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雁翎已是宗师,所修玄火密经又与玄火令同出一源,真气经过手中玄火令加持,所增威势何止添了一倍。
不过宁远也不是善茬。脑后药王相跃出,笑颜一顿化为肃穆傩神相,手中施瘟幡一转,幡上贪嗔痴慢疑五毒化作无形魔障将余雁翎团团围住。
余雁翎刚踏前一步,便觉眼前幻象迭出,当下明了这是宁远的手段。
“卑鄙!竟然下毒!”
余雁翎大骂一声,双手玄火令相击,一圈圈烈焰飞出将自身牢牢护持住。
“护法弟子何在?速速通报众位长老,有贼人闯山,意图夺取玄火令!”
门外弟子应了一声,让余雁翎心安不少。
没过多久,昆仑派中几位长老联袂而至。
“掌门莫慌,我等来也!”
一直在和余雁翎缠斗的宁远见势不妙,翻身跃上房梁,居高临下洒出一片毒雾拦住众人,竟是打破屋顶钻了出去。
殿外立刻有人叫喊起来,“那贼人逃跑了!”
余雁翎冲出去一看,只见宁远跨上巨鸟冲天而起,已是追之不及。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余雁翎愤然道:“速速着人发帖子将今日之事告知各派,长春谷宁远意图抢夺我派镇派之宝!我定要让长春谷在这江湖中名声扫地!”
一位蓝袍长老出列劝道:“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俗话又说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依老夫之见,还是派人前往长春谷与他对峙,要些赔偿便罢了。”
“那贼人未曾得手,我等如此兴师动众反倒不好,让江湖同道见了怕是要暗地里笑话。掌门不得不顾及昆仑派近千年才在同道面前竖起来的声誉和威望啊!”
余雁翎脸上一阵发白,恨得咬牙切齿,“真是便宜了他!”
气血上涌,顿觉头脑困顿晕眩不止。
“王长老,劳烦你暂时保管玄火令,我怕那贼人会杀个回马枪。”
王长老将玄火令收起,扶着余雁翎到罗汉床上歇息。
“掌门稍待,药堂弟子马上就到了。”
余雁翎倒在罗汉床上闭目养神,只觉着晕眩症状好些,便心中安定不少,这毒只是阻敌之用,并非是要置人于死地的。
仰卧在床上,余雁翎定神细想宁远这么做的目的,他已是宗师,怎的如此不顾面皮死搅蛮缠?当真是令人不齿。
余雁翎正在心里痛骂宁远,突然心中一突,猛地睁开了眼睛!
这屋顶不是被贼人撞出一个洞吗?怎么这会儿又完完整整的?
守在一旁的弟子上前问道:“掌门,可是有何不适?”
余雁翎刚想开口问屋顶的事,却猛然间发现这个弟子竟然长着宁远的脸。
“贼子!”
余雁翎怒喝一声,运起十二分的功力打出一掌。
那弟子被打的口吐鲜血,满脸惊愕又不敢的倒了下去。
余雁翎翻身下床,出门一看,只见门外众弟子和长老都诡异的在同一时间转头看过来。
而他们所有人都长着同一张脸!
余雁翎只觉着如坠冰窖,立刻退了回去,却见原本倒在床边的尸体已经不见了!
我一定是在做梦。
恍惚间,眼前的世界扭曲起来。余雁翎伸手给了自己一记耳光,可脸颊传来的痛楚告诉他,这不是梦。
余雁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可心如擂鼓般跳个不停。
整个世界一片寂静,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轻拍余雁翎的肩膀,“余掌门?”
余雁翎如梦初醒,恍然转头,却见宁远满脸关切的问道:“余掌门感觉如何?你不知怎的突然晕了过去,可吓了我们一跳。”
一见这张脸,余雁翎立刻摸到腰间,手中传来的温热触感让他心中一送,玄火令还在,看来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
宁远仔细检查一番,笑道:“无事,无事。只是突然气血逆冲,这才晕眩过去。”
昆仑派秘传的玄火秘经躁烈异常,围过来的众弟子都曾经历过气血上涌导致的诸多弊病,闻言也就放下心来。
“多谢宁先生。”
一位蓝袍长老匆匆赶来,听众弟子将事情说了一遍后抱拳行了一礼,“让先生见笑了,此刻乱糟糟的,还请先生见谅。”
“王长老客气了。”
宁远闪身避过,“此番也是我的过错,不该让余掌门如此耗费心力。”
“余掌门既已无事,我便告辞了。”
王长老亲自把宁远送出去,回来时见余雁翎满脸匪夷所思,便问道:“掌门可是还有何不适?”
余雁翎迟疑片刻,问道:“之前不是他出言不逊,我和他打了起来吗?”
众人面面相觑,王长老便道:“看样子掌门还有些糊涂呢。你和宁先生在武学精义上有所分歧,在房内辩的激烈,众弟子都听在耳中,受益不浅。怎会是你们打起来了?”
余雁翎迟疑着看向随侍弟子,见那弟子也点头称是,只觉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古怪。
“那他是怎么认出王长老的?”
余雁翎试着捋清思路,又发现了疑点,扶额不解道:“他是初次到访昆仑,王长老又不在江湖中走动,你们也是初次见面吧?”
王长老奇道:“这有何不妥之处?我又不是闭门不出,总有人见过我才是。他门下传人是快剑门和引鹤山庄的血脉,又娶了北斗派高徒为妻,许是闲谈间说过几句,宁先生这才认出我来,不足为奇。”
余雁翎勉强笑了笑,心中疑惑不减。
此刻宁远正唉声叹气,玄火令中并未留存朱雀的记忆,看来还需要一番波折才能尽全工。
既然朱雀神意已经到手,自己此行也算圆满,也是时候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