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火晚会在海边,要去到邮轮上。”闫熠拿起大衣给司辰安套上,“我都没有提前准备,恐怕只能……”
“呐,我准备了。”司辰安从口袋里掏出两张票,得意地晃着,“这艘游轮从d国海港开到l国,来回三天。”
“打听得这么细致,你不会连我的假都请了吧?”闫熠把票装在口袋里,紧紧扣住司辰安的十指,“外面人多,你可千万要拉紧我,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司辰安打开门,拉着他走出酒店,坐上早已约好的车。
贴在大腿上的手机震了震,闫熠看了眼司辰安,发现他正在用手机看什么,微微侧过身,拿出手机放在耳边。
“老大,祁少野去d国了……”
“嗯?”
闫熠眉心跳了跳,司辰安在场,他也不好直接问。
司辰安偏过头看了看他,拿出耳塞戴上,转过头看着车窗。
“他们没走正常路线,祁少野的小情儿是黑户。”
“偷渡?”
“对,我们在边境打了起来,对方的火力很猛……对不起,老大。”
“看来是早有准备。”闫熠抓起司辰安放在腿上的手,和他十指相扣,司辰安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把那边的事情处理干净,既然他来了,那就别回去了。”
挂断电话,闫熠摘掉司辰安的耳塞,靠在他肩上,“我打电话的时候不用回避。”
“这是你的隐私。”司辰安歪着头,轻轻撞了撞肩上的脑袋,“有心事?”
“没有。”闫熠看了眼时间,转头对司机说了句话,司机点点头,将车停在路边后径直走开。
“干嘛突然……唔……”
后半句话被闫熠吞进腹中,闫熠翻身坐在他腿上,紧紧扣着他的后脑勺,司辰安瞪着闫熠,似在警告,又似在撒娇。
闫熠撬开司辰安的牙关,在他口腔里粗暴攻城掠地,司辰安舌头发麻,桃花眼慢慢聚起水汽,“含情脉脉”地看着闫熠。
“不……不要在这里,脏……”司辰安死死抓住裤腰,一步不肯退让,脸红得像煮熟的虾子。
热衷于在他脖子上种草莓的闫熠抬起头,亲了亲他的唇角,“我也没打算在这里要你。”
这车的封闭性不行,空间也不够大,不舒服。
“死流氓!”
司辰安狠狠瞪了闫熠一眼,拉起毛衣领遮着红痕。
“故意穿的高领毛衣?”闫熠捏了捏司辰安的脸,坐回位置上,笑道:“到底是谁想的更多?”
“谁知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废料。”司辰安整理好衣服,拍了拍闫熠,“游轮快开了,走。”
“等等。”闫熠抽下卫衣帽子的装饰,在司辰安手腕上打了个死结,又在自己手腕上打了个结,将两人绑在一起,“这样,你就不会走丢了。”
“你跟谁学的?”司辰安抬起手看了看,白皙的皮肤映衬着红色卫衣绳,还挺好看。
“我爸。”闫熠牵起他的手,“我爸每次出门去人多的地方,就会找一个东西把他和小爸爸的手腕绑在一起。”说到此,闫熠忍不住抱怨:“他把我和哥哥丢在后面,拎着东西自己走,都不管我们……”
“你爸?小爸爸?”
