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寺,古木参天,梵音袅袅。
卢令媛一行人走进这寺庙,脚步不由自主地放轻。
小和尚身披素色袈裟,面容清秀,引领着卢令媛与芸儿穿过回廊,最终停在一间禅房前。
“阿弥陀佛,女施主,这便是您与这位姑娘的休憩之所,请先安心住下。”小和尚双手合十,语气温和而恭敬。
卢令媛轻声道谢,脸色很是平静,随即与芸儿步入禅房。
禅房内,简朴而不失雅致,一缕淡淡的檀香缭绕,让人心神宁静。
芸儿轻声细语道:“姑娘,奴婢这就去井边打些水来,您好生梳洗一番,去去这一路的风尘。”言罢,她转身欲行,眼中满是关切。
卢令媛微微颔首,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微笑,但细看之下,那眼神中仍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待芸儿离去,她缓缓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手中的云纹玉佩上。这枚玉佩,在昏暗的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虽非稀世珍宝,却自有一股不凡之气,显然非寻常之物。
她轻轻摩挲着玉佩,心中思绪万千。
这玉佩,是她方才在马车旁不经意间发现的,趁众人不备之时悄然拾起。想来,应该是那人不小心掉的,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
窗外,风穿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与远处隐约传来的诵经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悠扬的乐章。
卢令媛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试图将这份纷扰暂时抛诸脑后,让心灵在这片净土上得到片刻的休憩。
此刻的卢令媛,虽外表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与从容,但心中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涌上来。
这时,外面传出声音,崔兆凌已经带着人一路赶到了这边。
“崔公子,我们大姑娘受了惊吓,正在里面休息。”护卫上前回禀道。
崔兆凌身后还跟着卢府的管家,“崔公子,大姑娘受了惊吓,现下可能不太想见人,要不您……”管家小心的说道。
崔兆凌的脸色凝重,满脸担忧,只好妥协道:“那好吧!你们留下好好照顾她。”
“是。”
崔兆凌站在原地看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他们幼时见过几面,但并未说上几句话,自懂事起他便知道,自己未来的妻子,是范阳卢氏的卢令媛,乃当世闺门典范,端庄自持,恪守礼法,更具有悠闲之德,是士族女子中的佼佼者。
当今天下,读书人皆以娶高门士族出身的女子为荣,其中范阳卢氏的女子更是备受青睐。
禅房里,卢令媛已经知道崔兆凌来过了,她面色很是平常,脸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澜,只是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姑娘,您都不想见崔公子一面吗?”芸儿小心地问道。
“早晚会见的,此刻见与不见,又有什么关系呢?”卢令媛沉声道,何况如今她仪容不端,见面岂不是失礼。
“可奴婢听外面的人说,崔公子知道您出事,立刻就带人来找您了,这一路上,崔公子都很是担心您的安危。”芸儿继续道。
卢令媛眼眸微微一动,沉声道:“我知道,但现在不是见面的时机。”
“是,管家在外面,姑娘要不要见见?”芸儿继续道。
“让他进来吧!”卢令媛这次没在拒绝。
“是。”
管家进来后,立刻上前行礼,“老奴给大姑娘请安!”
“芸儿,快将管家扶起来!”卢令媛连忙道。
“是。”
“多谢大姑娘!”管家连连拱手道谢,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大姑娘受惊了,家主得知消息后,立刻便派老奴前来寻大姑娘,幸好大姑娘吉人自有天相,无事发生!”
“我没事,父亲前些日子病了,如今可好?母亲和两位兄长可还好?”卢令媛满脸关切的问道。
“都好都好,府中一切安好,就是一直记挂着大姑娘,好在大姑娘如今平安回来了。”管家连忙回道。
“那就好。”卢令媛这些年一个人待在范阳老宅,很想念上京城,也埋怨过父亲母亲,为何要将她一人留在范阳,为何她不能回京一家团聚。
可后来,她也明白了,父亲母亲这样做,都是为了她的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