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今夏听陆绎讲罢,说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们直接回家来,并未刻意留在巡府府内,”
“不管那阮宁还做过什么,只这一条,他便再无生路了,”
袁今夏有些难过,靠在陆绎身上,说道,“大人,阮宁所犯的是诛jiu族的大zui,不知又有多少无辜的人受牵连失去性命,”
陆绎知晓袁今夏的心思,轻轻拍了拍夫人的后背,说道,“不会的,放心吧,”
袁今夏仰起小脸,盯着陆绎看了半天。
陆绎笑道,“想说什么?”
“我明白了,大人定是在给皇上的密报中求了情,”
陆绎捏了捏夫人的小脸,“怎么,这称呼又变回去了?”
“即便嘴上不叫,心里也一直是这样叫的,现下我只在没人的时候这样唤你,可好?”
“好,”
陆绎低头,用手轻轻抚摸着袁今夏隆起的腹部,轻声道,“今夏,此番有孕,确实不同,”
袁今夏也低头看了看,嘻嘻笑道,“小了很多,对不对?现下看来,确实只有筠儿一个,”
“这些时日,可有什么不舒服?”
“说来也怪,怀昭儿和成儿时,我便少有反应,现下怀了筠儿,最初有几天感觉恶心,总要干呕几下,不过几天就过去了,到现在再没什么异样的感觉,”
陆绎甚是高兴,“筠儿懂得心疼娘亲,”
屋内只有巡府阮宁和那李家大少爷。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李家大少爷心一横,想着既然已是这样,不如说出来,反至阮宁和他们是拴在一起的蚂蚱。阮宁听罢,命人将李家大少爷软jin了起来,任何人都不许接近,又回身叫道,“管家,”
阮浩急忙进来,“老爷,”
“派出去的人可有回来?”
“老爷,这次派的是咱们府里武功最高的两个人,想来是一路跟了下去,”
阮宁捋了捋了胡须,“嗯”了一声,又问道,“此番你陪三姨娘和小姐去泉州,有没有发现异常?”
阮浩略一思忖,回道,“老爷,小姐毕竟是小孩子心性,一直到处玩耍,身边有十数人跟着,三姨娘倒是一直在李家并未见出去,只是……”
“只是什么?”
阮浩往前凑了凑,“三姨娘似乎和她父亲闹得有些不愉快,至于因为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小的平日里与下人同吃同住,不得近前,”
“哦,”阮宁眯着眼思索了良久,心道,“看来李老大没说谎,三姨娘索要钱财,与其父亲和兄长产生了隔阂,因而他们才会怀疑是三姨娘盗取了信件。”但阮宁清楚得很,三姨娘是不会干这事儿的,一个女人,又不会武功,怎上得那么高的房梁。但李家的怀疑也没有错,毕竟失去信件,等于失去了阮宁的保护。
阮宁左思右想,那刘龙和刘虎是最值得怀疑的,便派了人跟踪二人。
“老爷,老爷,曹图和周真回来了,”
“让他们进来,”
曹图和周真一路跟着陆绎和岑福,出了城没多久,便跟丢了,两人寻了半天,也未见踪迹,便又分开来寻找,直到第二日仍不见踪影,方才回来报告。
阮宁一听,心下明白,这两人定是有问题了,自己派出去的两人也算是高手了,轻功和武功都是一流的,竟然也跟丢了,可见那刘龙刘虎擅长反跟踪,这可不是一般人具备的素质,他们是谁呢?武功又高,又出现在这个时候……难道他们是?
想到此,阮宁不由得心下一冷,若他们是锦衣卫,那我这老命可是保不住了,不光是自己,若那些信件被皇上知悉,这可是灭jiu族的大zui啊。
阮宁双腿一软,便跌坐在椅子上。嘴里兀自叨咕着,“刘龙,刘虎,刘龙,刘……”往事一幕幕翻进脑海,突然醒悟过来,“叭”地一拍脑门,“这分明就是假名字,我怎就会稀里糊涂地被他们骗过了呢?那两人身形挺拔,武功如此之高,按他们所说是跟了一个高人学的武,这种说辞显然不能相信,那相貌也定是易了容的,言行举止分明就是装出来的,哎呀,”
阮宁明白过后,心中叫苦不迭,“怎的一丝风声都没有?皇上突然命人查我,定是早就有所察觉,看来我命不久矣!”
袁今夏靠在陆绎怀里,用手在陆绎胸膛上轻轻划着,“现下我这已有四个半月,大人此去泉州,姨有没有说何时来?我都想姨了,很想很想,还有,师父他老人家可好?大杨和上官姐姐呢?小杨杭是不是快要去私塾了?”
陆绎笑道,“我还以为夫人患了失忆症,怎的才想起来问?”
“还不是都怪大人?昨日回来就一番折腾,今日又是写密报上呈,又是考验岑寿的,哪里顾得上问?”