“对啊,我和我哥都是试管婴儿,有两个爸,没有妈。”闫熠出示了门票,拉着司辰安踏上台阶,“我合理怀疑他们要小孩儿是因为无聊,缺个玩具。”
登上游轮,两人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找到房间,闫熠打听了餐厅的位置,拉着司辰安倒在床上。
海浪轻轻拍打着游轮,司辰安只觉得自己好像躺在摇篮里,浑身舒畅,耳畔是温柔的吟唱。
“我想你了,你有没有想我?”闫熠翻身压在司辰安身上,将耳朵放在司辰安胸前,听着他如擂鼓一样的心跳。
“没有……我工作那么忙……”
“你说谎。”闫熠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他:“你心跳的很快。”
“我……我饿了……”司辰安红着脸伸手去推闫熠,“你起来。”
“晚会还有两个小时开始,游轮现在不供餐。”闫熠蹭了蹭司辰安的脸,“我好久没见到你了,哥哥可怜可怜我吧。”
“那你快点!”司辰安抱着闫熠的脸,“其实我也想你。”
一百二十天,四个月,仅仅依靠视频难以满足刚确定关系的恋人对对方的思念,梦里的耳鬓厮磨有多甜蜜,清醒后的孤独就有多煎熬。
了解司辰安的人都知道,他淡漠的面具下有一颗滚烫的心,强大和独立都是保护自己的壳,或许连他都不清楚自己有多缺乏安全感。
他贪恋温暖,像扑火的飞蛾,以生命为代价换取那片刻的温暖。
他知道自己很容易沉沦,死守着那颗心不愿意让人靠近,却又不自觉被吸引,放下防备,被打的丢盔弃甲。
每一次心动于他而言都像赌博,赌自己能不能及时抽身,赌对方能不能从一而终。
“闫熠……”司辰安哑着嗓子紧紧搂住闫熠的背,颤抖着开口:“别让我输,好吗?”
“输的人是我。”闫熠垂下头,抵着司辰安的额头,“我在你手上输的一败涂地。”
如果说谁先动心谁就输的话,他早就输了,从看到司辰安的第一眼他就输了。
从小到大,大家对他的评价都是注意力难以集中,有多动症。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也不在乎自己的形象,随心所欲。
他的顽劣和沉稳的哥哥形成鲜明的对比,受到的嘲讽和鄙夷连他自己都算不清楚,但他从来不介意,他不需要别人承认。
唯独司辰安是个例外,他讨厌他对自己的的鄙夷和轻视,讨厌他把目光越过自己落到其他人身上,讨厌他皱着眉说“你不合格”的样子。
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在追随司辰安,等他发现时已经晚了,他收不回来。
他像一个变态一样偷窥着司辰安,在角落默默关注着闪闪发光的他,内心阴暗地想着如何把这颗星星摘下,让他只属于自己。
他像一个猎人,算计好了一切,等着猎物上钩,可他没想到坚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司辰安会因为背叛在他怀里哭成泪人,他后悔,却又窃喜,他觉得自己就是这世界上最坏的人,应该拉出去枪毙。
“我饿了。”司辰安拍了拍闫熠的腰,有气无力地开口。
“休息一会儿,我让服务员送了吃的过来。”闫熠摸了摸司辰安的额头,“你好像发烧了。”
“太热了。”司辰安摸了摸滚烫的脸,看着小窗,“也有可能是发烧了,窗子没关。”
“有药吗?”闫熠关上窗,扶着司辰安坐起身,“我记得你能吃的退烧药很少,不知道这边有没有。”
“我口袋里有。”
“想的这么周到,司娇娇,你该不会故意的吧?”
“我对你……可谓了如指掌……”司辰安翻了个白眼,接过闫熠递来的退烧药和水,吃完后又缩回被子里,小声道:“我饿了。”
“你厉害。”床头的手机亮了一下,闫熠眼神微变,在司辰安脖子上嘬了一口,替他盖好被子,“服务员估计搞忘了,你先睡会儿,我去给你拿吃的。”
“嗯。”司辰安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软软地说了声:“早点回来。”
闫熠忍不住又在司辰安脸上亲了一口,起身穿好衣服,拿上手机推门离开。
转身关门时,闫熠眼尖地瞥到转角处闪过的一道黑影,勾起唇笑了笑,拿出手机打电话,“你好,我是14号房间的,我的爱人不太喜欢这个房间号,而且这里的观景视野不太好,麻烦给我们换一下……嗯,我想想,换楼上的28号吧,行,那麻烦你们做一下登记,行李我们自己搬。”
说完,闫熠转身走进房间,不一会儿又抱着一个人走出来,看上去十分亲昵。
游轮的人大多习惯享受海浪推着游轮轻轻摇摆的感觉,习惯于忽视背后汹涌的暗流,只有警惕的狼和老谋深算的狐狸不会陷于其中,既是本能,也是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