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顾清去哪儿了吗?她没有出事吧?”虞孟有些急切的问。
墨千云握笔的手顿了一下,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
虞孟见墨千云那边没声响,心中又急切了几分:“你快说啊,她到底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她三年前就在越州被一只巨蟾卷进洞渊了?”墨千云语气沉了下来。
“你说什么?洞渊?”虞孟心中一颤。
那怪不得了,怪不得自己不论怎么样都找不到她了。
“那我去找楚溪开裂缝,我要下去找她。”虞孟说完就准备掐通讯往越州赶。
“等等,你疯了吗?洞渊裂缝是随便开的?”墨千云没想到虞孟比他还急切。
“我可不是你们这些正道宗门,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卡着。以大义的名义,冷血且无情!”虞孟的语气中已经带上了戾气,说完就掐断了通讯。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找到顾清,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什么情况?”墨千云有些愣住了,虞孟什么时候这么上头了。
不对!重点不是这个,是顾清应该已经回来了,人在泸州。那条龙不会真的跑去开洞渊裂缝了吧。
墨千云反应过来了,赶紧回过头联系虞孟。
虞孟正在往越州高速疾飞着,感受到自己给墨千云的通讯媒介一直闪啊闪的,开始都不想理会。
在连续闪了快三分钟的时候,他总算忍不住了,通讯接通后就是骂:“你自己的徒弟你不救,我去救你还要拦着吗?”
“谁要拦你了?我是来跟你说她现在应该已经回来了,人估计在星易大陆的泸州。”
“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不是,你什么时候这么蠢了,她有命灯在宗门啊!我们也是见她命灯一切正常才没去找她的,我大师兄也说了是她的机缘。
前几天她命灯有异的时候,刚好传来了泸州出现了洞渊裂缝的消息,所以我们估计她现在在那边,裴昕已经出发去找她了。”
“命灯有异,她受伤了?”虞孟一边调整自己的路线,一边继续问着墨千云。
“应该是,估计是冲破洞渊裂缝的时候伤到了。”墨千云解释道。
“那我去泸州找她,先切通讯了。”
“等等,你找她什么事儿啊?”墨千云话都没问完,就看到通讯被切断了。
奇怪?阿清欠他钱了?怎么这么着急找她?
墨千云有些想不通便干脆不想了,继续处理着执法堂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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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把自己身体封在冰屋里的顾清,分出了两股神识,一股跟着文蒲、一股跟着段凌。以此监视着那股谜之气息的行动。
她倒要看看能有什么幺蛾子。
段凌已经走开了,倒是文蒲还在冰屋外面,有些呆滞地看着顾清结出来的冰墙。
她是为了保护自己吗?自己好像有些明白为什么段凌会忘不了她了。
做自己?那自己应该怎么做?
顾清的精神探查感觉到文蒲身上的特殊气息弱了一些,开始尝试着用精神力跟她沟通。
“文蒲,我们聊聊吧。”
“聊什么?”文蒲在脑中弱弱答道。
“聊聊你的过去?在和段凌认识之前的过去,怎么样?”
“那没什么好聊的。”文蒲有些不太想去回想。
“说说嘛,我只是好奇,如果当初救下你的不是段凌,而是别人,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呢?”顾清追问着,她在识海中的语气活泼得不像只能躺在床上的人。
“我不知道,没有那么多如果。”
文蒲简单应着,回想起了自己被段凌救下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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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淅淅沥沥的雨水从天而降,落在泥泞的路上,溅起无数的泥点子。
她顶着暴雨在不停地奔跑着,身后是灭了她全家的凶手。
文家只是一个凡间简单的小家庭,甚至连家族都算不上,家里只有几间酒楼,在祖祖辈辈的经营下,过着凡间富户还算温饱的生活。
家里除了她,也只有三叔有灵根,可有灵根的三叔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在外出得罪了他们冒犯不起的势力。
在二堂哥结婚的那天,三叔回来给侄子带礼物的时候,一群黑衣人包围了他们,将喜事变成了丧事。
那群人本想连她都杀了的,但是见她有灵根又是阴属性的水冰灵根,便动了别的心思。被她抓住机会逃了出来。
可那时只有十二多岁的自己,也只是堪堪筑基而已。
自己费尽心思找到了当时修炼的小宗门,结果却被拒之门外只能继续逃亡。
而段凌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在自己身受重伤以为真的要死的时候,被段凌用不知哪里来的力量救了下来。
自那以后改头换面,成为了他的侍女和他的暗卫中的一员。
本来一切都是正常的,直到那天顾清的“死讯”传来,她才在醉酒的少主身上知道了段凌救下她的原因。
段凌刚知道顾清被带走的消息的时候,文蒲正在执行着一项重要的任务,那个任务,只有身为少女的她可以成功。
等她费尽千辛万苦保护着自己没有受到侵害又拿到了要的东西回来的时候,本来以为会得到少主的奖赏。
然而,事情出乎了她的意料,她那个意气风发的少主颓靡着,像是打不起任何劲一样,在城中的酒水中沉溺着。
半醉半醒的段凌,见到归来的文蒲,竟然直接抱了上去,口中不断呼唤着别人的名字:“清儿,清儿,你没有死对吧。”
“清儿,少主,你在说什么?我是文蒲啊,我任务成功了。”彼时还不知道这一切的文蒲直接回答道。
段凌听到这个声音清醒了过来,松开了抱着文蒲的手:“抱歉,我有些醉了,东西你放着,陪我喝喝酒吧。”
段凌看向文蒲的眼神,深情中带有一丝迷离,让文蒲的脸颊有些泛红,以至于没看清他透着自己看别人的眼神。
酒香中,段凌将自己的过去娓娓道来,自然也提到了顾清。
“我这些年,都在为了能追上她的脚步而努力着,我还在想着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必然是要去找她的。
我要告诉她,她救下的那个男孩,已经成长得越来越强了,也把她给的善意传达给了别人。
可,可为什么?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却被卷到了那个再也回不来的地方。为什么?”
段凌说着说着,又猛喝了一口酒:“文蒲,你说,这么一来,我这样的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文蒲看着面前这个判若两人的少主,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感受。
她沉默着,直到段凌把自己彻底喝醉,把一些想对顾清说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最后,她在段凌将要晕倒地时候,鼓起勇气上去扶住了他,应下了他对顾清的呼唤。
这一声应下,她便再也回不了头了,自那以后,在外人眼中,她是文蒲,是少主最看重的暗卫。
而在和段凌私下的相处中,她是“顾清”,会和段凌论剑,听段凌诉说自己理想抱负,表达着自己支持的“顾清”。
直到现在,真的顾清出现了。
段凌,现在应该也不需要自己这个假的“顾清”了吧。
那现在的自己,算报完恩了吗?如果算,该去做什么呢?
这么一想,她好像回想起了,自己在答应段凌做替身前的想法了。
变强,然后查清真相,为家人报仇。
顾清的精神感知无法直接洞悉文蒲的想法,但她从文蒲身上又淡了一些的气息中,感觉到了事情应当是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了。
她试探着精神沟通问道:“文蒲,那你还想做这个替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