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和周延儒等人,实际上都已把王昊当成了一个将死之人。
这也难怪。
因为明朝的军队,在过往的与建奴长达十几年的战争中,几乎每次与建奴作战都是出动数倍于建奴的兵力,还每次还都被建奴打得满地找牙。
而现在,王昊在皮岛只有两万五千军队,建奴的军队却有十五万,再加上朝鲜仆从军(民壮),达到了三十万军队。
超过了王昊军队的十倍!
在崇祯和周延儒他们看来,王昊困守孤岛,被三十万敌军围困,想逃都没有机会。
因此,在周延儒的建议下,崇祯已经开始考虑该给王昊怎样的……谥号!
以及,将来该给王昊的老婆孩子怎样的恩宠,用来稳住孙传庭了,才好让孙传庭对崇祯感恩戴德,继续为朝廷效力。
而实际上。
王昊这一战,也确实打得并不轻松!
……
皮岛之上,风雪交加,天气变得更冷。
寒风呼啸着,掀起地上的雪花在空中回旋飞舞,然后又纷纷扬扬地落下,堆积在被冰层覆盖的海面之上,一片白茫茫的景象,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天气已经达到了极度严寒的程度,寒冷的空气中弥漫着冰雪的气息,人们呼吸时呼出的水蒸气几乎在瞬间就凝结成了霜。这种严寒的天气让人感到窒息,仿佛连生命力都要被冻结。
这种酷寒的气候下,就连撒尿你都得找个背风的地方,否则,寒风如刀,可能直接将你阉掉。
就问你怕不怕。
可是,战斗却并没有因此而稍作停歇,相反,却越打越是激烈。
……
建奴又发动进攻了,攻势又急又狠!
地势平缓的西北隅,依旧是建奴进攻的重点。
数千朝鲜青壮在八旗兵督战队的驱赶下,拿着简陋的武器,抬着粗陋的竹梯或木梯,嘶声嚎叫着冲向岸墙。
而岸墙上的守军,也早已各就各位。
他们的眼神冷酷而坚毅,没有丝毫的退缩和胆怯。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场必须打赢的战斗,他们必须全力以赴,才能保护好自己的家园和亲人免遭野蛮建奴的蹂躏,也才能在这种背水一战的环境中获得生存的机会!
有的举起了手中的弓箭,有的端起了火枪,而炮兵则用火炮瞄准了着前来进攻的敌人。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将官下令。
负责指挥作战的是代理总兵贺老六。
也就是贺人龙。
贺人龙顶盔贯甲,如一樽铁塔般矗立在岸墙之上,脸色铁青,目光如刀,手中紧握一柄寒光闪闪的重剑,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杀气。
看到越来越近的敌军,默默地计算着距离。
突然,贺人龙大喊一声:“放炮!”
随着这一声大喊,数十门早就瞄准好了的火炮一齐点燃了引信。片刻之间,巨大的轰声收起,数大枚开花弹凌空飞起,如流星一般在空中划过,落在敌群之中,将正在冲锋中的敌群炸得血肉横飞。
敌军冲锋的阵形为之一乱。
有些朝鲜青壮回头就想逃跑,但是,很快就被后面的八旗军督战队们全部射杀。其它朝鲜青壮见状,只好又嘶声嚎叫着,冒着炮火向岸墙冲来。
他们没有别的选择,因为掉头往回跑,他们会死得更快!
只能往前冲。
往前冲,他们才可能迟一点死甚至获得一线生存的机会。出发前,清国的皇帝曾经亲口告诉他们:先攻上岸墙者,赏黄金千两,牛羊五百头,美女三十名;取王昊首级,赏黄金万两,美女一百名,封万户侯!
只要登上岸墙就有重赏。
这总比现在就被身后的督战队杀死要好。
虽然他们知道,如果往前冲锋,活下去的机会也会很小,但是,皇太极的话仍然让他们有所期待有所希望。
越危险越勇敢。
拼了!
这是他们现在唯一的想法。
……
岸墙之上,贺人龙手中的重剑已经换成了一杆带刺刀的燧发枪。
在贺人龙的身边,还站着五十名同样拿着燧发枪的东江兵。
这五十人,是贺人龙从所部五千将士中“百里挑一”,挑选出来的好枪手。被贺人龙命名为“神枪队”。
“神枪队的弟兄们,都听好了!”
贺人龙声如?钟,放开噪门大声说道:“别的不用你们管,今天,你们五十人,就专挑清军的督战队打。要是能将这群贼兵的督战队全部打掉,老子自掏腰包,每人给你们赏银一两。”
“谨遵总兵大人军令。”
五十名“神枪队”的成员闻言,尽皆端起火枪,瞄准了敌群后面的督战队。
只等进入射程,便会开火。
而此时,贺人龙又叫来一百五十名燧发火枪手,让他们专门给这五十名“神枪队”的成员装弹,每三个侍候一个。
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以“神枪队”成员为中心的四人小组,枪法好的一人专门射击,其它四人则专门负责帮他装弹和递枪。分工合作,确保最高的杀敌效率。
……
敌军越来越近,终于进入了120米的燧发枪有效射程之内。
不过,贺人龙却并没有下令开枪。
因为敌军的前锋都是朝鲜青壮,而那些八旗督战队则还在射程之外。
一直等到朝鲜青壮的前锋冲到离岸墙40米之内,那些八旗督战队也进入到80米之内,贺人龙才扣动了火枪的扳机。
“嘭”的一声脆响。
一名正在挥舞着战刀吆喝的督战队将官应声而倒。
枪声就是军令,随着这一声枪响,城上的燧发枪、火绳枪手的第一排,发出了一轮齐射,然后就是第二排……第三排;与此同时,弓箭手们也射出了手中的弓箭。
而那五十名“神枪”手,则专挑敌群中的清军督战队打。
弹雨纷飞,正在冲锋中的朝鲜青壮一下子就被打懵了。有的返身就往后跑,有的却不敢往后跑,依旧在往前冲。
那些八旗督战队员们,则举起弓箭射向想往后跑的朝鲜青壮,一边射杀,一边大喊:
“不前者杀,后退者杀,喧哗者杀,回头者杀。”
还有人在喊:“皇上有旨:先攻上岸墙者,赏黄金千两,牛羊五百头,美女三十名;取王昊首级,赏黄金万两,美女一百名,封万户侯!”
那些混乱的朝鲜青壮,在被督战队射杀了数十人后,又全都冲向岸墙方向。
此时,岸墙的高度,已不足四米。
原本有八米多高的,因被尸体累叠堆积,现在只剩下大约3.8米的样子。只要冲到岸墙底下将竹梯往上一架,一个起步便可冲上墙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