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都瞪着我干什么?”谢宵丢了钥匙还理直气壮的。
“谢圆圆!”袁今夏要不是怀孕,真想跳起来拍谢宵一巴掌,“你怎么不把自己丢了?”
“看你说的,今夏,我要是把自己丢了,那这些”谢宵冲锦盒一努嘴,“不都丢了?你想找都没地儿找了,”
陆绎眯眼瞧着谢宵,“钥匙放在哪里了?”
“都说了没了,”谢宵一瞪眼,“不是,姓陆的,你怎么回事儿?审问我?”
不待陆绎说话,袁今夏接道,“谢宵,你别一口一个姓陆的,这是大人,你唤句陆兄也行啊,”
“我偏不,我爱怎么叫就怎么叫,我就叫他姓陆的,”谢宵晃着脑袋看着陆绎。
陆绎嫌弃地看向别处,语气却极为耐心,“谢兄,我是问你,钥匙在丢之前你放在哪里了?”
“我挂脖子上了,我还特意系了个红绳,红色吉利呀,可没想到,还是丢了,”
袁今夏调侃道,“挂脖子上了?那怎么会丢?难不成还有人敢在谢少帮主脖子上动土?”
“今夏,你就别嘲笑我了,”谢宵有些丧气。
岑福说道,“大人,这盒子里就是信件,又不怕碎,不如劈开吧?”
陆绎还未说话,谢宵急忙阻拦道,“不行,这锦盒可值二十两银子呢,这是师姐成亲前送我的,说是若我在打理帮中事务时出现问题,便写下来放在里面,等事情解决了再翻出来看看,这对我成为一代贤帮主非常有帮助,”
四人忍不住笑,岑福说道,“那谢少贤帮主,现在钥匙没了,锦盒又不能破,接下来要怎么办?”
谢宵挠了挠头,站起身来回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睛着眼睛说道,“不对,”
“什么不对?”四人一起看向谢宵。
“被贼袭击后,我从袋子里钻出来,发现包袱没了,”谢宵一摸脖子,“当时,钥匙好像也不在了,”
岑福道,“会不会与贼搏斗时,钥匙绳断了,掉在了地上?”
谢宵摇了摇头,“不会,贼跑了后,我发现包袱没了,四下察看了着,地上什么都没有,”
袁今夏看着谢宵和岑福,眼神和陆绎流露出的一样,极其嫌弃,“谢宵,很明显,钥匙是在你遇到贼之前就没了,那在这之前你都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在这之前,我就走啊,走啊,一直在走啊,心情不好嘛,”
“谁问你这个了?”袁今夏开始不耐烦起来,“在这之前?”
陆绎笑着握住袁今夏的手,“夫人莫急,容谢少贤帮主好好想想,”
“姓陆的,你什么意思?嘲笑谁呢?什么贤不贤的,这是能挂在嘴边的吗?”
陆绎不理会谢宵的胡搅蛮缠,仍旧笑道,“谢少贤帮主,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是睡觉睡迷糊了,自己将钥匙取下来丢了吧?”
“你再贤,贤……”谢宵作势要打陆绎,手伸在半空停下了,“姓陆的,你还别说,你这么说我也觉得有道理,”谢宵脑袋里出现自己喝醉时难受得翻来覆去的样子,“你等着,”说罢抬脚就跑。
“大人,您现在真是好脾气,怎的对谢宵如此有耐心了?您就不急于看看这里面的东西吗?”
“这么多年都等了,又何必在乎这一刻?况且这里面的东西,只能证实我的一些猜测,并不是实质证据,谢宵冒着风险取了来,又千里迢迢送来,这份情谊该当铭记,”
“大人,话是这么说,但谢宵这冒冒失失的劲儿,是要改改的,否则哪个女子会喜欢他?他这次又丢锦盒又丢钥匙的,还不都是因为一个情字所扰?”
陆绎笑道,“缘分这个东西,是要自己把握的,”
岑福扭头去看穆雪,穆雪也正看着岑福,两人相视一笑。
袁今夏见状,调侃道,“你们两个也须记得,缘分,大人说的,”
岑福憋着笑,陆绎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夫人,笑道,“怎么,夫人觉得不对?”
“当然对,有些缘分是打出来的,比如我和大人,有些就不算缘分了,人家是一见钟情,到现在也不敢承认罢了,”说着瞥了岑福和穆雪一眼。
穆雪红了脸,将头低下去,抿着嘴笑,岑福假装看向别处。
谢宵跑出陆府,直奔云轩。
“哎哎,你怎么回事儿?”一个人的包袱应声落地,谢宵“嗖”地从那人身边跑了过去。
那人破口大骂道,“你是急着投胎去吗?不看路的?”
