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宋寒酥的话,白染的脸色当即就白了一分。
之前在宋寒酥的努力下好不容易恢复几分的血色一瞬间荡然无存。
他原本以为宋寒酥刚刚的所作所为是对他的考验,没想到对方真的就只是礼貌性的问问。
那炼丹炉里熬着的,竟然是他一会要喝的药!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灵植特有的味道,那是一种只要嗅到就知道来源的草木香气。
可虽说是香气,其实受不了的人一定不会觉得这味道可以用“香”来形容。
而且,他觉得宋寒酥应该是故意的。
之前那个礼貌性的询问,就算他给出否定的答案,对方也不会转移阵地。
白染向着宋寒酥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个炼丹炉被对方这么一扇,那袅袅的烟气就像是被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直奔自己的方向而来。
被这烟雾一熏,他只觉得自己被包扎好的伤口开始泛起密密麻麻的痒意。
这代表着,他的伤口在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
白染用有些复杂的神色看着宋寒酥,和她对面的炼丹炉,一个空瓷杯在此时突兀的抵住他的唇。
白染看过去,发现白一冷着一张脸看着他,眼里是十分明显的疑惑,像是在问他怎么不喝水了?
宋寒酥从储物戒中搬出小板凳坐在炼丹炉边,看着这两人的互动幽幽开口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
“就是说,杯子里已经没有水了?”
听到宋寒酥开口,白一和白染同时向着她的方向看去。
宋寒酥继续慢悠悠的开口。
“还有,白仙。”
白一冷着脸,伸出手指了指自己。
宋寒酥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自然是在说你,不然还有谁?”
白一的冷脸有一瞬间的崩裂,可很快又维持住了。
他看着宋寒酥,用眼神询问她有什么事。
宋寒酥看着白一,又看看他身后同样疑惑的白染,这两人之间的相处给她一种感觉,他们好像很熟。
她用扇子指了指白一,又指了指房梁。
“这边没你什么事了,你不回去继续你的本职工作?”
“说实在的,你在这里有些碍事。”
说着,宋寒酥手里的扇子扇了扇,让周围的烟雾飘散一些,不要把白一也笼罩在其中。
白一看着她的动作沉默半晌,他其实不求宋寒酥能告诉自己对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只是他有些无法接受对方将他叫出来就只是想让他跑腿!
白一用有些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宋寒酥,几乎是一步三回头的上了房梁。
对此,宋寒酥表示十分满意。
药气在她的把控下将白染团团围绕,本来就有向毛绒绒转变的白染一脸茫然的被药香味包裹。
白染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被腌入味了。
至于白一的情绪,宋寒酥并不在意。
只要对方跑腿时腿脚利落就可以了,至于其他?
白一若还是维持着粉鼻尖的白刺猬形态她说不定会考虑考虑,至于现在硬邦邦的臭男人形态……
考虑他?
哈!
宋寒酥冷笑一声,开始给面前的炼丹炉加大火力。
白府的库存很是不错,白一取药取得很舍得,有些药的年份有些大。
灵植这东西是会随着年份药性逐年增加的,有时候药效大不算是什么好事。
不是所有的东西只要稀有就会有价值,就比如说,修仙界那放在俗世绝对称得上稀有的拳头大的蚊子。
所以这才有她之前挥散些药力的举动。
至于将那会挥发出去的药力都以近乎实体的形态赶到白染那里去。
虽然这灵植不是出自她的库存,可勤俭节约是美德,怎么能浪费呢?
宋寒酥笑眯眯的看着被白烟包裹成小绵羊的白染,心中觉得十分满意。
而且她还知道一件事——等她这炉浓缩的汤药出来之后,白染在猝不及防之下带上痛苦面具,那一幕想来很不错。
这么想着,宋寒酥的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笑意。
白染看着宋寒酥,见对方虽然一直带着笑容,可给他的感觉却是一直在变的,尤其是现在这个笑容,给他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打了个寒颤,试探性开口问道。
“师父?”
“嗯,怎么了?”
宋寒酥随口应答道。
听了她这自然的回复,白染的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勾起。
可似乎是想到什么,白染很快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瞥了眼房梁上的白一,这才开口解释道。
“师父,白一他,是母亲派来的暗卫。”
宋寒酥点点头。
“我知道。”
“我们从你家主宅出来时他就一直跟在我们身后,派他来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房梁上的白一冷着脸看向下面,眼神有些飘忽,他没想到自己的存在暴露的竟然这么早。
能在白府这种大势力的众多暗卫中脱颖而出成为白一的他,此时有些怀疑人生。
他突然有些不太确定自己的任务是保护下面这两个人,还是来给他们当跑腿。
越想他越觉得有道理,若不是如此,那个叫宋寒酥的,怎么会把那两个侍从赶走?
宋寒酥此时并不知道白一正在怀疑人生,并在此基础上对自己的未来职业有了全新的规划。
她看着有些若有所思的白染,挑眉再次问道。
“怎么了?”
白染回过神,他似乎下定决心一般开口道。
“师父,我母亲她,生病了。”
“她之前不是这样的,是因为生病才会变得如此……”
白染停顿了下,片刻后想出一个合适且还算委婉的形容词。
“变得如此偏执。”
宋寒酥对白染的解释不置可否,她看着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白染。
身为当事人的白染都这么说,那她这个旁观者又能说些什么呢?
白染眼看着宋寒酥听了他的话面容逐渐严肃,虽然没有质疑他的话,可那让他觉得奇怪的笑容也不见了。
虽然那种笑容会带给他奇怪的感觉,可这笑容消失后,他竟觉得有些不安。
在这种不安的情绪下,白染解释的语速开始加快,就像是怕自己但凡解释的慢一些,宋寒酥就不会再给他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