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向紫薇星君微微点头致意,笑纳了那道灵光。
鸟身节气神相脑后星图大亮,二十四节气权柄依次闪动,与星图中四灵相合。略显虚幻的四季权柄生出,鸟身节气神相周身神光更是纯净几分,位阶猛地向上拔高,须臾间便已至四品。
宁远本命符诏也因此受益不少,金光如雨雾般汇聚黏稠起来,破境之日亦不远矣!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宁远也不顾众人各异的脸色,散去神念回归南境本体。
施粥的手一顿,宁远低头看去,锅中的米粥刚好快没了。
“到时候了。”
过来帮忙的何钧一愣,出言问道:“到什么时候了?”
宁远不答,将锅底剩下的一点米粥刮了个干净,连瓢递给何钧。
“不把这粥米施舍干净,到底不算功德圆满。这最后一碗粥该是你的,且用了罢。”
何钧忙活了半日,腹中也有些饿了,也不推辞,接过来便囫囵吞下。不过片刻功夫,便觉一阵热气从腹中升起,这热气游转周身,立时便生出一身臭汗,黏黏腻腻的腥臭非常。
宁远纵身飞上半空,猎猎衣衫化作羽翼,口中颂唱起古拙歌诀,飞舞间唤来凉风。
一群飞鸟随风而来,径直朝树上啃食嫩叶的蝗虫而去,三两下就把这些虫子吞入腹中。
苦挨的农人们立刻神色振奋起来,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天,果见天上日头黯淡下去,阵阵阴云随风激荡,电闪雷鸣之间已然有了降下骤雨的意思。
雷霆响过三声,顷刻间便有大雨落下。众人奔走相告,直呼老天保佑,一时间竟不知脸上流淌的是雨水还是眼泪。
雨收云散,已是月上中天。
一道皎洁月光洒下,柔柔女声挽留道:“稷神留步。”
宁远脚步一顿,转身微微颔首道:“太阴元君。”
太阴元君想是知晓了先前宁远与文曲星君结怨,又见他毫不客气的夺了四季轮转之职,急着拉拢他对抗紫薇一系星神。
这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宁远还想着找机会见见这位太阴元君呢。
太阴元君笑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不如请稷神往月宫一行?”
宁远还以为她会先说些无关痛痒的客套话,却不想一上来就摊牌,不由赞道:“元君快言快语,爽利不输男子。”
一个有心,一个有意,两人一拍即合,当下便驾云往月宫而去。
这月宫倒一点儿都不显得凄清寂静,不仅遍植奇花异草,来往侍从也有近百之数。
二人在寒玉台上坐下,太阴元君斥退侍从,也不废话,直截了当说明自己想与宁远结盟的意思。
“我与稷神同仇敌忾,何不守望相助,共拒紫薇垣众星神?”
太阴元君眉目间颇有几分英气,“周天星辰以日月为尊,紫薇也须得给我三分颜面,只要稷神与我结盟,北斗众星神绝不会与稷神为难!”
这饼画的有些大了吧?
宁远只觉啼笑皆非,不知太阴元君是看不清形势还是不想承认。说到底,她与北斗南斗众星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相比较而言,北斗南斗众星神的根基远比她要稳固,她唯一的依仗只是昊天氏虚无缥缈的承诺,上不了台面也算不得真。
周天星辰是以日月为尊,可比这尊位更受重视的是实力。太阴元君此时也不过是扯了昊天氏的虎皮为自己遮羞罢了,如若到了不得不翻脸的那天,她十有八九会是背锅侠。实际上她没有自己所说的那么有分量,表面强势,内里弱势。
当下便放下手中酒盏,意有所指道:“元君说笑了,我与北斗众星神虽有些龃龉,可最差的结果也不过是我舍了四季轮转的权柄。可若是与元君结盟,我与北斗众星神的仇怨便再也难解了。”
太阴元君脸上一僵,强笑道:“自有天帝陛下为我做主,紫薇不会和我撕破脸。”
“现在不会,不代表将来不会。”
宁远垂眸晒然,“昊天氏愿意为你做主的前提是你有用,能制衡紫薇星君。若不是心中担忧,你怎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来找我结盟?无非是想把我和你捆在一起,让昊天氏觉得你还有用处。”
“可元君如此施为,却又至我于何地?既是有求于人,很该做出求人的样子。以言语诓我,实在不是指着所为,没得让人看轻了元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