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王翦在齐国南部以秦王政的诏书复立田建为王,齐国正式陷入了分裂之中,但也就是在这一时间,在东郡的战场上,定陶之战也已经进入了围城。
巍峨的定陶城此时饱受战火的摧残已经是破烂不堪,杨崇遥遥望着面前的城门,攻城战,在炮这样的东西没有发明之前,果然是最难打的战争,以秦军的凶猛再加上城池的优势,想要攻破实在是太难太难了,即使杨崇面对这样的局面也是如此。
好在,此时属于杨崇的‘炮’已经要来了。
在这个寒冷的冬季中,天空中竟然有着乌云逐渐蔓延开来,隐约之中更有中雷声轰鸣,要知道在冬季听到雷声已可算是比较罕见的事情了。
但如此罕见的事情还是出现了,所以属于杨崇的机会也就来了。
方法虽老,但却有用。
“最后一击的时刻到了,颜将军,由你来负责压阵,寡人前去破城。”杨崇持剑准备走下高台,已经将全军的指挥权交给了颜聚。
颜聚虽然不是杨崇理想中的大将,但也是能够勉强调动十万兵马而不出现差多人,在这个时代,领兵作战的将军多了去,能够在史书上留下只言片语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寻常人。
可以说,颜聚称得上是一个合格的将军。
“大王,破城凶险,还是让我去吧,再说,大王的身份今非昔比,哪有让大王冲锋陷阵的道理。“颜聚连忙劝说道。
杨崇的武功有多好,颜聚是知晓的,对于宗师之境,他也听说过一些传闻,知晓宗师之境的人在整个天下都是有数的,在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有着近乎神人的手段。
但也仅仅只是近乎而已,宗师再怎么厉害依旧是人,若宗师真的是神的,这个世界就不是诸国的王说了算了,而是宗师说了算。
依旧是人的宗师或许是无人可以单独战胜的,但战场之上却不是单打独斗,面对军队,即使是宗师也有被击杀的可能,毕竟人力中有穷尽之时。
所以颜聚才要劝说杨崇不要轻动,要顾及自己的身份。
但杨崇又怎会听颜聚的,他费尽心思与努力才让自己的屁股下多出了一个王座,这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自由,可不是为了给自己套上更多束缚的。
更何况军阵虽然对他有着威胁,但人吃饭还有可能被噎死了,杨崇若是怕这些,那干脆不吃饭得了,而且,杨崇若是因为多了一顶王冠就变得连战斗都不敢战斗的,那他的一身武功以后就别想有什么进步了。
颜聚见自己劝说不住,也是无可奈何,杨崇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打下来的,不像是六国之王是承蒙祖上之福,对于麾下的臣子,杨崇本就就拥有更大的底气,完全可以做到独断专行。
此时,天空已经响起了闷雷声,在乌云之中隐约有着雷光闪烁,犹如一道道天龙,伴随杨崇作用,此时的杨崇就是那天命之人。
所以在秦军的视线中,看到的却是这样的一副画面,随着杨崇快速朝着定陶城而来,在他的身份是数之不尽的齐军,苍青色的战甲与旗帜让他们看不到可以胜利的机会,他们能够做到的也只不过是保持定陶城不失,秦军不败而已。
但现在他们的这种决心却发生了动摇,一切只是因为杨崇的加入。
在双方投入了数万兵力的攻城战场上,一个人其实是很渺小的,但杨崇却是一个例外,在秦军的视线中,随着杨崇的加入,在其身后的天空中有着漫天的乌云朝着定陶城涌来。
杨崇只是一个人,但此时看上去却像是一个可以操控天象的天神一般,显得是那般的可怖可畏。
