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啧~陆大人连你的面子都不给呀?”杨岳抱着臂膀冲袁今夏挑了挑眉,言语中尽是调侃。
袁今夏正看着陆绎的背影咬牙切齿,听杨岳如此调侃,便手脚并用捶了杨岳一通,“还不是怪你?你要是动作麻利一些,还能让岑福把人抢走了?”
杨岳一边躲着一边笑道,“那现下怎么办?白白浪费了几日的功夫,十五两银子也飞了,咱们撤吧?”
“你还说,你还能笑得出来?银子飞了都怪你,”
“行行行,怪我,怪我,走吧,回去吧?”
“回你个头啊,咱们得继续查,这事儿不能这么就了了,”
“人都让你们家陆大人带走了,还查啥?”
“去,别胡说,谁家陆大人?”袁今夏嘴上不承认,脸上可就控制不住地挂上了笑容。
杨岳撇撇嘴,“死鸭子嘴硬吧你就,”
“大杨,走,咱们去潇湘阁,”
“去那干嘛?”
“刚刚那贼就在我身后,我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香料的味道,这种香料是潇湘阁特制的,味道很独特,你想啊,他若不是潇湘阁的常客,那就是他与潇湘阁中的什么人暗中常有往来,否则身上不会带着这么浓郁的香料味道,”
“我怎么没有闻到?你鼻子有这么灵?”
“你废什么话?你信不信我?”
“信,信信信,”
“那还不快走?”
“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怎么着啊,大杨?”
“我可是成了亲的人,怎会去那种地方?”
“说得这么冠冕堂皇,你莫不是怕上官姐姐知道了责怪你吧?”
“今夏,你知道的,我与你嫂子感情好着呢,那就算是为了破案,也不能让她误会呀,”
“你都知道是为了破案,还误会什么呀?不是还有我吗?我与上官姐姐解释一番就可以了呀,哦~~我明白了,你莫不是有了贼心?想借机风流快活一把?又怕我说你假公济私?又怕上官姐姐知道了将你扫地出门?是不是?”
“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么?”
“ 那你就别废话,到底去还是不去?”
“去……不……去去去,我可跟你说好了,万一被曦儿知道了,你必须给我澄清,”
“行了,别磨叽了,赶紧地,宵禁之前咱们得赶过去,”袁今夏说罢抬脚就走。
杨岳跟在身后嘟囔道,“若不是因为你,我怎能去这种地方?你要是有何闪失,爹还不得扒了我的皮?”
两人赶到潇湘阁时,申时刚过。
“大杨,你看,今夜潇湘阁定是十分热闹,这进出的人比往日多了不少,走,咱们先去吃点儿东西,”
“吃什么呀?赶紧进去吧,查完咱们好出来,不然一旦宵禁开始,不得在里边待一宿?我可告诉你,我是不可能在这儿过夜的,”
“大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行了行了,怕了你了,你稍等我一会儿,”袁今夏跑向一旁的小摊,买了两张烧饼,油纸包好了往怀里一揣。
杨岳见状,“噗嗤~”一声笑了,“还从未见哪个男人逛青楼要带着烧饼的,”
袁今夏翻了一个白眼,“你懂什么?那里面的东西多贵呀?你买得起,我还不敢吃呢,走,进去,”
老鸨子见袁今夏和杨岳进来,离老远翻了无数个白眼,又用手帕子遮着脸吐了几口,小声嘀咕道,“晦气,”
袁今夏刚进来就觉察不对,“大杨,不对呀,怎么今日这么多人?”
“往日人多人少,你知道啊?你又不是日日来,”
袁今夏见杨岳捂着半边脸,像做贼一般,“咝~”了一下,说道,“你大方点儿,走,我们问问老鸨子去,”
那老鸨子见两人奔自己而来,赶忙站起来要躲,袁今夏一嗓子喊住人,“你跑什么呀?问你个事儿,”
“我说两位官爷,你们又来干什么呀?”
“是我问你,轮不到你问我,今日有什么热闹啊?”
老鸨子有些不情愿,但碍于两人的官家身份,仍旧卖弄着说道,“前些时日新来了一位姑娘,这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儿,多才多艺,年方十七岁,还是个chu儿呢,说好了半月一过,便开始接ke,今日便是期限,一会登台献艺,价高者得,我说两位官爷,老娘可指着她挣银子呢,你们可莫搅了场子,”
“这样啊,行,你忙你的,我们随便看看,”袁今夏冲杨岳一使眼色,“走,上二楼,”
两人找了一处拐角,趴在栏杆上,眼看着人越聚越多。
“大杨,你觉得奇怪不?这正中央的座位空着,没有一个人去坐,难道这是给谁留的?”
“你管那么多,”杨岳有些不耐烦,“今夏,咱们还是走吧,这能查出什么来呀?”
“你着什么急呀?咱们也瞧瞧这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嚅,给,”袁今夏从怀中掏出油纸所,用劲一扯,分成两半,递给杨岳一张饼。
杨岳嫌弃地推回去,“你自己吃吧,”
“不吃你就饿着,”袁今夏自顾自吃起来,一双眼睛滴溜溜地到处看。
“哎?哎,今夏,”杨岳眼睛向自己身侧瞧着,用胳膊肘急急地碰着袁今夏,“那不是你们家陆大人么?怎么这副打扮?”
“啊?哪呢?”