陆绎遂将泉州之行,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袁今夏听罢,笑嘻嘻地捏着陆绎的脸,“大人现在坏极了,昨夜讲的故事,只是缩略的,原来这一趟泉州之行竟然有这么多事情发生,”
“昨夜见你困倦不支,又非要听故事,自然要想个办法让你快些睡才是,”
“大人,姨可有说何时来?”
陆绎假装掰着手指,眼睛却盯着夫人在笑。
“哎呀,大人又来逗我,我还是识数的,原来怀昭儿和成儿时,大人便常取笑我变傻了,现下你再看看,我灵着呢,我帮你算,”
“好,那夫人算一算,筠儿还有多久和我们见面?再算一算林姨何时会来?”
袁今夏拿起陆绎的一只手,先掰下一根手指,嘴上说着,“五”,又掰下一根手指,“六”,第三根,“七”,第四根,“八”,第五根“九”,“咦?大人,好像不够了,我再想想,是不是我算错了?”又重新掰了一遍,数了一遍,仍旧不对。
陆绎抿着嘴笑,将另一只手递上。
袁今夏“咯咯”笑道,“原来大人藏起来一只手,现下够了,”又掰了陆绎的一根手指,“看,一二三四五六,到这里,筠儿就来了,”说着用手去掰弯第六根手指,“这根只要一半便够了,我算得对不对,大人?”
“夫人聪明,对极了!”
“那姨就会在这个时候来?是不是?”袁今夏挨个点着陆绎的手指头,最后停在了第五根上。
陆绎笑着伸手将袁今夏的手挪到自己的第四根手指头上。
“真的?姨说这个时候就能来?太好了,我可想姨了,”
“今夏,这段时日我会好好陪着你,一直到筠儿出生,你怀昭儿和成儿时,我未能好好陪你,现下算是将功补过了,可好?”
“嗯,好,大人,我从未怪过你,真的,那时你整日忙碌,还要抽空陪伴我和昭儿、成儿,我心疼你都来不及,”
陆绎搂了搂怀里的人,“今夏,我也心疼你,筠儿出生后,我们便再也不生了,原以为有昭儿和成儿便够了,现下又有了筠儿,此生足矣!”
袁今夏将脑袋往陆绎怀里拱了拱,“大人,你说,皇上会不会突然让你回京?”
陆绎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猜短时间不会的,”
“为何?”
“此番阮宁事件,皇上并没有命我亮明身份,也没给我处置之权,想来还要保留我这秘密身份,至于为何,我现下也猜不透,”
“若有一日我们再回京城,”袁今夏说着长长呼了一口气。
“怎么了?今夏,若你不愿回去,我便想想办法,”
“不,”袁今夏捂住陆绎的嘴,“大人,已经si过一次,都没能瞒过皇上,若再冒险,恐怕就真是……呸呸呸!”袁今夏拍打了自己嘴三下,“大人,我不是不愿回,我是想到了娘和姨,”
陆绎看着袁今夏,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如若我们再回京城,这京城和福建相距几千里之遥,这一辈子若想再见姨一面,就难了,可是,我又为娘高兴,娘生在京城,长在京城,此番为了我们远离家乡,来到这里,娘虽然不说,我却知道,人老了,心中会有多么怀念故土,就像姨那样,”
陆绎拍了拍夫人,不知该如何安慰。
袁今夏转瞬间又开心起来,笑道,“大人,我没事的,不过一时的感慨罢了,我是看得开的,大人不要担心我,”
陆绎看着怀里的小人儿一会忧思一会开心的,揉了揉小人儿的脑袋。
“大人,我觉得我们应该提早做准备,虽说当初定了三年之约,那不过是岑寿的权宜之计,不作数的,我眼见着她和娇儿书信往来,感情已经很深,不如提早为他们办了吧?”
“也好,我见岑寿这段时日用功得很,生意上很上路,早早成了亲,也好多个人帮衬他,”
“可是,大人,你和岑福在这方面都是不靠谱的,我现下又怀着孕,云儿也未经历过,我们得请个长辈去提亲才是,”
“我和岑福做不来的,有人能做得来呀,”
“谁?这里还有我们相熟的人吗?”
“再过四个月便有了,”
“啊,对呀,丐叔,他可是有经验的,大人,你真聪明,就是这样,我们先提前准备好一切,等姨和丐叔一到, 马上就办了这事儿,”
陆绎点点头,“好,听夫人的,”
这一日,风和日丽,一家子人正在院中一边闲话一边陪着昭儿和成儿玩耍。有下人匆匆跑来,递了一封信给岑寿,“三公子,您的信,”
岑寿见信封上的字迹是洪娇的,忙打开来看,看罢却瞪圆了眼睛,惊呼了一声,“不是吧?这,这也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