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等人“喜提”加量苦药的白染等人此时正沉默着围坐在白阁老休息的房间外。
等待的时间总是煎熬的,尤其是未知的等待。
如果这种等待的对象是重要之人的生命时,内心的煎熬更是可想而知。
宋寒酥和沈淮江带着一碗碗汤药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白阁老暂住的房间门前是一排排皱巴巴的苦瓜脸。
还是“画”上了烟熏妆的那种。
她忍不住轻咳一声,见众人看过来后,心中虽然对他们很是同情,可还是无情的开口道。
“好了,都别在这儿杵着了,快过来喝药吧!”
说完,宋寒酥看向一旁的白若兰,一句话打消对方开溜的念头。
“阿宝的药我早就送过去了,已经看着小姑娘喝完。”
“现在,是时候该你们这些大人喝了。”
说着,宋寒酥略微挑眉,环视面前这些人一眼,脸上的表情明晃晃的显露出她的心思——
你们不会连小孩子都不如吧?
白府众人各自端着自己的那碗汤药,面面相觑之后,竟还真动作整齐的将碗中的汤药一饮而尽,最后齐齐将碗倒扣,示意自己喝完了。
宋寒酥满意地点点头,在众人的注视中走进了白阁老的房间。
应该是白染他们清理过,房间内的空气很清新,有阳光的味道。
白阁老的衣服换过了,昨天治疗时出的汗水都被擦干,头发也梳理的一丝不苟。
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
事实上也确实睡着了。
宋寒酥抬手从被子里拿出白阁老的手腕,去探对方的脉搏。
脉搏的跳动依旧微弱,可比起昨天可是好的不止一星半点。
她收回手,转头刚要离开,就被门口那齐刷刷看过来的脑袋吓了一跳。
在众人灼灼的目光注视下,宋寒酥后退一步,重新回到白阁老的床边,将她的手放回被子里,再将被角都掖好,这次重新昂首挺胸的向门外走去。
行走之间,她只觉得自己身上集中了在场所有人的视线。
她忍不住在心中哀嚎:这都是什么事啊!
她一点都不想当显眼包!
呜呜呜,他们都看着自己做什么?!
越想宋寒酥前进的脚步就越快,到门口的时候几乎就是用跑的。
白染看着宋寒酥的态度,犹豫片刻后才忍不住出声道。
“师父。”
宋寒酥顿住脚步,故作自然地转头看着白染,双手交叠着背在身后,一副高人模样略微扬了扬下巴。
“怎么了?”
“我母亲她,情况如何?”
白染本是想问什么时候能醒的,可又怕希望落空,便退而求其次。
只有情况有好转,就是好消息。
听到白染的问题,宋寒酥表情一僵。
糟糕,她忘记和病人家属说病人的情况了!
她略微有些心虚地看着一旁的地板上的天花板。
“啊哈哈,那什么,我这不正想和你说呢嘛。”
其实没有,她刚刚光顾着不自在,就差御剑离开这里了。
不过白染他们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算知道也不会戳穿她。
宋寒酥心虚的清了清嗓子后才继续说道。
“你母亲她的情况比昨天好些了,继续这样养下去,她的状况会越来越好。”
说到正事的时候,宋寒酥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
说了白阁老的情况后,她又讲了些护理需要注意的事项,以及白阁老之后醒过来又该如何复建。
说到后面的时候,宋寒酥的眼神重点落在了淮流身上。
同样是医修,她觉得,在接触未知的医学知识的时候,淮流这个有些基础的总该比其他人要接受的快一些。
被宋寒酥重点关注的淮流顾不上在心中叫苦,开始疯狂记忆挚友刚刚说的内容。
等他觉得自己的大脑都快烧干的时候,宋寒酥的讲述终于结束了,他悄悄在心中松了口气,然后在挚友看过来时,露出一个充满自信的笑容。
宋寒酥有些狐疑,心中犹豫着要不要再讲几遍加深一下印象的时候,淮流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了她的意图。
一想到刚刚被迫记忆一大堆陌生知识的感觉,他只觉得阵阵头痛,表情都开始扭曲起来。
确认了自己刚刚的录音装置没有出现问题后,淮流的表情恢复正常,甚至对宋寒酥露出一个阳光开朗的笑容。
“那个,我刚刚都记住了,不用担心,我不会拿其他人的性命开玩笑。”
“这段时间我会熟练一下的。”
“对了,白阁老大概什么时候能醒啊?”
“也不知道这段时间够不够我……练习……”
淮流的声音越来越小,没办法,周围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就算他平时脸皮挺厚的,可这时候被这么多人这么热情地看着,就算他脸皮再厚也受不住啊!
他挠了挠头,不太明白自己刚刚说的话有什么问题,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一旁的挚友。
宋寒酥笑眯眯地看着从她身上转移走的目光,此时接收到淮流的求助,心中暗道不好。
可她到底也没有将这家伙直接丢下跑路,而是正色道。
“什么时候醒……”
“这个不太好说。”
“不过你就先练着吧,反正总是会醒的,总会有用到的一天。”
听到宋寒酥这话,众人的灼热视线重新转移回她身上。
宋寒酥忍不住往自家大师兄身后挪了挪,等集中在她身上的视线尽数被大师兄挡住后,她才拉着大师兄的衣袖,悄悄探出头。
小呆毛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帮她短暂的转移了部分注意力。
宋寒酥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看着白染小小声地询问道。
“怎,怎么了?”
白染顾不上之前心底的忧虑,直接问出自己最为在意的问题。
“我母亲她,一定会醒过来?”
宋寒酥有些不明所以。
“当然。”
白染抿了抿唇,看着宋寒酥不解的眼神解释道。
“师父之前说,有失败的风险的。”
听到他这么说,宋寒酥的眼神变了。
“我的意思是治疗过程中有死亡的风险。”
所以,这都治疗结束了,自然就没有了。
当然,后一句宋寒酥是在心中补充的,她怕直接说出来,伤了自家徒弟的自尊。
便宜徒弟也是徒弟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