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谱跑了之后,程大姑娘对着两个来人就问;“不知道前面的是程家的什么人?”在马下的人说:“我叫程昧,他叫做程退,我们都是程宥的堂弟。”程大姑娘赶紧上前行礼说;“侄女程颖有礼了,两位叔叔辛苦了!”马上的程退不但没有高兴,反倒呵斥程大姑娘;“你这娃娃怎么这么轻信!难道谁自称程家的人你都相信么?”。程昧对着程退说;“好不容易和孩子见了面!你乱吼些什么?!”程大姑娘赶紧说;“侄女虽然不才,但是自家的武功还是认得的。两位叔叔的武功了得,绝不是外家人轻易能够练成的!”程退哈哈大笑了起来;“侄女这番话,反倒叫我们这两个做叔叔的无地自容了!”。程颖赶紧又拉出来钱顺给姥爷们磕头。程昧和程退自然是十分的高兴。
原来程家的人这些年也是在不断地寻找着程宥。忽然间,茶楼酒肆就都在讲义着程大姑娘的传说了。自然也就要追述程大姑娘的历史;‘都说这个程大姑娘是朔北程家的人,程宥和钱丰当年是拜了把子的把兄弟,两家的孩子自小就定了娃娃亲。程宥在东海剿匪的时候牺牲了,钱丰就把程大姑娘带回了钱家来养育。钱家的人也寻找了程家十多年了,但是北荒有数百个氏族,他们在一望无边的大草原里面不断地迁徙,就如同在大海里面捞针一样,让钱家的人却是到哪里去找呢?’程昧和程退听到了消息就一路赶到钱家。他们到了钱家附近的客栈却听说已经有程家的人前来认亲了,他们感到很疑惑,就在客栈里住了下来,继续打听着程大姑娘的真实身份。忽然一天,他们听说程大姑娘跟着程家的人回北荒去了,两个人就都着了急。如果说有人攀附权贵,冒认亲戚也就算了,但是诓骗程大姑娘离开了钱家,一定是没有安好心!两个人就顾不了许多了,急忙就追上来,拦住了去路。两个人本来以为程宥死的时候程大姑娘还小,什么事情也不懂。骗子先入为主了,也不知道要费多少口舌才能把事情说明白。没有想到这个程大姑娘竟然认出了自家的武功,不用再费口舌就认了自己,真是喜出望外。
程昧就问;“春江照鸿飞,夏荷鱼影随。秋野远千里,冬雪颖如花。不知道你犯的是夏影还是冬颖呢?”程颖回答说;“是冬颖”。程昧思忖了一会说;“宥哥哥盘算的也不错,如果不是发生了点事情,‘走了’(死了的意思)一些人,在你这个岁数,可不就排在‘冬颖’附近了!”程颖也问;“家中姐妹排到哪个字了?”程昧说;“只是排在珠字了。”程颖说;“菲草连珠露,云白宿人家。算上我,家里可就有十五个姐妹了!”程退说:“小小年纪,难得宥哥哥能教会你这么多的事情!我的姑娘叫做程颖随,她比你小五岁。你们俩都犯颍字,以后要多亲近才是。”程昧和程退本意要程颖再转回钱家去,哪能不通知亲家就把人给接走呢?但是程颖说;“回去了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出得来?徒让家里的人担心罢了。既然已经出来了,就定要回到娘家去。父亲在这里也只有一座空坟。他老人家还有东西让我交给爷爷呢。我回去了,也好在家乡再为父亲建一座衣冠冢,了却了父亲回家的心愿。”程昧和程退只得依了程颖,就带着她启程去程门了。钱在派了两名庄兵骑快马返回了钱家去说明情况,也免得那个‘程勇’再去钱家搬弄是非。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北荒的景色真是美丽啊。北荒不止有高亢的牧歌,有连绵起伏的高山,也有奔流的大河。广袤的森林。这一路把程颖却看得是心旷神怡,流连忘返了。他们最后来到了肃慎国的境内。程昧继续领着程颖前行。程退就策马提前向家中报信去了。肃慎国虽然也在朔北,但是风俗习惯却和其他的部落不太一样。其他的部落大多数以游牧为主,饲养牛和羊。肃慎人大多定居在山地或者河流的附近。他们以渔猎为主。饲养的动物主要是家猪。他们也不住帐篷。而是建造起房屋。他们的房屋大多是泥土铸成的,用木头搭起来房顶,用茅草苫盖着。茅屋都是建在地势较高的地方,屋里面挖进地里头很深,就像一个大的地窖一样。这样就能够有效防范冬天的寒冷了。肃慎人的骑射之术很是厉害,尤其在战斗的时候,他们的箭头上都涂抹了剧毒。程颖来的时候正是春末夏初,气候温润,景色美丽,很是令人舒服。
还没有来到村口,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骑着马迎了出来。在肃慎,‘姑奶子’回门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每年的闲季,家家户户就都套上马车去接‘姑奶子’回门,住上一阵子。何况程颖是第一次回来呢,炊烟袅袅之间,村里面已经杀了三口肥猪了,退鸡毛,烧热水,就像过年的时候一样热闹和忙碌。
程颖被接进了村子里,程退就向程颖介绍家里面的成员。程希声看到孙女和外孙,又是悲又是喜,不住的抹着眼泪,程希声的媳妇忍不住就呜呜地哭了起来,程颖就也跟着哭了起来。程希声埋怨妻子说;“你看你,孩子刚回来,就引孩子哭!孙儿车马劳顿的。还不接她进屋里去休息!”大家就簇拥着程颖进了屋,上了一铺大炕。小姐妹们也都拖鞋上炕,和程颖一起唠嗑,嗑起了瓜子。一个女孩子说:“姐姐回来的正好,过两个月天就要祭天了,热闹着呢!咱们姐妹们都要回来,这回可算是都聚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