杨崇当然不是天神,他还是一个人,所以操控天象这种事情,在他没有突破到宗师极限是不可能的,但杨崇虽然不能操控天象,却可以顺应天象,而顺天命而奋击,杨崇显然是深谙此道。
但不管是操控天象也好,顺应天象也好,落在秦军的视线之中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杨崇犹如天神一般。
秦军可以不怕死亡,但他们却畏惧不可知,此时杨崇在他们的视线中就是这般未知的存在。
不过人数一种,终究奇葩,比如那不知畏惧为何物的人。
在杨崇来到城下的瞬间,城墙之上就有着滚石、积木、金汤齐齐而下,誓要将杨崇淹没在自己的攻击之中,但城墙上的秦军显然是错了,而且还错的离谱,有时候畏惧并非是胆怯的表现,而是人类的自我保护而已。
可惜,显然一些秦军是不明白这个道理的。
只见还在城墙之下的杨崇面对城墙下抛下来的、足以致命的东西,却是躲也不躲,罩在战甲外层的战袍大袖一挥,刮起一道旋风,竟然接着将城墙上的抛物给反弹回去了,城墙之上在一瞬间就多出了许多惨叫声,也是在这一瞬间,杨崇整个人已经化作一道利箭出现在城墙之上。
面对围攻上来的秦军,杨崇手中的太阿剑猛然指向了天空,一道道雷电被杨崇这个‘负极’引动,原本属于苍天的雷霆此时却被杨崇所借。
战争之中,杀伤威力最强的莫过于水火,这些原本属于天地的力量一旦被人所借用,其威力之强,超出人们的想象,而雷霆同样也是属于天地的力量,一点也不比水火之力差,只是雷霆难以被人所借用,所以在战争之中不可见而已。
但在今天,秦军却见识到了雷霆的威力。“王……”城墙之下的齐军纷纷看向城墙上的这一幕,这一幕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在战场上看到过,当初杨崇在战阵之上擒获田建之时同样也用了相似的手段,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一些士兵的心目中,杨崇就不仅仅只是自己的王了,更是等同于神般的存在。
当雷霆在城墙之上肆虐之时,秦军的士气跌入了谷底,而历经苦战难以攻破城池的齐军却齐齐爆发出了呐喊声,此刻,杨崇不仅是他们的王,更是他们的神。
“不要怕,这只不过是一种武功而已,世间没有神,即使有人,我们秦军也可屠之。”当秦军因为杨崇这般诡异莫测却又威力绝伦的攻击中要崩溃的时候,城墙的远方响起了一声大喊。
一个身着将军甲的秦军将领带领亲卫朝着杨崇所在的城墙赶来,不断鼓舞着士气,组织着兵马朝着只属于杨崇的战场赶来,在他身前,是持盾的重甲步兵,在其身后是持有强弓劲弩的弓箭手。
显然这位秦军将领十分清楚该如何对付杨崇这般近乎人力难制的宗师级高手。
可惜,杨崇现在虽然还是一个人,但却是可以借助天地之威严的人,一缕缕雷电环绕在他的周身,让其周围化作了一个死亡的世界,迎上那些举盾重来的士兵,还有那在半空中即将落下的箭雨,杨崇不闪不避,一道灵光在其脑海中乍现,手中的太阿剑已经劈向了面前的城墙,一道道雷霆涌入其中,狂暴的力量瞬间炸裂开来。
在齐军的进攻中都不曾断裂的定陶城墙此时却出现了裂缝,但一道道裂缝中又折射出一道道剑气,映入天空,化作一道剑气之网,将落向杨崇的箭雨绞成了碎片。
“发生了什么?”那秦军将领看着面前的一幕,饶是百战余生所锤炼的铁血意志此时也是忍不住发生了动摇,他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什么叫做恐惧。
在他以及亲卫的视线中,竟然看到厚逾两丈的城墙竟然出现了一道道裂痕,发生了崩塌,坚不可摧的青石竟然发生了龟裂,世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
