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琪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她是孩子的母亲,虽然终止妊娠是不道德的,但如果她非要及时止损,谁能说不行?
而且从姜钰琪的本意来说,也不希望这个孩子带着仇恨来到世界上。
“没有人能替你做决定,”姜钰琪平静的看着她,“只需要你自己想清楚就好。”
帕朵低头看着隆起的小腹,这个孩子在她肚子里已经快两个月了,说没有感情是不可能的,曾经她多么盼望能够看着他出生长大。
但是现在的处境让她看不到一点希望,这个孩子反而成了她的累赘,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会被泰马尔这样虐待!
“要不是因为这个孩子,泰马尔也不会这样对我!”帕朵忽然怨恨地咒骂起来。
姜钰琪简直匪夷所思,她以为帕朵会心疼这个孩子!
这个女人简直活该闹到这个境地!
就在这时,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姜钰琪和玛莎立刻戴好口罩,不让人看见她们的脸。
“是他回来了!”帕朵惊恐地抓着被角,浑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果然,泰马尔疾步进了房间,见姜钰琪和玛莎两人站在帐子外面,立刻警惕起来。
“你们怎么进来了?”
姜钰琪不慌不忙,“今天本来就是复诊的日子。”
在泰马尔面前她不敢用城主做幌子,以免穿帮就麻烦了,可她也不知道这样能不能过关。
但是泰马尔似乎没有工夫计较这些,朝他们呵斥一声,“你们可以走了!”
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姜钰琪巴不得现在他就放自己离开,于是收拾了药箱和玛莎立刻往门边走去。
刚走出房间,她就听见帕朵的哭声,姜钰琪咬了咬牙没有回头,还是和玛莎大步出了泰马尔的府邸。
街道拐角处停着仙罗的车,两人一上车就准备取下口罩,姜钰琪却发现仙罗木然不动,也没有询问她们顺不顺利。
“仙罗?开车啊。”
姜钰琪一边看着四周有没有可疑的人,一边催促他快走,可是仙罗好似充耳不闻。
“仙罗!”玛莎也觉得奇怪,跟着催促了一声。
仙罗木然转过头看向两人,艰难地蠕动了一下嘴唇,“佤力……去世了……”
姜钰琪如遭雷击,拿着口罩的手悬在半空——
怎么这么突然!
“是怎么回事?”姜钰琪回过神来,发现佤力的眼睛泛红,不忍再追问,“不管怎么说,先回去吧,这里肯定不安全。”
仙罗点点头,默默启动了汽车。
一路上,姜钰琪回想起刚才泰马尔的举动才明白,难怪他没有工夫和自己纠缠,原来是已经知道了佤力去世的消息。
他作为部落的酋夫,自然要和帕朵准备回去吊唁,甚至要帮着筹办佤力的丧事。
或许一想到帕朵和西里克的关系,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刚才她们离开的时候,这个魔鬼说不定又殴打了帕朵。
但是佤力一走,局势可能又会发生变化,西里克没有了父亲的支持,现在想要和他们抗衡恐怕已经没有那么大的资本了。
她必须和盛庭骁好好探讨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应对。
“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别太难过,”姜钰琪沉声安慰着仙罗,“这件事可能会成为一个契机,让我们有机会解救阿普。”
仙罗擦了擦腮边的眼泪,对于他来说,佤力和父亲没有什么两样,况且他还给了父亲没有给他的支持和鼓励,让他看过外面的世界有了不一样的人生。
现在佤力不在了,最重要的事确实就是把阿普救出来。
“你说的对,我得打起精神,他们越是想要打倒我们,我们越不能倒下!”
仙罗一路开车回了医院,盛庭骁果然也听说了佤力的死讯。
“佤力的丧事不会是一个小场面,d市的要员应该都会过来出席,我们必须提前准备这些见面的事。”
在姜钰琪回来之前,盛庭骁已经和父亲商量过了,立刻联络那些要员,敲定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还有阿普的营救,”姜钰琪沉着看着仙罗,“我觉得也可以趁着这个时候一起进行,佤力过世的消息可能会给部落的人和塔瓦城的居民一些震撼,他们已经压抑太久。”
确实如她所说,塔瓦城已经被这些人压制太久,这些日子以来的动荡早已弄得民不聊生,如果这个时候阿普可以站出来带领大家反抗,说不定会比之前更有效果。
“还有一件事,”盛庭骁看了看仙罗,还是没有避讳他,“林薇薇应该今晚就会到塔瓦城,我们一定要抢先截和。”
姜钰琪的精神为之一振,这些事不约而同赶到了一起,她并不惧怕上杉进和冷陆谦联手,只是不能打无准备之战,他们必须好好准备。
几人坐下商量之后,仙罗准备先回佤力的府邸,毕竟筹办葬礼需要人手,南希那边也要有可靠的人才行。
姜钰琪送他出门,到车边时沉声叮嘱,“这几天无论他们有什么过分的举动,你都要沉住气,等我们和d市的要员衔接之后,大家再商量对策。”
仙罗不语,心里却默默佩服姜钰琪。
按照泰马尔和新城主的一贯德行,他们一定会在这个时候逼南希做些什么,到时候他绝不可能看着南希受他们欺压。
而姜钰琪就好像看穿了他的心事一样,提前给自己打了预防针。
“我明白,我一定会保护好南希,也不会跟他们硬碰硬。”仙罗郑重地承诺,合作这么几天下来,他已经完全信任姜钰琪。
目送仙罗开车离开之后,姜钰琪正要转身,手机忽然响了。
是维拉!
姜钰琪不敢耽搁,立刻就接通了电话。
“琪琪,”维拉没有半点客套,直奔主题,“佤力的事情和塔瓦城的局势我都听说了,这个时候,我要你保护好自己,不要再管任何与你无关的事,立刻回来。”
她的声音虽然严肃,却饱含万分的关切,完全像是母亲在劝说和警告危险之中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