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硰城 城北兵马司
刘二自从那次被烧红的炭火砸了脑门后,他的脸就彻底毁了,那脑门上满是纵横交错增生的烧伤疤痕,平常人看上一眼就会目眩良久,胃里忍不住翻腾起来、犯恶心。
卢建勋更是嫌恶他,也不顾往日里在上峰地界的情分,直接将他调离身边,让他在兵马司下层当一个小小的安保巡逻队长。
李祺和王光本就瞧不上他,现如今更是连搭理都不曾搭理他一下。
这让刘二内心越发阴暗,再配合上他那恶心狰狞的面孔,整个人显得越发骇人。
他现在每日缩在办公室内的日常就是咒骂江落、张启山、卢建勋等人。
今日,就在他骂得正欢的时候,他的办公室突然被敲响。
——咚咚!
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得他肥胖的身子都打了个颤儿。
他慌张了一瞬,怒骂道:“谁啊!敲门叫你娘的魂呢啊!”
门外传来巡逻守卫的声音:“刘队长,城主府的车正朝着咱们城北兵马司驶来,马上就要到门口了。”
刘二一听到城主府三字,脸上的怨毒神情更重了,他一把拉开门,抓住这名守卫的衣领怒吼道:“城主府来就来,你他娘的跟我说干嘛??!”
这守卫对上他这张可怖恶心的面孔,心直突突,颤着嗓音回道:“刘......刘队长,这不是前段时日上面传下来的命令吗......城主府的人来了......不让他们进......拦......拦在外面......说给他们下马威......”
刘二神情一怔,想起来这是李祺前段时间传达的卢建勋的指令,要给城主府那边难堪。
但他还是拉不下脸来,所以他直接甩了这守卫一个巴掌,骂道:“那还愣着干嘛呢!还不快去拦住!”
说完,他就拱动着肥胖的身躯朝着兵马司大门的方向走去。
那个被他抽了一巴掌的守卫,眼神怨毒地捂着自己的脸,暗自朝他的背影呸了一口,心里骂道死胖子......
......
江落坐在车里,虚虚地望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象。
过了一会儿,车突然停了下来。
江落眉头微皱,看了眼车窗外,这是到了指挥部大院外了。
前面开路的亲兵来到车边,江落把车窗降下,声音清冷,问道:“怎么回事?”
亲兵回道:“回副城主,是卢建勋的人阻止我们的车进入。”
江落移过视线,只是淡淡说道:“这里是长硰城。”
亲兵听后,顿时懂了他话里的含义:“是,属下明白!”
然后他小步跑到前方,抬手示意:“开车进!”
刘二带领的十余个安保巡逻队的人正堵在兵马司的铁门两边,满脸不屑地看着城主府的两辆汽车以及后面跟着的那些亲兵。
他还呸了一口道:“这里是城北兵马司,是卢大人的地盘,想进来要有卢大人的……”但还没等他话说完,就见最前面的那辆汽车居然直接朝着他们撞了过来!
他们起初还以为是吓唬他们的,但随着汽车迎面而来的呼啸风声,吓得他们连忙快速闪身躲到一旁。
汽车顺势而过,直接开进兵马司铁门内,后面的亲兵也旁若无人般扛着枪随着小步跑了进去。
汽车驶到总楼前,亲兵将车门打开,身着墨绿色戎装,手戴皮革手套的江落走了下来。
他迈步朝着兵马司总楼门内走去。
然,这时刘二看到害他至此的人已然失了神志,亦或者他认为如今城北兵马司完全被卢建勋掌控,城主府的人绝不敢拿他如何,所以他拔出自己腰间的手枪,朝着江落走去,嘴里还叫嚣道:“这里是城北兵马司!没有卢大人的首肯,你们这群东西怎敢进来!还不快给我滚出去!你一个脔......”
江落迈上台阶的步伐微顿,转过身没有理会下面叫嚷的东西,反而向身旁的亲兵问道:“此人职务?”
