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灵境乃是一处高阁楼台,古朴而雅致的十二层殿宇拔地而起。
一队霓裳仙女随着丝竹之音凌空翩然起舞,广袖衣袂纷飞,宛如飞天伎乐。
缕缕纯白的香火信仰之气化作金银宝玉并妙坠天花,宫殿赤柱金龙缠绕,恢宏大气;楼中几道身影高坐,周身绽放出无量明净光华。
其中一位头戴日月同辉冠冕,身着万里锦绣江山衮服的身影抬头望了过来,讶然道:“招宝财神果真交游广阔,这又是从哪里请来一位同道?我等似乎未曾见过?”
招宝财神呵呵一笑:“也是巧了,我也是在福海商会偶遇这位同道。对了,还未请教尊驾名号?”
宁远见在座众神大多是金诏等级,心中也是一惊,闻言便将药王相的气息散出来,拱手道:“我也无甚可称道的名号,不过在瘟部挂了个职位,行散瘟驱疫之事。”
那头戴日月冠的神只眉头微皱,嘴里嘟囔着说道:“我观尊驾之品秩不输于我等,又身怀大功德,怎的连个一部主事的司职都没有?四值功曹未免太轻慢于你,等我回禀司主,定要好生问罪!”
这尊神只乃是在座众神中最强者,周身神光灿灿,连这殿内满目金碧辉煌都被压了下去。
他之所以出言鸣不平,却是因自身乃是社神土地主一系。宁远的鸟身节气神相不久前刚得了稷神之位,气息还不能完全收敛隐藏,被他窥到了一丝跟脚。
而社神与稷神又不分家,一见之下,自然心生亲近之感。
宁远感应到社神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亲近之意,便也将鸟身节气神相显现。
土地主和五谷神各自显现本质,浑厚的土地神力与生机盎然的丰收神力纠缠碰撞,殿中金玉铺就的地面化作肥沃的土壤,生出稻麦豆子等作物来。
此处是招宝财神的主场,二人如此作为却显得有些失礼,忙收敛神力,向此间主人告罪一声。
招宝财神摆摆手,笑道:“何必如此,这米粮也是财货不是?无甚值得二位告罪的。”
又忙让人在社神身侧设下一案,请宁远落座。
座上诸神虽是初次与宁远相见,却并不觉得生疏,纷纷举杯示好。
宁远也一一回礼,安心享用奉上的珍馐美味。
席上众神位阶都在六品红诏之上,非是顾维钧这等人道敕封的阴神可比;酒神仪狄子,娼妓神公乘氏,赌博神公西氏,加上招宝财神,这酒气财色已是全了。
欣赏完歌舞,招宝财神起身主持交易会。
先是一位司花时的女神想以十二种花气求取一件护身法器,当即就有一位司掌降雪的神只愿以北极万载极光所炼的炫光罩换取,司花时的女神见这炫光罩光华流转十分绚丽,便答应下来。
陆续有人以宝材功法换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但都只是小打小闹,没什么真正引人瞩目的东西出现。
社神庆甲氏只想着和宁远拉近关系,主动出言道:“福海商会虽说包罗万象,但那只是对于未曾得道的修士而言。真正的天材地宝稀缺的紧,都是有数的,全凭机缘所得,哪里能想有便有。”
“若有看得上眼的,尽管说一声,都记在我名下,全当是我送你的见面礼了。”
宁远知道庆甲氏是一片好意,担心自己俸禄微薄囊中羞涩,便道:“多谢好意,我虽不像招宝财神那样身怀巨富,却也有些身家;往福海商会一行却是想为这些物件估个价,采买些灵植花卉装点洞府罢了。”
说着,便从袖子里取出各种零散物件,有一白一黑两道灵火,却是缴获的清灵焰和地煞真火,另有血精石、赤芝等物。
右手边的案上,一位身穿鹤白袍服,青年文士模样的神只看了过来,咦了一声,饶有兴致的指着宁远刚得的蟾宫折桂歙砚开口道:“尊神可能允我一观?”
这歙砚是少有的蕴藏文气的物件,用来当做诗会彩头再好不过,对那些书生儒士而言,此物的价值远在金银财货之上;虽说无甚护身斗法之能,却也不缺愿意入手的神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