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定举办婚礼的这家酒店拥有着一处私立花园,是专门用来供给给婚宴使用的。
伊达航与娜塔莉这对新人的合影也是在这里进行,不需要拍照的人可以留在刚刚的宴会厅用餐,也可以选择来到这边偷懒躲闲,呼吸一下新鲜空气。
木云和泉就是那个偷懒躲掉酒场应酬的人。
“老师!看这儿!”
一只手举着诸伏景光塞过来的香槟杯轻抿里面的凉白开,清瘦男人乍听呼喊第一反应却不是回头,而是轻轻往旁侧退出一步去,然后才朝声源处望过去。
咔嚓一道闪光亮过,摄影师还有些微愣。
照片里,新郎与三位伴郎勾肩搭背喜笑颜开,新娘则侧身站在旁边笑看他们嬉闹。为了一同拍到站在不远处披着外套的沉静男人,因此摄影师在拍照角度上特意有所倾斜。
只是因为木云和泉的忽然移动不在原本预想之中,偏离了原本的构图,所以摄影师特意询问是否要重来一张。
伊达航不经意间扫过那张照片,原本下意识想说出的话却一瞬间卡在了喉咙里。
他眼神诡异的将视线停留在照片角落里那因为木云和泉突然移动,而猝不及防暴露出相貌的身后之人。
“嘶——”新郎官突然深吸一口气。
摄影师不解:“是哪里还有问题吗?”
“不,没什么。”伊达航眼中渐渐浮现出欢欣的笑意,“这张其实也挺不错的,我喜欢,就留下吧。”
摄影师看着这张构图略显奇怪还拍到不相干人等的照片,茫然的答应了。
算了,给钱的是大爷,老板说喜欢就再好不过了。
眼见伊达航那边波澜不惊的继续合影,没有将过多的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降谷零才又向木云和泉走近了一些。
架着黑框圆眼镜的青年轻声抱怨着:“老师,我本来只想留个背影在里面的。”
木云和泉唇边抵着杯口低笑:“大费周章的来都来了,你甘心?”
怎么可能甘心,这可是班长的婚礼,仅此一次的场合哎。
降谷零幽怨的看了一眼明知故问的长辈。
“没那么严重。”
木云和泉随手将酒杯放在花园护栏石柱上,淡笑着从身上摸出一个略显眼熟的黑皮钱包,是萩原研二曾经送他的那个。
“你们毕业时候的照片不也一直在我钱夹里放着。”
他翻找东西似的将那个钱包打开来,有意调整角度留给降谷零一个视角。
于是降谷零就又一次见到了那张封存在自己手机最核心机密区域里的照片影像。
即便已经历经七年时光,也能看得出这张照片被主人保护的很好。
画面中,警校门前萩原研二正眉飞色舞兴致勃勃的看着手机,松田阵平站在旁边,手里还卷着毕业证书,斜着眼睛哼笑着瞧他。
伊达航摸着后脑勺爽朗笑着朝他们走去,而隔着一小段距离的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正望着三人的方向齐齐摇头失笑。
……这么说也不对,因为那原本应该是降谷零所在的身位,现如今却被一个呲着个大白牙的漆黑小人给完全覆盖掉了。
“欸?”
降谷零忍不住露出了豆豆眼。
原来是用这种方式解决的吗?
那在景光回归警视厅之前,照片里岂不是两个小黑人在不怀好意相视一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救命,画面一度十分好笑哈哈哈哈】
【这的确是透子被“黑”的最狠的一次(捧腹大笑.jpg)】
【不是,妙妙鼠啊老师你】
【小黑:出场费麻烦结一下谢谢】
【楼上小黑别跑!既然来了,留下份子钱!】
【这次班长终于没在约会了】
【因为他结婚啦!】
【恭喜班长!!恭喜娜塔莉小姐姐!!!(超大声的)】
【啊啊啊证婚人果然是木云老师啊!伊达你小子有排面在的!】
【这场景美好的,直接大结局算啦】
【木云老师肉眼可见的心情放松欸,他就应该像这样多被拽出来休闲两把】
【那还不简单?来人呐,去把剩下四个单身猫猫都给我掳来做压寨夫人!让我老师姬一次性高兴个够!】
【楼上你那是为了让木云老师高兴吗?我都懒得拆穿你】
【一次性四个,啧啧啧,年轻人肾真好】
【压寨夫人的那个你想桃子吃!】
【所以说这就是柯南不在时的安心感吗?世界和平,阿门】
【这话说得我就不爱听了,就算柯南在,那不也挺令人安息吗?】
【坏了,没收住挥向友军的大刀,厚葬楼上友军(上香.jpg)】
“什么时候走?”
木云和泉收好钱包,拢了拢肩上有些松散滑落的黑西装,握拳抵唇掩住口型,淡淡问道。
黑发黑框眼镜的书呆子青年与他成斜角而立,借助花园中稍长的花枝掩映,低声答:“待会儿去向班长说一声恭喜,然后就走。”
这场宴会的参与者中不乏有观察力敏锐的同行,他还是少停留为妙。
木云和泉知道他心中有数,只轻轻勾起唇角:“不喝一杯喜酒?”
降谷零笑起来:“已经喝过了。”就在刚才的宴会仪式途中。
“老师你呢?”
“我?”
木云和泉就着掩唇的姿势咳了几声,明显带着清浅的笑音。
“你们几个又不让我碰酒,当然是趁早偷溜。”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场婚宴果然不出这二人所料,一直闹到了很晚才收尾。要不是还有六个伴郎在尽心尽力的挡酒,新郎本人怕是早就醉下了桌。
但即便如此,伊达航也已经醉得不轻了。
“景光……景光!”他大着舌头喊着。
“班长,班长?我在这儿呢班长。”满身酒气的诸伏景光无奈把人转了半圈面对自己。
伊达航醉醺醺的眯起眼睛瞅他一眼,又扯着嗓子喊别人:“松田——”
在他身后,松田阵平脸色酡红,眼神有些迷茫的“啊”了一声。
伊达航紧跟着又换了个人名:“萩……萩原……”
萩原研二正趴在几人面前的桌上,微红的脸颊上写满了困顿,看那样子连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但听见这声呼喊,他噌一下就窜坐起来,像乖学生被老师点名一样举手:“嗨!hagi在这里~”
可那对眼皮在这一过程中是彻底合上了,话音刚落人就哐啷一声重新趴菜。
伊达航迷蒙的目光从眼前几道身影间掠过:“一、二、三……”
然后又指了指自己:“四。”
然后继续嘟嘟囔囔了几句含混不清的话,只有扶着他肩膀的诸伏景光连蒙带猜听出了一个异常走调的“zero”。
伊达航终于哈哈大笑起来:“五!”
就好像是做完了什么十分让人开心的统计一样,等最后一个字喊完,这位新郎官忽然又严肃起脸庞,字字铿锵的如同在下军令。
“你们几个,赶快生孩子啊!”
第二声“哐啷”响起。
诸伏景光一个没拦住,桌子上就又多出一只醉倒的缅因猫,他忍不住扶额。
哐啷!
嗯?这好像已经是……第三声了吧?
一双猫眼微润的青年稍微有些迟疑的扭头扫过去。
得,另外一边的德文卷毛猫也趴了。
好多醉猫啊……
因为工作原因而被迫练成千杯不倒体质的景光妈妈此刻深深觉得,自己今晚将任重而道远。
就是说——zero你在哪啊?
能不能从天而降帮帮你可怜无助的幼驯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