谢宵已经跑过去,脚下一滑,急急停住,转身回来,捡起包袱,往那人怀里一塞,“对不住了,不是故意的,”说完转了身继续跑。
“你个无赖,你往哪里摸?你给我站住,”那人急了,嘴里骂着,竟向谢宵追去。原来谢宵刚刚不小心触碰到了那人的胸部。
谢宵在前边跑,那人在后面追。谢宵自是不晓得,自顾自跑到云轩,上了楼,在床上床下翻找,“原来掉到床下了,”谢宵掂了掂钥匙,重新挂在脖子上。
杨岳进来,问道,“怎么了?”
“没事,钥匙掉床下了,我来找找,”
“谢宵,你又惹什么祸了?有个人跟着你追进来,在楼下骂呢,骂得很难听,”
“跟着我?骂谁?谁呀他是?”谢宵开门出来,顺着楼梯向下看了看,一个男子,江湖人打扮,个子不高,背个包袱,手里还拿着一把佩剑,显然是个会武功的,男子在楼下厅堂正中站着,掐腰骂着,“无赖,你出来,我知道你躲进这里了,”
厅堂里的客人都不约而同看向那男子,不知发生了何事。
“你出不出来?再不出来,老子就将这酒楼掀了,让你无处可躲,你这个卑鄙小人,下流,无耻,”
谢宵挠了挠头,“我不认得他呀,他骂得又不是我,”
杨岳说道,“明明是跟着你进来的,你惹了祸偏又不承认?算了,一会真将酒楼掀了,我这生意也不用做了,我下去问问,”说罢赶紧下了楼,“这位兄弟,消消气,这是为何啊?来来来,来者皆是客,坐下慢慢说,”
“你是这酒楼的老板?”
“是是是,您有何吩咐?”
“刚刚有个小贼躲进你的酒楼,你看见没有?若是见了,赶紧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贼?”杨岳四下里看了看,“兄弟,您说笑了,来这儿的都是客人,不知您说的那贼长甚模样?”
那男子想了想,用手比划着,“有这么高,大概二十几岁,穿一件深蓝色大氅,长得嘛,贼眉鼠眼,”
杨岳向楼上斜了一眼,心道,“前面形容得可不就是谢宵嘛,可这贼眉鼠眼……”想了想便明白了,这男子心里有气,应是故意这么说的。
杨岳刚要说话,却见谢宵已经大摇大摆走下了楼,径直向门口走去。
那男子身形较矮,杨岳身形高大,恰好将谢宵遮挡住了一些,杨岳心道,“这个谢宵,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怎么遇事就躲了?”想罢移动了一下脚步,想要继续遮挡一下。却不曾想那男子一歪头正好瞧见了走到门口的谢宵,大喊一声,“无赖别跑,”随即追了出去。
杨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自己惹的祸,自己平吧,”
谢宵心里着急,他取了钥匙后,根本无暇他想,出了云轩拔腿便向陆府奔去。
那男子在身后紧紧追赶,还以为谢宵是为了躲避他。两人一前一后,看得出,那男子轻功也是不错,只是比起谢宵差着一些,不一会儿便被落下了一大截。
谢宵奔至陆府,也不待门子去报,直接扒拉开就进去了。门子已认得他,想了想便也没阻拦。
没过一会儿,那男子也追至陆府门前,抬头看了看门匾,皱了皱眉,心道,“看这门楣,此处应是一大户人家,这无赖是谁呢?”转念一想,“管他是谁?惹了老子就不能让他好过,”想罢,走上前,冲门子说道,“刚刚是不是有一个男子进去了?他是这府里的吗?”
门子不认得男子,问道,“你是何人?来陆府何干?”
“陆府?”那男子又看了看,“我问你呢,刚才进去那男子是何人?可是这府里的?”
“你是谁?问他何干?他和你有何干系?”
那男子见门子并不回答自己的问题,也觉得硬闯进去似是不妥,便退后两步,提高了嗓音开骂,“无赖,卑鄙小人,你出来,老子就在这等着,我就不信,你一辈子缩在里头,”
门子纳闷,喝道,“你是何人?敢在陆府门前嚣张?”另一个门子使了个眼色,急忙向里奔去报信儿。
那男子不管门子如何发问,只管张嘴骂着,丝毫不见停歇。
谢宵刚将钥匙放在桌上,陆绎还未去开锦盒,便见一个门子慌慌张张跑进来,“老爷,不好了,”
陆绎微微皱眉,问道,“何事惊慌?”
“门外来了一个男子,破口大骂,”
众人疑惑,皆看向门子,袁今夏问道,“他骂什么?”
门子向谢宵看了一眼,回道,“那人骂骂咧咧地,听话头儿是冲着这位公子,”
“冲我?他骂我作甚?”谢宵也不明所以,“我去看看,”说罢抬脚就向外走。
陆绎冲岑福使了个眼色,岑福立刻跟了上去。
“大人,这事儿倒是怪了,谢宵惹到谁了?咱们也去看看,”
“好,夫人,不急,”陆绎扶起袁今夏,也一起向外走去,刚到前院,便已听见打斗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