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二存一的谣言四起,不仅魏氏一族的压力巨大,甚至北疆势力,也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董仲听到西蜀和淮州的势力投降的消息,他直接傻眼了。
原本,他还担心三州扛不住三方的围剿,想着关键时候帮一把的。
没想到,自己这个盟友这么给力。
此时,董仲的心情十分复杂。
颇有一种,既怕兄弟过得苦,又怕兄弟开路虎的赶脚。
而听闻了谣言后,董仲更是连忙叫来了贾先生,一起商议之后的应对之策。
贾先生来到了董府,两人在密室中,相视沉默了下。
“大将军,属下倒是确实有几个应对之策”贾先生语气停顿了下,而后道,“不过在说之前,属下想先问一个问题。”
“事到如今,大将军志在何处?”
董仲闻言一愣,而后他很快就明白了贾先生的意思。
贾先生继续道:“若大将军志在天下,那当尽快联系魏氏,达成合作,消除谣言的影响,成三足鼎立之势,以图后续。”
“若大将军之志,乃是成国之栋梁。。。”
贾先生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相信董仲能懂。
董仲闻言,沉默了。
说没有大志向,那是自欺欺人。
他手中掌握着天下最强的军队,又有易守难攻的北疆之地作为依仗,想要在这乱世中争一下长短,那也未尝不可。
董仲反问道:“若是志在天下,先生有几分把握能助我成事?”
贾先生苦笑道:“实不相瞒,最多一层,甚至更少。”
董仲闻言,心中惊讶:“为何如此之低?”
在他看来,自己的北疆与东莱势力联手,未尝不能与如今的三州一较长短。
贾先生叹了一口气:“如若只是比较明面上的势力,大将军成事概率很高,可大将军是否忘记了那个神秘的天门?”
提到天门,董仲自然印象深刻无比。
这些年来,他也一直暗中让人收集这个神秘势力的资料。
“难道大将军以为,西蜀和淮州会投降,是凭一时之力促成的吗?”
“先生此言何意?”
贾先生解释道:“属下深入调查研究了西蜀和淮州的情况,发现了一些真相。”
“比如唐玄此人,看似临时反水,但实则不然,根据属下安插的探子收集的资料,如今西蜀军中,可是有大量三州的人,他们如今早已掌控了军中各种要职。”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足以说明,三州对西蜀境内,其实早已落子,甚至唐玄此人,便早已是一枚棋子。”
董仲自然知道唐玄,毕竟这人“名气”极高,号称是西蜀的大英雄。
唐玄还没投诚的时候,谁也不可能料到,对方会背刺。
一想到贾先生刚才的话,董仲心中产生了凉意。
这时,贾先生继续道:“不仅是西蜀,淮州那边也是类似的情况。”
“根据属下分享,怕是方逢和荀氏一族,早已与三州暗通款曲了。”
贾先生表情一脸沉重:“大将军,这一切的背后,都离不开天门的影子,它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神秘,未知,强大。
这样的对手,实在让人窒息。
哪怕贾先生这样的顶级谋士,此时也生出了浓浓的无力感。
董仲听完贾先生的分析,顿时也沉默了。
董仲有枭雄之志,如果有五成,哪怕是三成的胜率,他都愿意搏一搏。
可只有一层。。。。
董仲并不觉得贾先生是危言耸听,因为他知道,贾先生是一个十分保守谨慎的人。
对方出的每个计策,都能稳中求胜。
可就是这样的人,刚才言语中,都表达出一成的胜率已经不够保守。
那继续对抗下去的结局,自然不言而喻。
这已经不是搏一搏的问题了,而是直接上去送。
念及此,董仲一瞬间感觉苍老了很多。
董仲叹了口气道:“可我们已经跟诸多世家成立死仇,尤其是方逢老儿,更是血海深仇,若手中没了兵权,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董仲这么说,便意味着他已经有意投诚了。
只不过,一旦投诚,肯定要乖乖交出兵权,到时候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命运掌控在他人身上,实在难以安心。
听董仲这么说,贾先生反而松了口气。
他其实最担心的,是董仲实在头铁,想要继续硬刚。
贾先生是一个懂得明哲保身的人,因为董仲对他有大恩,他才愿意一直为其效力。
但如果董仲真的头铁,贾先生也会感觉很为难。
毕竟,他的原型是贾诩,懂的都懂。
“其实,这点大将军倒是可以放心,正因为我等与世家已成了死仇,反而对于我等而言,算是一件好事。”
贾先生嘴角露出了笑容:“帝王向来讲究平衡之道,哪怕新朝建立,也不可能让一方势力一家独大。”
研究了这么久,贾先生也琢磨一些味道出来了。
这次乱世来得十分蹊跷,他怀疑一开始便有人在布局。
以天下为棋盘,这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种种蛛丝马迹,让贾先生不得不联想到一些什么。
如果猜测是真的话,贾先生感觉,这盘棋,真正针对的,其实是那些世家。
连他们北疆势力,都只是其中针对世家的棋子罢了。
只不过,这下棋的手法,前半段跟后半段感觉套路不太一样。
如果是针对世家,这时候本应该天下大乱,世家势力在战乱中,挨个土崩瓦解才对。
而如今,有了和平统一的趋势,不少世家都保留了实力,这让贾先生有些看不懂。
正因为如此,贾先生还真的很好奇,这盘棋下到最后,会是怎么样一番光景。
如果说新朝建立,会回到以往那种局面,贾先生心里会十分失望。
有始有终,才是一盘好棋。
贾先生洞穿局势,现在已经看明白了。
自己,包括北疆势力,在一开始的身份就不是棋手,顶多是其中必不可少的重要棋子罢了。
贾先生这次来,其实就是隐晦地提示董仲,该“功成身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