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靠近的长衫马褂人在不断后退。
众人的周身和头顶，也出现了一条条诡异蜿蜒的红光。
被这些如血管般的红光围绕，孙文等人只感觉像是在面对无数奔涌的河流一般。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半空交错的红光之上。
阴冷且可怕的气息席卷而下，让所有人脚底寒意翻涌，如临地狱。
那是方牧！
孙文、钱大山还有吴彪，都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站在远处半空的红光上的人，身材颀瘦，长发披肩，身上穿着一件白灰的破旧麻衣，上面有着部分有着兽皮缝补。
虽然装束有些奇怪，但是依旧能看出这个人的熟悉的脸庞和五官。
对方正是失联许久的方牧！
“怎么会？方牧竟然活下来了！”
孙文惊呼道。
原本的计划，是想让方牧进行二次寄生，但是在这之前，寄生过程需要利用的不生者，扎纸匠和吊死鬼，已经全部脱离，来到了黑雾边界。
这种情况下，方牧的毫无疑问是失败的。
在二次寄生的过程中，或许有着某个步骤或者细节出现了问题，导致了两只不生者的失控。同时这也意味着，方牧这一次寄生的失败。
面对两只恐怖程度极高的不生者，即便有着队长级的实力也难以存活，更何况是方牧。
在孙文的心中，早已经接受了方牧死去的事实。
但是对方却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并且挡住了扎纸匠的袭击。
“这些红光是……”
孙文这时候感到像有些奇怪，此刻周身的环境已经被一抹淡红的光芒笼罩，如同血管一般的蜿蜒红光盘踞在头顶。这种奇异的景象，不应该是方牧原本能力可以造成的。
难道这是……域？
孙文眼中精光一闪，想到了一种可能。
方牧他成功了？
此时，天空中的那道人影，动了起来。
咚——
随着他脚下如血管般的红光开始蔓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长衫马褂人的身体被覆盖住，原本就十分僵硬的身体定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纵横的条状红光，像是一道道囚笼，将它禁锢在其中。
咚——咚咚——咚——
天空中再次传来那声巨大的心跳声，方牧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颗活着的心脏，蜿蜒如血管的红光，在四周的半空中不断生长。
这一次声音更加震撼，汇聚在一起，扭曲攀升。
“呜呜——呜呃呃呃——”
在上升到某个极限时，这诡异的心跳声，竟然变成了嘈杂的悲鸣和哀怨。
就像是有无数的人忍受痛苦，发出阵阵痛苦的嚎叫。
阵阵悲鸣穿透人心。
一时间，周围所有人心中的情绪都被影响，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从心底涌出。
砰！
顿时，一声炸裂声响起。
长衫马褂人的肩头在红光的笼罩下，突然鼓起，像是有一条虫子在体表下蠕动，随后不断膨胀，最终炸开。
一道刺眼的裂缝从它身体上出现，不断扩大。
这像是蔓延在身体角落的血管崩开了，皮肉撕裂，身体在这种影响下被肢解。
当然，长衫马褂人并没有血肉，也没有血管。
它自身只是受到了某种诡异力量的影响。
裂痕从肩头开始向下蔓延，最终长衫马褂人的一整条手臂在蔓延的裂痕下齐齐断裂。
孙文、吴彪还有钱大山，全都看呆了。
这种程度的诡异能力，实在是太夸张了！
扎纸匠的恐怖，所有人都是领教过的，一对一的情况下，即便是队长级别的人物，都难以抗衡。祁忠就曾经在对方手上吃过亏，即便是作为顶尖队长的姜轩，也身受重伤。
这种级别的恐怖，太超格了。
可是即便如此，方牧却可以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仅仅一次袭击，便肢解对方的一条手臂！
这种程度毫无疑问，他的实力已经到达了队长级别！
下一刻的瞬间，红光消散。
长衫马褂人没有因为自己被肢解的手臂，而有丝毫的反应。
它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似乎只有着永恒的麻木，冷冽且诡异的眼神，令人感到浓烈的阴暗。
随着一声声竹骨的掉落，长衫马褂人伸出手臂，再次开始了搭建纸人。
与此同时，方牧脚下的红光也在蔓延。
这一次，那如同血管一般的蜿蜒红光包裹了孙文几人。
另一边，长衫马褂人掌心拂过，竹子搭起的骨架上一层层纸皮开始覆盖。
眨眼之间，一具纸人的雏形便出现了。
然而最后一步，它尝试点上眼睛。
但是缺失了一条手臂，原本应该被点出两个瞳孔的纸人，却只被只点上了一个。
纸人面色惨白，双目不对称，一白一黑白相间。
最后这一只残缺的瞳孔，无法弥补，诡异力量并不成型，纸人也没有活过来。
方牧脚下红光纵横，随着心跳声怦然而起。
孙文、吴彪、钱大山，包括姜轩，全都消失在了原地。
此时，那个长衫马褂人，动作僵硬，依旧在尝试为自己的纸人点上瞳孔。并没有对周围的变化做出反应。
孙文几人只感觉周围景物，在红色光芒下一闪。
紧接着，一切平静下来，诡异的光芒也消失了。
他们几人回过神来，竟然发现自己身处在十七区的地上基地中。
此时驻扎在基地的士兵，也都发现了突然出现的孙文几人。
一时间，哄乱声开始传开。
所有的人像是见鬼了一样，看着这凭空出现的几人。
“这是域的移动能力吗？太不可思议了！”
孙文很快分析出了这种情况，狂喜的说道。
在诡异力量在达到一种程度下，就可以影响周围的环境，这种手段就被称为域。
在域存在的期间，使用者的力量将被强化，短暂的达到寻常状态下无法到达的程度。移动范围内的物体，只是这种能力的众多体现之一。
只是孙文没有想到，刚刚能够施展域的方牧，就可以做到这种灵活的操纵。
方牧此时面无表情，将目光转移到了不远处的姜轩。
他走上前去，看着对方被纸矛捅穿的胸膛。
此时的姜轩，状态凄惨，脸上没有了一丝血丝，苍白无比，几乎没有了呼吸。
他的胸口没有血液滴答而出。
反而是插在胸口的那杆纸矛，已经被血液浸染，从白色变成了殷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