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木盒,是一根空间里的百年桃木雕刻而成,一共制成了大大小小的盒子四五十个。
白青云挑选了其中精致些手掌大的木盒,每个盒子里面用特殊的金色绸缎装饰,其正中间放着一粒灵泉丹药。
家中人口众多,她不能面面俱到,虽说经过灵泉水滋养的身体,基本的头疼脑热算是离他们一家人远远的。
但难免有个什么突发情况,特别是白父经常上山,野外那些不懂事的毒蛇给白父来一口,救治不及也是会危及性命的。
所以白青云就给家里人每一个都配备了一粒,小木盒便携,特意嘱咐了要随身携带的。
一粒也刚好,不多也不少。
凡人的身体吸收能力毕竟有限,就这一粒,都得再三嘱咐他们不要直接食用,一定要用至少一斤以上的水稀释才可服用。
就这样,还是遇到重伤的情况下。
若是轻伤,稀释的用水量还要更多一些。否则,随时有爆体的危险。
就这,还是白青云改良之后,将里面浓缩后的灵泉水浓度降低,才放心拿出来给家里人使用。
再低下去也不是不行,但也害怕若是真的重伤,一粒的药效防止不够,到时候还不知道要多少粒才能让自己安心。
就这样的浓度正好,虽然浓郁,但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用水稀释掉,才是最方便的。
“这?”江父有些疑惑地打开面前的木盒子,里面蕴藏的药香味一下子扑鼻而来,药香浓郁而霸道。
“这怎么可以。”江父一下子紧张的眉头紧锁,连忙将木盒盖上放回白母的手掌中。
只是将木盒还给白母的时候,江父还是微不可察的怔住,他分明感受到那手掌中指关节的地方,有着一层薄薄的茧子。
跟他常年拿笔磨出来的茧子不同,白母的手心里,都是沉重的生活担子压在上面留下的痕迹。
他的女儿啊,本应该是过着奴仆环绕的金贵生活。
更让他内心满是震撼的是,她竟然咬牙过了这样的生活十几年。
细数下来,可不比在京都生活的时间要少。
相比于从旁人的嘴巴里了解到白母过去的生活艰辛,都远没有比直接接触,对心底造成的冲击要大。
江父再次开口的时候,嗓音已经沙哑,甚至还带着些哭音。
“这种丹药一看就精贵,里面的灵芝药香浓郁,没有百年是炼制不出这样的药香的,更别提还有人参那些难得的药材。”
“这药丸炼制不易,小小一粒还能保持药材原本的药香,想来药效也不低,制成这药丸的人一定是资深的药农或是传世的名医,就连江家在宫中的御医怕是都很难制作的这般纯净没有杂质。”
他又拉着白母小声的说道:“你不知道,当今陛下病重,需要寻一株千年灵芝做药,宫里不缺百年灵芝,但千年灵芝却是缺的。”
“就这,还是江家的济世堂在山野中好不容易才寻到一株,这才保下陛下的一条命。”
“你这丹药,虽然没有千年灵芝做药材,但加起来的药效可不比那一株千年灵芝要小,这东西的精贵之处,可远比你想象的要贵重的多。”
江父说的小心翼翼,也并非是非得避着白父和白青云。
实在是因为这家里的下人时不时就来端茶递水,虽然临近饭点,下人们得了管家的吩咐没有再过来,但也唯恐有人突然进来。
议论皇家事,总是要小心为上的。
他的声音很小,几乎是贴着白母的耳朵便传出微弱的呼吸声音。
但白青云还是依靠着她超绝的听力,将一切尽收耳中。
倒是没有想到,掌管三个州府的济世堂江家人,对这些药理的了解还是挺深的。
仅仅是闻了看了一下,便能知道这其中的药材有哪些,甚至还猜其中代表性药材的年份。
只是他说的药材也并不全,对药材的了解还不是特别资深的程度。
想来也是,若是一个一窍不通的文人,别说三个州府的济世堂,光是江州底下的,存了糊弄之心,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儿。
不过江父的小心还是不无道理的,江父只是刚说完,还没有强硬的让白母将木盒收入袖中,便听见管家来报。
“老爷,到用膳的时辰了,您看今个儿午饭是摆在哪里?”
他微微起身,笑着看了一眼白母,对着江父建议道:“小姐的院子里如今正是暖和的时候,夫人也正好在院里小憩,您看?”
那意思不言而喻,白青云都体会到算盘珠子崩了一脸的感觉。
但相比刚开始的推拒,白母心中又有些无奈,她还是想要将药丸留下来,母亲的病就算是试一下也好,若是有可能医治,将来他去学堂上课家里也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帮着分担一下。
只是那管家还在厅中等待江父的安排,她也不好拿出看来,免不得又是一番推拒。
管家依旧笑盈盈的,似是知道白母刚刚生出了要走的意思,特意善解人意的开口。
“小姐一大早赶过来,想必也劳累,大人也就罢了,小小姐如今还年纪尚小,正是吃些好的长身体补充营养的时候。”
“知道小姐过来,老头子我自作主张,让厨房采买的时候特意买了新鲜的牛乳,制成可口的甜食,奶香浓郁,正是吃的时候。”
“还有……”他又看了一眼白母,眼神满是怀念,继续说道:“还有小姐爱吃的鸽子汤、炙鱼和鱼羹。”
“鱼是早上刚从江里捕上来,味美鲜香,鸽子也是附近的农户刚猎的,小姐也尝尝,厨房的手艺有没有变……”
慈爱的语气里满是对白母的思念,此刻的他倒不像是江家的下人,而是白母许久不见的长辈。
那言语间细细的叮咛,怕是许多母亲对孩子都很难做到。
白母认真的听着,不知不觉竟泪眼婆娑起来。
用灵泉水滋养,原本满是岁月痕迹的双眼如今倒显得炯炯有神。
只是此刻那双眼睛中,饱含泪水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老人,轻声的唤了一声:“福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