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化血经》,是司文自田雪梅所得,最早在鹿老组织的散会上用丹药和血液交换到的,不过担心有什么后手,被司文直接扔了。
后续前往泗水县处理魔修任务,没想到再次遇到了田雪梅,将其杀死以后,《化血经》便是得到的战利品其中之一。
不过,司文本人却是一直没有习练,始终觉得这本功法有古怪,哪怕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化血经》的主要效果,是让修行了该功法的修士对血液逐渐敏感,能够通过血液辨析种种细节。
其中,附带了一些有关血液的术法。
同时,对血液的掌控能力增强。
而随着这些年,司文抽出了一些时间精研,逐渐发现,其对于血液的掌控,并不只局限于表面的控制,而是逐渐涉及了更为深层次的血脉。
而这,无疑很适合曹然。
这么多天的打听之下,有关曹然的所修行的功法,司文也已经有了基本的了解。
其名《祭血拜神赐灵诀》。
一共只有三层,对应着血脉世家子弟修行的前三个境界。
虽然名字看着霸气,但本质上是通用版功法,大路货。
也正因此,曹然才会有机会得到。
这一功法,是专门为有真人血脉流传的世家子弟而设计出的,其核心是不断与体内掩藏的真人血脉产生呼应,从而引动这方天地中并不存在的灵气,进入身体。
本质上,真人血脉倒与观想图的作用有些类似。
但是,也有不同的地方,如,被引动的真人血脉还有着不断改造、强化身体的作用,其本身受到未知的作用,会逐渐增长,愈加浓郁。
单从原理上看,和这本《化血经》是有着共通之处的。
此时此刻,司文的脑海中,闪过了许多画面,皆是这本功法相关的信息:
来自《化血经》前主人田雪梅的:
“……《化血经》,不拘于某一观想图,皆可修炼……功法性质有些特殊,虽是功法,却修不出‘新法’,无法助人晋升凝法境,类似术法……”
来自《化血经》的修炼者王志然死前所说的:
“自从修炼那《化血经》,就越来越不对劲了,对血液越来越渴望……不需要参悟观想图就能修炼……每次修炼,我都感觉,有谁在看着我,既为我提供力量,又抽走我吸取的血液当作供养……”
这些,统统在他脑海中汇合。
以及,金丹大修吴老所说过的话:
“……传闻,化羽真人曾在赤血真人的帮助下创造出一门类似术法的功法,名《化血分羽经》,可以自由更换血脉,而不影响后续晋升……”
……
在羽门之内的奇怪世界里,失去了血脉咒术束缚的“曹家后裔”,若是真与这《化血经》产生了碰撞,恐怕,会有意想不到的变化。
叶师语的出现,其直觉的指示,无疑是最后一针强心剂。
这本就是一次实验,成功是好事,失败也无妨。
司文抬起头,定定看着曹然,“张贺”的那张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你且听着,我为你转述。”
曹然莫名心中一寒,但无暇顾及,怒火蒙蔽了判断的理智。
而且,当那《化血经》被提及的那一刻,他就从心底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渴望,仿佛就要因此圆满无缺。
“……修士也,修性修命,此身精气神干净,毛窍皆虚,体若纤云……血如火,贯通百脉四肢,升沉变化,一点无碍灵光而沉沦……”
司文张口便开始讲述,发出的声音艰涩,莫名有了几分沙哑,但在场的两人,谁都没有注意……
……
“……沉沦既久,渐忘其虚;既死之后,犹复迷而不悟……转死转生,欲求解脱,不亦难乎……故求血化太虚,真火烹成,形质俱化,得非凡体也,仙家白日飞升……”
一道轻柔的女声不急不缓响起,带着平和的味道。
那是一个破落的宅邸,一个貌美的女子正拥着一个小女孩,坐在树下,往上看去,天空是血色蒙蒙的一片,没有日月。
小女孩脸蛋圆圆,眼神迷茫,听不懂那女子正在讲述什么,便开口问道:
“姐姐,你在讲什么?是什么意思啊?”
貌美女子捏了捏小女孩的脸,轻笑一声,说:
“听不懂没关系,这是《飞升经》的一部分,可是个好东西呢。”
“哦。”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抬起头,问:
“那姐姐是不是把这個教给了哥哥和父亲他们,我看他们好像也听姐姐讲过,之后就变得好厉害了。”
“是的呢,真聪明。”
貌美女子脸上笑容愈发明媚了,再次使劲揉了揉小女孩的脸,并且,毫不吝啬地夸赞了小女孩一句。
“修了这经文,你父亲和哥哥们的心愿很容易就会得到满足哦……”
……
司文的转述仍在继续,房间里的倾听者已经陷入了奇怪的状态。
在曹然的感知里,随着“张贺”嘴唇的一张一合,念诵出那美妙的经文,从某一遥远的地方,便向着他,散发出了莫名的神秘吸引力,神圣的芬芳在周围澎湃着,化作不似人声的靡靡低语。
他于是便闭上了眼睛。
这部名为《化血经》的功法,自动自发地开始在他体内运转,以远超《祭血拜神赐灵诀》的效率,让他体内并不算得上浓郁的真人血脉开始沸腾。
他的气势以惊人的速度节节攀升。
他的两条手臂之上,均生出了片片冰蓝色的鳞片,指甲伸长,异常锋利,而且,这变化还在继续,除了手臂,他的两条腿同样有了非人一般的变化,初露端倪,暂时没有全部转化。
但这也代表着,仅仅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曹然在沸血境这一境界,又跨出了很大的一步。
以这种速度,怕是再过不久就要完全换血了。
这种速度,远超常人,不是天才,而是妖孽的程度了。
曹然站立着,睁开眼睛,眼神平和,仿佛刚刚不过听了一场布道般。
等到曹然离开,叶师语重新回到这个房间,一见面,就语气古怪地问:
“你刚刚在讲什么邪门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