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神初创世,邪念停于三界。
为制衡,神龙残骨为灵脉,衍化楚河。
妖降世,赋予神位,百年出关,进入三界。
除邪祟,荡魑魅。
………
“殿下,又有小妖失踪了。其他的小妖也…没有寻到踪迹。”
红衣银发的妖神慵懒卧在殿上,闻言微微抬了眸。
红唇红眸,惊心动魄的美。
来报者微微愣了一下神,垂着头,便看见雪白的赤足不知何时停在了她面前。
“正常出关,不过这次,吾要亲自去。”
…
此去百年。
人间果然是热闹,但她一人走未免孤单了不少。
妖神穿着青白衣衫,慢慢走在雨繁华的道路间。
她跟着一个小妖的踪迹,慢慢来到了一个宗门。
万道盟。
顾名思义,便是天下所有修道者的聚集之地。
人间比不得天界,一条楚河遥遥划分了天上与地下的距离。而楚河的尽头,便是她的妖域,是她与世无争的妖域。
楚河之上,先天优势,仙缘漫漫。
楚河这下,后天不足,修炼褪骨。
有时候她觉得这种划分的规则实在是不公平。凭什么一条楚河就划分这个世界的三六九等呢?
又凭什么,她的族人就得为了这苍生,失去性命?
这个世界的人寿命有限,就算得道为仙,也会在千万年的某一天中悄然没了声息。
这时的苍生,也只有一声悲叹,告诉后来者,这片大陆上曾经有得道的仙人。
但又不知为何,这个世界又多了成神的传言。
神有什么好的?像她一样,无法杀人,只能救人。
她觉得这样也不公平。
妖神跟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走进万道盟。万道盟今天异常热闹,不管仙还是人都围着一个台子。
还未挤进去,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妖神费力地挤进去,发现大大小小的笼子里关着不同品质的灵兽。
灵兽们浑身伤痕累累,蜷缩在笼子角落。
仔细看过去,有被拔了犬牙的灵虎,被拔了翎羽的凤凰鸟。甚至还有被剥皮的狐狸,气息奄奄地缩在一边。
妖神忍不住皱了皱眉。
“各位修道者,欢迎来到灵兽拍卖会!今日的灵兽皆是佛光山下生养了几百年的,不管骨血都能延年益寿,让灵气暴涨!”
话音一落,台下之人爆发出近乎癫狂地发出鼓掌声。
雷动的掌声将兽中的灵兽吓得发出悲惨的呜咽,颤抖着身体,往更小的角落缩去。
妖神有些怒。
人兽本在这个世界共存,为何兽族成了这些修道人修炼的补品,成了这些修道之人的牺牲品?!
妖神忍不住拍下了这高台上,近乎一半的灵兽,惹得所有人纷纷侧目。
“不知道姑娘拍这么灵物做何?这乃修炼者必须品,还请姑娘给其余人一个机会。”
妖神仰了仰脸:“本姑娘有钱,想买多少买多少!再说了,本姑娘也要修炼,这些完全不够!”
来人一愣,随即露出笑容:“原来如此,不知道姑娘到了什么境界?在下可指点一二。”
“这个就不劳烦你费心了。”
妖神扭头,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贵宾位上坐下。
只沉默了一瞬,拍卖会气氛又进入高潮,人群的呼声越来越癫狂。
灵兽被哄抢一空。
刚到手灵兽,竟然被癫狂者活活吃了下去。在灵兽入口的瞬间,红白的液体爆了满脸。
妖神皱着眉,忍不住干呕一声。
好恶心……
台上之人却笑得神秘莫测。
“今日灵兽已经拍卖完成,今日还有一个非卖品,是我们长老偶然间得到,上乘灵物。血肉可再生,血骨大补!”
听见血肉可再生四个字时,妖神的眼皮狠狠跳动了一下。
见两个人搬出一个被黑布盖着的笼子。黑布之下,发出颤抖的呜咽,血液浓稠地蜿蜒至妖神的裙摆。
“到底是什么东西?!”
“宗主把这黑布揭开,让我们长长见识啊。”
“对啊,让我们也分得一点上乘补品,日后褪骨成功后,必要重谢啊!”
“是啊!给我们看看!”
“给我们看看!”
气氛被哄抬至高潮,宗主站起身,苍老的脸庞上尽是得意之色。
“既然诸位如此珍惜,那本宗就让各位也能尝到这灵物的血。来人,开布!”
随着黑布被揭开,笼子里的少年拼命挣扎着,四肢上沉重的铁链碰撞,哗啦啦响个不停。
妖神猛然瞪大眼睛,甚至拍桌站了起来。
少年瘦如枯骨,身上的血肉被削去大半,用粗粝的纱布胡乱裹着。随着他剧烈挣扎的动作,一股股血液又浸透了纱布。
挣扎间,白骨森森。
手腕脚腕处开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似乎是用来放血的。
眼睛被染红地白布蒙着,无助地淌下混浊地血泪。
所有人近乎癫狂地嗅起来空气中的血味。
妖神眼皮突突地跳,眉宇狠狠皱起,胃里似乎有东西在翻腾。
她看见来人粗暴地抓住少年的头发,将其拖出了笼子。
“今日,本宗主,就为诸位展示,血肉再生之术!”
闻言,少年嗓子里不断发出如同悲鸣一般地呜咽嘶吼,拼命挣扎着,想要逃脱控制。
宗主面色发狠,挥手间,血液四溅。
有一滴,溅在了妖神的眼下,烫得她心尖颤了颤。
血珠滑下,在她脸颊上留下一道轨迹。
少年悲鸣呜咽,嗓子里迷糊嘶哑地发出一阵阵怪异的语调。
他看不见,看不见自己的手臂又被削去大半。
但她看见了。
蒙眼的白布落下,一双眸子恐惧地盯着她。苍白开裂的唇里,断断续续地拼凑出几个模糊不全的音节。
少年脸颊被按在地上,眸子还是盯着她。空洞,没有焦距。
好像是眼盲的。
妖神见过这双眼睛的。
她那时候以为,他是天地间生的灵物,便放由他去了。
没想到不过百年,他居然被抓到了这里。
日复一日地趁承受这些折磨。
宗主拿着匕首,再次扬起。
少年空洞地盯着匕首,刀剑在他眼前不足三寸的距离停下,温热粘稠的血液滴在他眼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