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叔达所料想的一样,叔达和尨降很快就接来了御风御雨大巫师赤松子。为了表示尊重和亲厚,姬高阳大摆宴席,满朝的文武百官都前来捧场,他们热情地招待赤松子和陈丰俊。赤松子是一位长相十分威武的老年人,他的身材很高大,花白色的头发,青色的面容,满脸的络腮胡子像钢丝一样坚硬地挺着,胡子的末梢还打着弯儿。他的身上穿着绿色的衣袍,肩部和肘部的上面都套着黄铜的护甲,铜甲的上面竖立着尖利的锋刃。盘龙的腰带,腰带的上面坠着骨穗,他的脖项上面缠着一条缀满龙骨的项链。他的声音很是洪亮,谈笑风生,真的是器宇不凡。在他的后面跟随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看起来年纪也不过只有七八岁的样子,瓜子脸,丹凤眼,高鼻梁,一张像樱桃般的小嘴儿。黝黑的皮肤,耸肩驼背,他唯唯诺诺地跟在了赤松子的后面。这个人,就是南夷王陈丰蟜极的长子陈丰俊。对于皇帝的贵宾和皇亲,大臣们当然是竭尽了阿谀奉承之能的。但是,背后却都纷纷议论:“陈丰蟜极长得何等的俊美,只道是这个陈丰俊也是个翩翩少年,哪里成想却是个身有残疾的土包子罢了!蔫蔫巴巴的,身体瘦弱弯曲得简直像个猴子,头脸长得也像一只鸟的脑袋一样。真的是糟蹋了这个‘俊’字了!天可怜见,南夷王后继无人了,也不知道日后的南夷会落到谁的手里去了!”姬高阳其实也有一些失望,他也听到了大臣们的风言风语。但是,对于他来说这些个并不重要,他所关心的只是赤松子的法力。窫窳之头就像是一把悬在他头上的剑一样,随时都有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姬高阳着急,巫鱼腹也着急,于是赤松子到来的第三天,巫鱼腹,赤松子,巫抵,三个人就来到昆仑山的悬崖上面设起了祭坛。
三个人围坐成了一个圆圈,围着祭坛焚香祷告。不多时候,一阵凄厉的叫声,窫窳之头从悬崖下面的弱水中就飘了上来。窫窳之头飘到祭坛的上空,他对着三个人就是破口大骂。赤松子缓缓抬起头来,他对着窫窳之头慢条斯理地说:“窫窳,你与那贰负有仇,和我赤松子却无任何关系。我敬你的忠义,怜你的冤枉。跋山涉水来帮助你恢复肉身,你何以要如此的无礼呀?”窫窳之头迟疑了一会,叫道;“赤松子,你休得欺骗于我。那巫鱼腹把几个皇子都复活成怪物了,焉能有本事拯救于我?”巫鱼腹抬起头对着窫窳之头骂道;“窫窳你个夯货!我巫鱼腹再不济也把几个缺魂少魄的凡夫弄得有了点灵气,不至于魂消魄散了。你一个修行的人,为了一点点的虚名,竟然被一个一点道行也没有的奸贼弄成了这个样子,你当了几年破官,你师父教你的‘无为的道理’就都喂了狗了?也真不知道你有多么厚的脸皮,竟然还怨起了人,还敢提起了一个‘骗’字!”赤松子又说道;“窫窳呀窫窳,有三位巫师肯消耗法力为你做事何其的不容易呀!你如果真的不愿意,某,绝不勉强,现在就走。你可要知道缘法自然,错过了就是错过了。事过不记,与我赤松子也就再也没有关系了!”赤松子说完就要起身,窫窳之头又叫道:“老仙师你切莫恼怒,你的恩情某记下了就是!”说着,窫窳之头轻轻地落在了祭坛的上面,闭上了眼睛,他像睡着了一样一动也不动了。三名巫师就各施本领,在祭坛的前面忙忙活活地就做起发术来了。法坛的外面围满了护法的官兵。但是,有一双眼睛,却在法坛的上空窥视着。巫鱼腹忽然感觉到了这双眼睛的存在,因为,这种感觉他曾经接触过。于是,巫鱼腹大声喊道:“什么人?有四五位大修行能聚在一起也实属不易呀,您何不现出身来让大家都见识见识您呢?”“哈哈哈~”天空中传来了一阵尖锐的笑声;“巫鱼腹啊,巫鱼腹!当年十三摩天围攻钱家庄的时候,战斗是何等的惨烈啊!你人却躲在黑暗的地方看热闹!你不过是一个一家一姓的走狗奴才,恬不知耻,也敢自称‘大修行’?哈哈哈~”随着一道白光,一只狸猫忽地就窜到了祭坛的上面,众人的法术骤然间就被打乱了,三个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把法术做完。但是,这个窫窳却被做成了一个怪物了。这个窫窳被做成了一个周身通红的家伙,大概有狸猫一样大小,牛的身马的足,龙的头。窫窳醒过来一看,当时就怒不可遏,他‘啊啊啊’叫着向着对面的巫抵就冲了过去。巫抵一抬脚,鞋底发出来一道黄色的光芒,他一脚就把窫窳踹到悬崖的下面去了。悬崖的下面传来窫窳‘啊啊啊’像婴儿哭一样的喊叫声。众人再去寻找在空中那个人,这个人早就已经了无踪迹了。赤松子站在悬崖边看了很久,他长叹了一口气说道:“窫窳啊窫窳,你也是一世的英雄,想不到你的时运竟然如此的不济呀!”
窫窳有了动物的身体,他高深的法力就再也施展不出来了,而且他的心智也逐渐变得更加昏聩凶残起来了。虽然,他每过十多天都要从弱水的里面爬出来吃上几个人,但是很快就会被官兵们给赶了回去。窫窳不过是偶尔吃他几个百姓或者官兵罢了,对于姬高阳的威胁却算是彻底的解除了。但是,还有一件烦心的事情,让这个高阳皇帝寝食难安,那就是朱厌的联军。羭次城已经被围困很多时日了,东方普度,一连就发来了几道求救的文书。如果羭次城再失守了。犬戎联军就会一路向着颛顼城杀过来了,颛顼国的里面已经再也没有险要的地方可以防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