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了。”
月明星稀,淡色流转如银霜。
斑驳落在地面上。
也残缺地慢慢嵌和成圆。
落在他脸上的手被抓住。
程栩然指尖狠狠一颤,停在半空中。
对上一双淡笑着的眼睛。
黑的纯粹。
像深夜的天空。
眼睫开合间,倒映出她的影子。
“我听到了。”宋砚清再一次重复,声音轻的发哑,仿若最初那般清淡无畏。
他看着她的眉眼,修长手指还扣着着她细瘦手腕,看出她想要开口,低声:“先别说话——”
程栩然不明所以。
“应该我来说。”他偏了下头,望了眼窗外的月亮,然后目光和她直直撞上,音色清透低沉的像是从心底深处溢出来。
“我还是爱你。”
不是我爱你。
是我还爱你。
这世上什么文字,一旦多了个还,就显得不太一样。
是多久呢。
一年,两年,还是三年。
只是落在唇上的吻分外清冽。
沉溺那年盛夏蝉鸣中少年从身边经过时,身边的青柠汽水味儿的干净,又遥不可及。
如今真真切切的缠绕在呼吸中。
世间可贵,是小心翼翼,失而复得,得偿所愿,寤寐思服。
“宋砚清……”程栩然声音微抖,近在咫尺的距离,他单手半撑着上半身向她靠近,轮廓在月光下岑瘦而冷冽,勾勒出异常流畅优越的线条,是多少年少时遥不可及的少女情怀。
她好像比所有暗恋的人,都要幸运一点。
幸运再遇到他。
幸运他也爱她。
如果上天眷顾,他始终如她心中,永远热烈永远温暖永远爱这山高和海阔。
“是我追到你了,对吗?”宋砚清手指虚虚按着她的后颈,低声问,四目相对,高挺鼻梁几乎抵着她的,眼神清澈。
程栩然一笑,应他:“对。”
他们不必潦草开始,是他向她靠近时,明确向她发出的信号。
宋砚清弯起眼睛,偏头一笑,手指曲起抵着嘴角。
“你笑什么?”程栩然问。
“你又笑什么?”他挑眉。
“是我先问的你。”她纠正。
“我开心。”宋砚清忽然盯着她的眼睛,声音很清晰,清晰地砸入她耳膜。
“就算是以前,也会很开心。”
太久了。
不算分开那几年,跟她认识的太久。
说不上什么时候变熟,又说不出哪天渐行渐远。
好像一开始也只是当做朋友,只是后来就模糊了朋友和喜欢的界限。
不回答她最后的问题,不是他不想回答,只是他也搞不清楚。
照顾可以顺手,隔壁班可以不见,朋友可以很多,大学又可以不报一所学校。
为什么会生她的气。
为什么又在拿到江航大学录取通知书的时候,一遍遍确认她报考的学校。
有病吧。
算了。
无所谓。
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删不删。
反正以后不联系了。
还是算了吧。
取消置顶也是随手的事,就这样吧。
那些矛盾和赌气。
冷冰冰,好像忘记。
只是记住了南桥。
直到有人在他面前说:“看,那个女明星,她最近那部剧很火啊,长得像校园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