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星岭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
鹿羲梧点点头：“没错，就是你。”
“老大，这三十六重天到处都是天域的人，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你只要把仙尊看住就好了。”
鹿羲梧循循善诱，见星岭表情犹犹豫豫，又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肩，继续开口：“上次你不是说想吃人间那个东西吗？下次我去人间了，给你买。”
星岭看了看声周和云祉，抿唇点头。
事情交代完毕之后，三人各自散去。
鹿羲梧看天色不早，便往留仙赶去。三十六重天与留仙只有一条小径相连，花枝压春，鸟鸣深深。
星岭潜伏进玉台宫阙，寻了个隐蔽的地方待着。
宫阙之上玉铃轻动，星岭有些好奇鹿羲梧口中那位仙尊的容貌，便悄悄探了头。
殿中空空荡荡，全然没有人影。
“咦，这哪有人啊？”星岭疑惑地挠挠脑袋，抱紧了剑，几步跳到另外一个方向，想要看清一点。
老大确实是说要他看住仙尊的，但是这殿中似乎连仙尊的影子都没看见啊。
黑衣少年跳到屋顶另外一侧，继续探头。
殿中纱幔随风轻动，袅袅生香，不见人影。
“你是在找我吗？”
星岭一惊，见自己肩膀上搭了一只苍白的手。玉镯顺着纤白的腕骨滑下，砸在他的肩背上。
不轻不重的份量，星岭心跳一滞。
*
鹿羲梧眼皮突突一跳，心中有一股不安的情绪。
“奇怪，眼睛跳什么呢。”少女抬手揉了揉眼睛，寻思着应该是晚上没有睡好的原因。
留仙已经近在眼前，石碑高耸，金字龙飞凤舞刻着几行字——
渺渺仙途，悬济苍生。
再往里看去，青岳山宫倚山而建，云雾缭绕，彩霞万丈，宫殿苍翠欲滴，就似镶嵌在整个天域中一块通透碧绿的翡翠。
来往弟子白衣飘渺，长剑悬腰。
鹿羲梧仔细看了看，弟子大部分为凡人褪骨而成，少部分天域之人，脸上总带着轻蔑与不屑的表情。
青山之巅，琴音渺渺。万阶玉梯，笔直延伸进青宫大殿，玉梯边上，是常年飘渺的寒雪。
守在门口的弟子见来了人，便朝鹿羲梧走去。
“小仙子可是要面见长老？”
弟子应该是凡人而来，面容沉静，不卑不亢。只是脸庞线条略显得稚气未脱，看着十分好骗。
鹿羲梧心中思索着，摇了摇头：“我在这里随便看看，不会碍你事的，小师兄你先忙去吧。”
弟子点点头，见鹿羲梧眼眸纯净，也便缓和了神色：“在下沈听肆，小仙子有事可来寻我，今日我在门口当值。”
原来是叫沈听肆吗？
真是好听的名字。
“谢过沈师兄。”
鹿羲梧乖乖点点头，在玉梯边上蹲下，随手捡了根木棍子，对着沙地戳戳戳。
留仙入口似乎只有这一个，要是大大咧咧直接从这万阶玉梯上进去，难免被留仙内的两位长老发现。
要不然，去问问这个沈听肆如何联系到况纪渊？
鹿羲梧偷偷朝沈听肆看过去。
小弟子抱着剑，目光与她相对。
鹿羲梧卧槽一声，飞快侧回了头。沈听肆也惊恐地偏过了头，目光不自然地望向远方。
沈听肆心想，这小女仙该不会是长老派下来督察他的吧？
想到此处，沈听肆抓紧了剑，将背挺直了不少。
鹿羲梧也有些汗流浃背。
留仙宗的弟子心思敏锐，她刚刚或许太明显，这小弟子会不会已经知晓了她的目的？
保险起见，鹿羲梧蹲远了一些。
戳了会沙子，鹿羲梧又悄悄朝沈听肆看去。
沈听肆的眸子又和她正正的对上。
鹿羲梧：不是？？
“咳，那什么，小仙子可是有事？”沈听肆有些尴尬，率先询问了起来，见鹿羲梧不动，他脸有些涨红。
鹿羲梧拍了拍手，起身走向沈听肆。
沈听肆表情很明显正经起来了，手也有些拘谨地将剑抱紧了几分。
“沈师兄，我有个问题要考考你，这个问题很重要。。”
沈听肆紧张地扣紧了剑：“什、什么问题，仙门仙轴上的，我我都记得住的。”
敢情真的是上面长老派下来督察他的。
鹿羲梧故作高深咳了一句，神秘莫测地靠近了沈听肆，沈听肆微微弯下腰。
“你知晓，况纪渊师兄在何处吗？”
沈听肆表情一滞，神色古怪地看向鹿羲梧。
“你是特意来寻况师兄的吗？”
“我听闻况师兄生得貌美俊俏，偷偷过来，想要见上一见，只是不知如何去找他。”
沈听肆心中了然，略有遗憾地摇摇头。
“那小仙子怕是要失望了，况师兄好像已经心有所属了。”
鹿羲梧八卦地支起来耳朵：“沈师兄可为细说一番？”
“前些日子，三十六重天来了位绿衣小仙子，生得小家碧玉，况师兄也少见得对她很上心呢，衣食起居都是亲自安排的。”
“绿衣小仙子？她现在在何处？”
“她啊，说来也有些可惜。”
沈听肆压低了声音，凑近鹿羲梧：“她被天君当作妖抓去碎魂关着，说是要等仙尊大人亲自验身。况师兄就是因为这事被关了禁闭。”
鹿羲梧惊惧，表情一滞。
“什么？！”
“你还不知道吗？前些日子三十六重天突然凝聚了大片的雷云，天君派人去探查，发现了被吃了一半的邪祟。”
“天君便命人探查，查到了绿衣小仙子身上。绿衣小仙子对人和善，怎么也不像妖，那日暴雨，还是我将他们带回留仙的。”
沈听肆有些沮丧，声音也低了不少。
“那她如何被抓进天牢的？”
沈听肆摇了摇头：“本来留仙长老对况师兄极力相护，这件事情就要过去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了个兮雾仙子。”
“兮雾仙子说她居住在三十六重天，雷云盘踞那一天，她刚巧碰见了绿衣小仙子在殿外吃邪祟。”
鹿羲梧心惊，怒上心头：“光凭口头之词，如何断罪？”
“我也不知，反正兮雾仙子指认妖族之后，天君便不由分说将绿衣小仙子压到碎魂去了。况师兄虽被留仙长老保了下来，但也受到了惩罚。”
沈听肆叹出气，眼眸低下来。
“我差点也被关进禁闭，是况师兄保下了我，让我在这山门反省自己呢。”
鹿羲梧听此，反倒趋于平和，呼出一口气：“那兮雾仙子现在在何处呢？”
沈听肆想了想，抱着剑的手收紧了一分，表情更加不解起来。
“兮雾仙子已经在天君那边，听闻天君想要让她嫁给帝世子。”
“为何？”
“兮雾仙子自称是至纯灵体，可助人修为突破，是绝佳的炉鼎。”
“可是，上次知晓有至纯灵体，还是仙尊养着的那位小灵兽呢。唉，唉小仙子，你去哪？”
鹿羲梧朝沈听肆摆摆手：“谢谢沈师兄，我家大人在唤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