杨岳将身子让了一下,“那儿,”
袁今夏瞪圆了眼睛一瞧,果真是陆绎,不过,这唇上怎么还粘了胡须,要不是岑福跟在身后,还真是得辨认一会儿呢,“他他他……”见陆绎径直走到正中央,大摇大摆地坐下,二郎腿翘着,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原来那座位是给他留着的,”袁今夏一口饼子便噎在了嗓子眼儿,“咳咳咳”了半天。
“今夏,没事吧?”
袁今夏摇摇头,怔怔地看着陆绎,“大人这是要做什么?”
杨岳委婉着说道,“莫不是在狱中呆了三年,性情变了?”
“咝~~~”袁今夏五官都快纠结在一起了,“别瞎说,”
“那你说他为何乔装啊?莫不是怕人认出来?”
“看看再说,他要是敢……”袁今夏咬了咬嘴唇,说不下去了,心里却已经极不舒服了。
杨岳生怕陆绎真的做出什么,袁今夏经受不住打击,便说道,“要不,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帮你瞧着,”
“不用,我偏要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还有,你现在胆子倒大起来了?不怕上官姐姐将你扫地出门了?”
“曦儿自是信得过我的,”杨岳瞧了瞧袁今夏的脸色,又小心着说道,“今夏,一旦真有什么,你可得沉住气啊,”
“你瞎猜什么呀?大人怎会是那种人?”袁今夏嘴上说着,心里也在打着鼓,毕竟她与大人三年不曾在一起了,人都是会变的。
“快看,人出来了,出来了,”
老鸨子一脸奉承地笑,站在台子中央,“各位爷,今日我们牡丹姑娘登台献艺,也是她的……嘻嘻嘻,第一次,各位爷要是有意啊,千万莫手软了,价高者得,无一例外,”
台下一阵大笑,“快些着请牡丹姑娘出来吧,”
老鸨子手帕子一挥,便见走出来一个女子,袅袅婷婷,身材苗条,面容俏丽,确实是个尤wu。那女子行了个礼,便坐在瑶琴后,边抚琴边唱了起来。台下众人又是一阵喝彩,已经骚动起来。
“长得确实不错啊,”袁今夏将手中的油纸团吧团吧扔在一边,眼睛瞪在陆绎身上,“大杨,我觉得有些奇怪,”
“你瞧出什么来了?”
“她脸上并无风尘之色,你再看她抚琴唱曲儿,皆是一副大家闺秀的作派,怎么也联想不到青楼女子的身上,”
“这我倒是看不出,不过,你说的,我信,”
两人就倚着栏杆看了半晌,牡丹姑娘总共弹了三个曲,也唱了三个曲,台上皆是掌声雷动,叫好声一片。那老鸨子便又出来说道,“各位爷,咱们闲话少说,谁出的价高,牡丹便跟哪位爷,”
“五百两,”
“八百两,”
“一千两,”
“一千二,”
………………正在众人乱喊哄着抬价之时,便听一个洪亮的声音说道,“我出一万两……黄金,”
“啊?”众人惊得张大了嘴巴,纷纷看向说话之人。
杨岳有些担心地看了看袁今夏,结巴着道,“今,今夏,你们家陆大人这是豪掷万金啊,”
袁今夏也蒙了,怔怔地看着陆绎。
众人叹气地摇了摇头,皆散了开去,老鸨子媚笑着走向陆绎,“哎呀,这位爷真是好运气呀,今晚我们牡丹姑娘可就归您了,”说着一伸手。
陆绎食指轻敲桌面,“牡丹姑娘值不值这一万两黄金,我还要看一看,”
“大爷您说,您要看什么?当然,您想看什么都行,”说着猥琐得笑了起来。
陆绎喝了一口茶,不冷不淡地说道,“跳支舞看看,”
“好嘞,这个可以有,我这就安排,爷您稍等,”说罢回身冲那牡丹说道,“还不快跳支舞,这位爷可是出了一万两黄金呐,”
那位牡丹姑娘瞟了陆绎一眼,开始扭动着跳起来,边舞边向陆绎抛着媚眼,片刻过后,便已扭到陆绎身边,围着陆绎身前身后扭起来。
袁今夏的心也跟着“嘭嘭”乱跳,神情极为紧张,心里默默念道,“大人,可莫让我看走了眼啊,”
那牡丹姑娘扭到陆绎面前,竟然伸手向陆绎脸上摸去,陆绎一偏头。那牡丹姑娘嘻笑道,“这位爷贵姓啊?”
岑福在陆绎身侧喝道,“这是景爷,好好跳你的舞,哄爷高兴,”
牡丹瞟了一眼岑福,又扭动着腰肢回到了台子上,不时向陆绎抛着媚眼儿。
袁今夏纳闷,“景爷?这可不像大人的风格啊,以往哪有大人怕的道理,到哪里都是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今日怎么乔装了,连姓氏也改了?难不成真是来寻欢作乐的又怕人认出来?”正想着,便听陆绎说道,“罢了,”随即站起身又说道,“先验货,”
那老鸨子笑得眼睛都快成一条缝儿了,“行行行,保证货真价实,”一边冲牡丹一个劲儿使眼色。
牡丹便上前要挽陆绎的胳膊。
陆绎只轻轻一闪,避开,说道,“带路,”
杨岳预料到事情不妙,结巴着说道,“今,今夏,他们要去……咱们怎么办?”
袁今夏将牙咬得“咯咯”作响,“跟着他们,我倒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