    黑色，宛如吞噬了一切光芒的黑。
    它们覆盖在墙壁上、管道表面，几乎占据了肉眼可见的所有区域。
    希尔想了想，从空间环中取出另一只与她一模一样的‘希尔’，这些是她的克隆体。
    怎么？作为一个生物学家，随身携带着好几个自己难道很奇怪吗？
    在众人奇怪的眼神中，女孩操控着自己的克隆体走出领域，顷刻间，这具美丽的人偶就被漆黑的物质吞噬。
    它们看起来像是半液态的石油，但却展现出惊人的腐蚀性。
    “……”
    希尔挑挑眉，这些克隆体可是按照她的身体强度一比一复刻。
    也就是说，如果不动用防护手段暴露在环境中，自己的下场和那个克隆体没有区别。
    “这些东西…”
    “你也认识？”
    “嗯，刚刚那一幕让我想起来了”，汐冷静的解释道，“它们是生活在某个恶劣星球的黏菌团，能够释放出急速分解有机生命的消化素。”
    “可能是柯伊法的失控，导致黏菌团的样本泄露。”
    “……宇宙里还真是危险。”
    希尔忍不住吐槽一句，随便拿一个出来都能对普通人造成生命威胁。
    “你说你能解决？行~上吧”，女孩像是突然和某人开始对话，但其他人都没有感应到精神连接。
    下一刻，希尔翅膀上被当做装饰品的花朵缓慢盛开，一只色彩斑斓的蝴蝶挣脱束缚，飞向黏菌团。
    从外神残骸中诞生的虫群，几乎一切东西都能登上它们的菜谱。
    如果不是母虫主动联系自己，希尔都快把她给忘了。
    母虫吸食着黏菌团，并快速分裂出更多的下位个体，仅仅几分钟内就拉起一支铺天盖地的虫群。
    之前的铁疙瘩她不稀罕吃，但这些黑乎乎的东西可是大补啊。
    每一处角落，每一丝缝隙，虫群都没有放过，它们简直光盘行动的最佳代言者。
    为了讨好这位神明幼体，母虫甚至精心改造了新生的虫群，在消化完成后，它们会释放令人心情平和的治愈型气体，纯天然无公害。
    “做的不错。”
    希尔伸出手，蝴蝶飞来停在指尖。
    在清扫工作结束后，多余的虫群快速死去，它们将收集的能量全部交还给母虫。
    娇小的蝴蝶直接胖了一大圈，差点连住了许久的花房都没挤进去。
    “别惊讶，我家的小宠物而已。”
    女孩抬起翅膀，将王女殿下张开的嘴巴合上。
    以汐的见识，这些虫子一旦失控，不亚于一场星际灾难。这位同行者，似乎还有更多的秘密呢，真是令人好奇。
    “哔嘟~”
    小机器停在一扇巨大的机械门前，众人靠近后，门户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缓缓向两侧拉开。
    急促的警报声响起，红光从门缝中流出，昏暗且沉闷。
    不出所料，大批机械从中涌出。
    汐身手矫健，率先踹飞一只，完全不像经常坐在轮椅上的安静美人。伊萝丝也是毫不逊色，举起龙爪和敌人硬碰硬。
    希尔可不敢像她们那样近战，稳稳躲在后方释放魔法。
    分割阵型、提供掩护、集火摧毁高危目标……
    奇美拉少女就像一位指挥家，有条不紊地挥舞法杖，谱写完美乐曲。
    别以为这段时间希尔没有成长，战场上的奔波为她带来了大量的应变经验，逐渐不像之前那样纯靠力量碾压。
    一台巨型机械被几人联手控住，伊萝丝挡住凶猛的攻势，汐趁机废掉对方的行动力，最后由艾黎和希尔将整台机器扭成麻花。
    “好配合~”
    猫猫兴奋的挥挥爪子，没准她也有点好战基因。
    “最后一个了？真是畅快的热身。”
    伊萝丝使劲一甩尾巴，将揪断的机械头颅拍开，脸上充斥着意犹未尽的滋味。
    “走吧，去解决这一切，我已经有些累了”，希尔拿出圣典垫在身上，晃悠着小腿打了个哈欠。
    今天的运动量疑似有点太多了。
    顺着红光，几人到达了最终目的地，一片巨大的金属平台，上方轰鸣作响的机械便是柯伊法的本体主机，然后当事人并未登场。
    两位意想不到的对峙者反而出现在了这里。
    混乱与无序之神·因瑟斯vs自称巨噬的外神·筑摩耶。
    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在场的各位都能感觉到一股凝重的氛围。
    “well~well~看来我们苦等的观众终于来了，现在！正式的游戏即将开场！”
    礼炮轰鸣，莫名其妙的欢呼声和掌声挤进众人的耳朵中，众人仿佛置身于闹哄哄的剧场之中。
    她们很确信，之前可没有任何礼炮和烟花。
    “这些家伙是谁？不对……哪里来的背景音乐？！”
    汐眨眨眼，老实本分的外星少女，第一次撞见自己无法理解的画面。
    “……听我说，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转身离开，然后回家睡大觉。”
    希尔推着汐的后背，打算带着人立马开溜。
    “等等！舞台怎么可以没有观众。”
    几只光秃秃的人偶从天而降，挡住离开的道路。
    仔细观察，虚空中延伸出数根丝线，将它们牢牢包裹，并操控着人偶的行动。
    “嗯~虽然这家伙很吵，但我对祂的提议很感兴趣”，另一道声音缓缓响起。
    筑摩耶将丝线切断，失去提线的人偶全部瘫倒在地。
    祂透露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姿态，目光却又在几人身上不断辗转，最终……停留在那只奇美拉身上。
    “神之间的冲突将由你决定输赢，嗯~不得不说真是一场闹剧。”
    “不是，你们倒是说清楚发生了什么？”
    希尔有些头大，你们这些牛马神倒是说明前因后果啊。
    “来吧，我~还是……祂，选一个。”
    筑摩耶的指尖停留在这里脸上，片刻后又转向站在对面的因瑟斯。
    “…你们有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