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 年 12 月 24 日，星期六，平安夜。
    黄衍和任缘手拉着手，站在堕落街的街口。
    不多时，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了二人身前。
    王明国摇下车窗来，副驾驶座上正坐着宋瑶。
    “哟，拿到驾照了。”黄衍调侃，拉开了后座的车门。
    “嗯。”王明国点头。
    宋瑶却是先一步从前座下来，跟着任缘上了后排。
    黄衍撇撇嘴角，不情不愿的坐到了王明国旁边。
    宋瑶和任缘在第二排坐定，拉关了门。
    “今天不带你的保镖么？”她问任缘。
    “碍事。”任缘大抵是因为黄衍被挤去了前排，小脸上有些不满。
    宋瑶倒是并不在意。
    王明国点火，拉动车杆，面包车往南区开去。
    “买个轿车多好，怎么买个面包车？”许是路程无聊，黄衍随意的问。
    “装得多。”
    “也是。”黄衍认真的点了点头。
    “以后，我和小缘结婚，也是要买一辆七座车的。我想，我们至少得有两个孩子，如果有三个就更好了。那时，我们一家人出去自驾游，还得要放不少的行李，一辆七座车才够。”
    “你当她是母猪么？还生三个。计划生育，有一个就不错了。”宋瑶在后面插嘴。
    “可以，生三个。”任缘偏开头去，看着窗外，说得平静。
    “听到没。”黄衍转过头来，瞥了宋瑶一眼。
    “况且，以后计划生育会取消的。到那时，我想要几个便要几个。”
    “嘁。你当政府是你家开的，你说取消便取消。”
    半个多小时，面包车驶入南区最中心的状元街，停在了林记西餐厅大门口的停车位上。
    几人下车，宋瑶和任缘转身便走，留下了黄衍和王明国站在西餐厅的大门口。
    “他们干什么去？”王明国望着那两道背影问。
    “没看到么？”黄衍指了指西餐厅的招牌。
    “她们跟姓林的仇深似海，目前尚没有缓解的苗头。”
    “宋瑶跟他有什么仇？”
    “那倒没有，不过她们现在一个鼻孔出气，仇都是一起记上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先去找林维峻和宋子阳，他们在绿城大学体育场。”
    绿城大学体育场。
    林维峻和宋子阳在足球场中的军事训练场地前碰了面。
    林维峻看着宋子阳揽着张小枫走近，脸又黑了下来。
    “说了，今天是男人间的碰面。”
    “那我的小枫怎么办？今天可是平安夜。”
    “呃。”张小枫有些尴尬。
    “要不我先回去？”她和宋子阳商量。
    “不许。”
    “噢。”
    “罢了。”林维峻摆了摆手。
    “今天那火药桶也要过来，你好自为之。”
    远处，看台上。
    苏青一个人坐在中间的某一处，正是早晨，这里没有什么人。她望着远处场中的三个人影怔怔出神。
    就在这时，任缘和宋瑶找了一圈，终于在这里找到了苏青。二人走上前，一左一右的坐在了她的旁边。
    “看什么？”宋瑶问。
    “那里。”苏青指了指场中。
    “那是谁？”
    “林狗和雕。”
    “噢。”宋瑶又仔细看了看。
    “还有一个呢。”
    “张小枫。”苏青说着，偏头看向任缘。
    “你跟我讲过，小枫有可能劈腿。”
    “嗯。”任缘的目光也落在那球场中央。
    “平日里，我遇到他们时，总是形影不离的。我觉得，你说的那种情况，大约不会出现。”苏青继续说。
    “只是猜测。”
    “那林狗，怎么会出现在绿城大学了？不是武警学院的，他又来骚扰你了？”宋瑶问。
    “不是。”苏青摇头。
    “他没有骚扰我。只是他们碰巧借用了绿大的体育场，在这边训练而已。那日，我以为他买通了何荷，骗我去餐厅。我上去便打了他，后来，却发现并不是，他只是和黄衍约在了那里。”
    苏青说着，声音越来越小，似乎还有些低落。
    “他不缠着你，你反而是不舒服了么？”宋瑶弯起嘴角，又往那场中望去。
    “说不清，我有些过意不去。”
    “你有什么好过意不去的？”
    “那日，我确是有些生气，说了一些过分的话。”
    “什么话？”
    “我说他明明没妈，还拿他的妈妈扯谎来骗我。”
    “还喜欢他么？”任缘问得随意。
    苏青却是不答，她再看向场中时，黄衍和王明国已经走了过去，四人组汇合了。
    “去把张小枫带过来。”任缘说。
    “我可不去，现在那四个人堆在一起，我去了准没什么好话。”宋瑶偏开脸。
    “小缘，你去吧。”苏青说。
    任缘却是一动不动。
    “你打个电话不就好了？”宋瑶说。
    “我没有。”任缘目视前方。
    “小枫大约是不敢自己跑过来的，如果没有人去救她的话，她八成没办法和宋子阳商量。”苏青叹气。
    三人说了一阵，谁也没有动。
    僵持半晌，任缘终于掏出小灵通来，拨通了黄衍的电话。
    “喂，老婆。”黄衍接起电话。
    “把张小枫带过来。”
    “噢，你在哪里？”黄衍抬头往四处看了看。
    “看台。”
    “噢，我看到你了，等着啊。”
    半晌，黄衍挂了电话后，却是没动。
    四个人不知道在那里勾兑些什么，终于，张小枫灰溜溜的往看台这边跑来。
    她跑得挺快，一会儿便站到了三个少女的旁边。
    “谢谢你们了。”她喘着气。
    “他们在聊睡觉的事情，我真的呆不住。”
    “睡觉？”宋瑶皱眉。
    “对。”张小枫点头。
    “黄衍说，小缘，小缘每天都想和他睡觉。我真的，快听不下去了。”
    “呃。”宋瑶和苏青齐齐望向任缘。
    “还没成功么？”宋瑶问。
    “没有。”任缘神色平静。
    “小缘，你。”苏青满脸诧异，欲言又止。
    任缘却是没有什么情绪，她望着场中，想了想，又看向张小枫。
    “他说这个，很不开心么？”
    “呃。”张小枫缓了缓呼吸，坐到了任缘的旁边。
    “那倒没有。他的语气听上去很无奈，但，但是，林维峻说，他这是在炫耀，而且天天拿出来炫耀。今天人齐，他又炫耀了一次。我看，他那表情，似乎，似乎确是很得意。”
    “噢。”任缘点头，又问：“你和宋子阳，睡了么？”
    “啊？”张小枫一怔，脸唰的一下红了。
    “睡了？”苏青皱眉。
    “没，没有！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