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顾槿瑶连忙道，“你可以质疑我的素质，但不可以怀疑我的审美，不是随便一个长得帅点的人就能亲，再说了，我又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这么多年她也就亲过萧以寒一个人，昨天可是她的初吻。
    “这么说你亲我就只是因为我刚好符合你的审美？”萧以寒一下子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顾槿瑶又是一愣，眉头不由得皱起，索性答：“是，我之前就说过你长在我的审美点上。”
    从第一次见面时，顾槿瑶就喜欢萧以寒的那张脸，不管是五官还是气质都很完美，简直就是她理想中的模特。
    闻言，萧以寒也皱起了眉头，脸色更不好了。
    他还以为顾槿瑶对他至少有一点点喜欢，但最后竟然只是因为他的外表，而外形比他优越的人还有不少，也就是说还有其他人符合顾槿瑶的要求。
    “如果换成余辰呢？你喜欢他，并且也说过类似的话。”他又问。
    顾槿瑶喜欢余辰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也知道顾槿瑶从余辰还不出名的时候就开始关注对方，六年的关注，说不喜欢那是假的。
    顾槿瑶的眉头更紧了，她忍不住扶额，气性一下子就上来了，“我对余辰真的只是欣赏的那种喜欢，根本不一样。”
    她喜欢余辰，不代表她想和余辰在一起，也不代表她会对余辰有想要接触、拥抱甚至亲吻的冲动。
    “哪里不一样？”萧以寒继续追问。
    “我喜欢你和喜欢其他人不一样。”
    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愣住了。
    顾槿瑶的脑袋一下子垂了下来，她不由得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怎么一下子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片刻，反应过来的萧以寒有些难以置信，盯着顾槿瑶的头顶，他还是担心刚才听错，于是问：“阿瑶，你刚才说……喜欢我，是吗？”
    顾槿瑶知道这下避不开这个话题了，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索性道：“是，我喜欢你，但是那又能怎样呢？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也不会和任何人在一起。”
    得到确定的回答，萧以寒顿时激动起来，但兴奋劲还没上来，听到后半句话他又有些疑惑，“为什么不能？”
    明明她也喜欢他，为什么却不能在一起？
    顾槿瑶又叹了一口气，眼神暗淡，眼皮也跟着垂了下来，“我不是什么好人，我比你想象的危险，和我在一起你可能也会有危险。”
    虽然她现在退役了，但是在组织那些年她干过不少坏事，更别提在苏伊战场的那年，她杀过多少人，而萧以寒曾经是个军人，他们其实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萧以寒一怔，目光不由得移向顾槿瑶的手提包。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顾槿瑶很危险，哪怕今天看到对方开枪伤人他也只是短暂的惊了一下，自从知道顾槿瑶是景爷，曾出现在苏伊战场后，这些事他全都心里有数。
    也正是这样的顾槿瑶才会吸引到他，更何况他相信自己看到的，顾槿瑶对待他爷爷，对待朋友，甚至对待流浪动物的温柔，都让他相信顾槿瑶不是坏人。
    “阿瑶，你过去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我的判断，也请你相信我能力，不管你的周围有什么危险我都不怕。”他肯定地说着。
    他不知道顾槿瑶所说的危险是什么，但哪怕是苏伊战场他也不怕。
    “我不是不相信你。”顾槿瑶抬头，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萧以寒，求你不要再喜欢我了，就按照我们之前的计划，解除婚约之后我会离开华国。”
    或许按照之前的协议，在顾槿瑶上学之后，两人断了联系便不会再有这么多事，他们也就不会相互喜欢，也就不会让对方有在一起的想法。
    萧以寒一怔，他不明白顾槿瑶明明承认了喜欢，为什么还要拒绝。
    明明在陆秋的事上，顾槿瑶说过喜欢要在一起，可为什么到了她自己却是不能在一起。
    “为什么宁可离开也不能和我在一起？”他不解地问。
    盯着萧以寒那双深邃而又满含深情与不解的眸子，顾槿瑶的眼里浮现出伤感情绪。
    “你知道我的心里一直有一件放不下的事吧？”语气一沉，顾槿瑶缓缓道，“当年阿雪为了救我死在国外，默悠一个人在伤心的同时还要照顾我和秋秋，默悠和阿雪那么爱对方，我这条命是欠他们的，你让我怎么和别人在一起？”
    说完，顾槿瑶的泪落了下来，她低下头将脸捂住，就连哭声也被强行抑制住。
    一提起当年的事她的泪水总是控制不住，明明在组织的那几年她已经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唯独这件事不行。
    哪怕她知道宋默悠和江映雪都没有怪她，甚至希望她有自己的生活，希望她去享受一切美好的东西。
    可是她过不去心里的那一关，因为她，江映雪永远的离开了他们，宋默悠只能独自一人怀念爱人，她没办法和别人在一起，这对宋默悠和江映雪不公平。
    看着她难受，萧以寒心底一空，瞬间开始心疼起面前的人来。
    平时的顾槿瑶大大咧咧做事随性，也总是在笑，可他也始终记得顾槿瑶的心里过意不去的那件事，那件事给她留下的影响不只是雷雨夜的异常情绪，她还将自己的心封闭了起来。
    即使她清楚自己的心意，可一旦提及到在一起时，她会下意识地避开甚至逃离。
    知道顾槿瑶在强忍着泪水，萧以寒心疼地抬手，一手扶着她的后脑勺，一手揽着她的后背将她拉进怀里。
    “对不起阿瑶，我们不提这件事了好吗？”他柔声安慰着怀里的人。
    泪水缓缓从指缝渗出，顾槿瑶并没有将他推开，或者说她已经没有力气将人推开。
    这种时候能安慰她的也就只有萧以寒，哪怕她知道这样不对，她也曾矛盾过，最后得出的结果就是她会一直处在矛盾之中，没办法拒绝对方的好，没办法克制住自己的心，但也没办法心安理得的和对方在一起。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和你在一起。”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哭腔说出自私又无奈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