这时,在杨崇的引动之下,无数的雷电在狂舞,在其意识深处的剑界疯狂的运转起来,吞噬着杨崇的力量,吞噬着天地元气,一道流出着寂灭气息的剑影逐渐在剑界之中形成,随着剑影的出现,凝练出一道无坚不摧的剑意。
这股剑意在属于杨崇的力量和属于天地的力量加持之下,爆发出了更加强大的力量,城墙的地面随着这股力量的不断涌入,出现的裂缝也就越来越大,直到城墙再也支撑不住,在不断拉大的裂缝中轰然崩塌。
这样的人还能用人力战胜吗?秦将在亲卫的拼死护卫之下虽然逃脱了一条性命,但看在面前城墙崩塌的位置,竟然足有六七丈之宽,放在整座城池之上自然不算什么,但当这道裂缝出现在人的面前之时,四五丈的宽度却足以埋葬许许多多人的性命。
“进攻!”杨崇也是多有意外,他的本意只是自己攻上城墙,进而开辟出一块可以供士卒登上城墙的安全地带而已,哪曾想到借助天地之威与军气之盛以及剑界的特殊,竟然能够一击将城墙崩塌,剑界之中出现的那一道剑影让杨崇在恍惚间有了一种明悟。
若是单纯的以破坏力而论,个人的武功不如天地之力,而天地破坏力的最强体现则在天灾,地震、海啸,烈火、狂风,哪一个都足以对人造成致命的威胁,而且这个人还不是单个人,而是数以万计、十万计的人,人的力量在面对天灾之之时是渺小的,对抗无从谈起,能够躲避就已经是万幸,在很多时候甚至还是避无可避。
此时的杨崇虽然还做不到天灾一般的攻击,但这一击借着天时之力崩塌城墙,却是已经达到了个人力量能够达到的极限。
更进一步,那也许就是一个未知的领域了。
现在说这些还太早,也没有什么意义,杨崇的恍惚只在一瞬,在这一瞬间中,秦军的战意正在崩溃,虽是虎狼之秦,但依旧还是人,只要他们身体中流淌的还是有着温度的血液,他们就会有着恐惧的情绪。
此时的秦军就是如此,在杨崇的身上,他们感觉到了恐惧,定陶城的秦军不都是关系的那些老秦人,绝大多数都是当地人,他们虽然因为被纳入了秦国的军事体系,使其战力早已经今非昔比,但比之真正的秦军精锐还是多有不如。
在巨大的恐惧之下,秦军崩溃了,他们可以与任何一国的敌人血战,但却不敢与天神作战,人不惧人,但却畏惧未知的天命。
在秦军的崩溃中,齐军开始大量登上城墙,融入城中,也是在这个时候,定陶城紧闭的城门被齐军从内部打开了,随之就是更多的齐军如同潮水般涌入定陶城。
这座连同东南南北商路的东郡治所,彻底属于齐国了。
也是在这一时间,在属于赵国的大地上,十万赵军被桓齮率领秦军歼灭,这一次是歼灭,不是击败,一时间,整个赵国都陷入到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也是在这一时间,李牧率领着赵国北境的边军,终于穿过了太行山,出现在大河之北的平原上。
李牧与桓齮的交锋开始了。
在李牧与桓齮的较量中,王箭在齐国一路势如破竹,几乎已经占领了整个齐国南境,也就是齐国长城以南的地区,一个分裂的齐国出现在齐鲁大地上,也是在这一时间,楚国出兵了,早已经占据了鲁国的楚军由曲阜出发,在秦军猝不及防的情况下直接攻入了城阳地区。
秦军小挫后稍作退却,任由楚军占据了城阳。
一时间在这个本该是太平无事的冬季中,却爆出了一场所有人都未能想象到的大战。
战争一开始,就不再是战争的策划者能够掌控的。
随着时间今日新的一年,也就是秦国的秦王政十二年,同样也是齐国的齐王崇元年,战争已经从秦赵之间的战争变成了一场席卷秦、齐、赵、楚四国的大战,而在不久后,这场战争还会牵扯到更多的国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