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眼睛眯了眯。
脸上的菊花褶子下，根本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绕着长舌鬼走了两圈，眼中闪烁着危险的目光。
长舌鬼被看的浑身不自在，小心道：“敢问壮士认识小的？”
“河东人？”老李冷声问道。
长舌鬼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老李深吸了口气，阴测测的环顾左右：“刀呢，给我把刀！”
正此时，走进来的周正将强化＋18的秦氏牌大砍刀递给了老李，还拍了拍老李的肩膀，以资鼓励。
老李掂量着手中的砍刀。
煞气腾腾。
随后二话不说冲着长舌鬼便是劈砍而去。
长舌鬼吓的险些魂飞魄散，急忙就是跳开四处躲闪，喊道：“我与你无冤无仇，你要杀我？爷，快救救小的啊！”
秦宁掏了掏耳朵，只是道：“老周，去厨房催催饭，吃完饭该撤了。”
周正比划了ok的手势，临走又嘱咐道：“回头记得让我补一刀。”
长舌鬼一颗心拔凉，四处躲闪，想要夺门而去，却发现那大门明明近在咫尺，却又好似有无限距离，任凭他怎么敞开那两条小短腿都跨不过那门槛。
“爷，救我，救我啊。”长舌鬼哀嚎道。
老李手中的大砍刀可是秦宁亲自强化过的，在加上周正眼睛都没眨的连砍了数条街，上方煞气腾腾，那寻常大鬼沾到就得掉层皮。
何况长舌鬼就是个普通小鬼。
而且老李杀心极重，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直等到这长舌鬼一个不留神跌倒在地，老李要砍下去时，秦宁才是制止道：“行了，干啥呢，怎么还动刀动枪的呢？”
老李此时双眼泛红，气急道：“我要宰了这个废物！”
“什么仇啊，这么大？”秦宁好奇的问道。
老李情绪有些激动，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双目带着仇恨盯着长舌鬼，一直也不言语。
直到周正这边催的酒菜上了那半张桌后，老李灌了口酒才是冷静了些许。
长舌鬼则是蹲在一旁，委屈不已。
老李端着酒杯，眼中闪烁着回忆：“我十岁那年，时代苦啊，穷啊，穷的都他娘的连树皮都没得啃，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我家三个小子，硬生生的把爷爷奶奶都给吃到穷死了。”
说到这，老李还抹了抹泪，继续道：“当时父母合计，要卖一个小子。”
“那咋就轮到你了呢？”周正好奇的问道。
老李喝了口酒，道：“老大，嫡子嘛，那得指着传宗接代，老三，太小了，心疼呗，那算来算去，就他娘是卖我最合适。”
长舌鬼浑身一颤。
不可置信的看向老李。
而老李重重的把酒杯砸在了桌子上。
秦宁头疼道：“你他妈轻点，就半张桌子，你在给砸塌了！对了，这他妈哪个王八犊子砍的，娘希匹的，金丝楠木都下得去手？有没有人性啊。”
周正喝酒不说话。
老李脸色涨红，道：“卖我，我不怨啊，我真不怨，在家迟早就是饿死一条路，卖了我，一家子都有条活路，值！”
他说完，抄起一旁的砍刀向着长舌鬼砸了过去。
长舌鬼没敢躲，蹲在地上痛呼了一声，身上鬼气都涣散了许多。
老李指着这长舌鬼，怒道：“可他妈的，这个废物，这个废物！你他妈告诉我，你活了几年！”
“二哥……”长舌鬼怯怯的喊了一声。
老李冷声道：“别他妈喊我二哥，老子被卖的那天就自成一脉，告诉我，你活了几年！”
长舌鬼颤颤巍巍道：“您被卖了没两年，我就饿死了……”
“那我不是白被卖了吗？”老李一拍桌子。
秦宁和周正急忙稳住桌子腿，生怕这老东西激动劲大在给拍歪了。
长舌鬼不敢说话。
老李又是灌了口酒，道：“我命苦啊，十岁流浪街头，我的命啊，就换来了这么个废物玩意啊！”
“冒昧问一句。”周正斟酌了些许，道：“你叫李小凤，他叫李小麒，你们大哥是不是叫李小龙？”
“这是重点吗？”老李咬牙切齿的问道。
周正缩了缩脖子：“好奇而已。”
一旁长舌鬼倒是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哥的确叫李小龙，只是后来碰到一个风水先生，说家里穷就是因为我们哥三的名字太霸道了，我们家扛不起。”
周正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这龙凤麒麟的，的确太硬了，所以改名了？”
“嗯。”长舌鬼委屈道：“我大哥学了几年书，就自作主张把名字改成了李成瑞。”
秦宁耳朵动了动，脸色有些精彩。
周正道：“那改名之后你们家没好过？那你怎么还死了？你没改名吗？”
长舌鬼更委屈了，哭了：“我没来得及改，就饿死了，那个风水先生说大哥改的名太霸道，我被克死了。”
“噗。”
秦宁和周正没忍住，嘴里的酒水喷了出来。
“这个……那个……”秦宁看着可怜兮兮的长舌鬼，想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安慰，知道：“成瑞这个名，在不同命格的人身上，的确会霸道些。”
顿了顿，又加了一句：“你饿死了，这事不怪你，不怪你，老李，听我的，这事不怪他。”
老李还是有些气不过。
而且气在心头。
所以喝了没几杯酒，就有些醉醺醺的。
拉着秦宁和周正，谁也不能走，一个劲的痛哭流涕的要把自己从十岁到现在的悲惨遭遇给说一遍。
秦宁属实没兴趣多听，紧忙让周正去后厨催饭，这饭上了，这酒也该散了。
可是老李耍酒疯。
邦邦的拍着桌子，痛斥两个人没有心，不懂他的苦。
秦宁对此鄙夷不已。
苦你大爷。
就那画壁图，出来的条件并不难。
只需要够多情，够无耻就够了。
亏的他之前还提醒老李别轻易动情，这老东西还信誓旦旦的表示自己的情早就断了。
可事实上，这老东西的情多的都快没地放了。
就这？
苦？
苦他大爷！
这酒疯正耍着呢。
长舌鬼的鬼婆娘赶来了，瞧见自家爷们蹲在角落里，心疼不已，只赔笑道：“三位爷，我家这泼皮不懂事，您三位多担待。”
秦宁摆摆手，示意无妨。
倒是老李醉眼朦胧道：“哪来的婆娘，过来陪你李大爷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