亲兵看向刘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寒意,回禀道:“此人原是卢建勋带来的,如今只是兵马司安保巡逻的总队长。”
江落听罢,嘴角微勾,拔出自己腰间的手枪,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按动枪栓,砰的一声枪声响起,枪口冒出一缕青烟。
只见刚才还嚣张至极的刘二脑袋上已经出现一个冒着红白液体的血洞,扑通一声,他那肥胖的身子就栽倒在地,再无声息。
那群安保巡逻队的人嗡的一下炸开。
“刘......刘队长被人杀了!”
“杀人了!!!”
“怎么办!这怎么办!”
......
然而江落没有给他们一个多余的眼神,转身走进兵马司总楼内。
在总楼内窥探到这一幕的众人心头一颤,这......这江落未免也太过狂妄!居然在兵马司内直接开枪射杀在籍官员!
在卢建勋办公室的王光脸色十分难看,即便他看不上刘二,但到底是一个地方出来的人,此刻他心里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就连一旁对江落一直有觊觎之心的卢建勋脸色也阴沉的可怕,江落此举是明晃晃的在打他的脸!
可反观一旁的李祺却在此刻讥讽不屑地笑了,心里暗道:“这个江落可真是被张启山宠坏了啊!这种脔宠还是让他永远躺在床榻之上等着主人宠幸才是!”
心念一转,他转头朝着卢建勋拱手道:“卢大人,江落刚才众目睽睽之下枪杀兵马司在籍官员,这事属实!他只不过是张启山身边的副官,一个脔宠而已,哪里有资格枪杀官员,此乃重罪!您可直接派人将他擒下!向上峰发报禀明此事!”
听了他这一番话,卢建勋与王光也从震惊愤怒中反应过来,如今正是大好时机,这江落身边带的不过几十人,现在将他擒拿,还可用来制衡张启山。
卢建勋脸上闪过一丝阴狠,赶紧命令道:“他进了总楼,正好来个瓮中捉鳖!王光你打电话给副司长,让他赶紧带领人马过来!我们先出去会一会这个江副官!”
王光:“是,大人!”
......
江落走了进来,总楼内来往的官员们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自己成了下一个刘二。
他们不过是一群小虾米,上头大佬斗法,谁敢出头,以往他们归属佛爷管辖还好,可如今他们归属了卢建勋......
江落也没有为难他们,只是冷声道:“把这两日指挥部的调遣文件拿出来,城主有令,往后调遣文件不再经过城北兵马司!”
卢建勋下来时刚好听到这句话,脸色扭曲了一下,张启山这是狗急跳墙了吗?知道从他手里夺不回城北兵马司的掌控权,居然想要从指挥部那边制衡他!该死!
他瞥了眼李祺,李祺立马会意,当即扬声道:“我当是谁?原来不过是张启山身边的一个副官!卢大人还在这呢!岂容你一个小小副官放肆!?”
江落看着走下来的两人,眼里的冰霜锋寒无比,他手指微动,再次拔枪,在众人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朝着这个胆敢直呼佛爷名讳之人,直接扣动扳机。
随着两声枪响,李祺的双腿腿根处绽出朵朵血花,赫然出现两个被子弹射穿的血洞,他嘴里发出凄厉的惨叫,从楼梯上方摔了下来。
在场众人接连发出惊呼......
江落收起枪,神情依旧冷清清的,宛如天上的白月。
卢建勋惊愕又愤怒,他朝着江落怒吼道:“放肆!你居然胆敢两次三番对我兵马司官员开枪!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跟随江落而来的亲兵们,当即把背上的冲锋枪取了下来,哗的一声放到胸前,眼神狠厉,看向周围。
江落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冷清清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神情,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冷意:“我乃长硰城副城主江落,刚才我开枪打中的那两人,皆是对上官不敬!一个对我不敬,一个对城主不敬!我有理由怀疑,他们已然通敌,奈何我枪法不好,第一个好像是死了。”
轻飘飘地说完这番话后,看向卢建勋的乌润眸子里满是挑衅,仿若在说,我级别比你高,今日即便是我一枪毙了你,你又能奈我何?
而此刻兵马司的副司长刚好带着人手踏进总楼......将这番话听得是一字不漏......这......这副城主和副官可不一样啊!!!
卢建勋惊愕不已,张启山居然任命一个脔宠当了副城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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