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微风轻拂,带着几分凉意,落叶纷飞,如同飘零的思绪,无序而落。
郑曦颜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入城中,车轮碾压过青石板路,发出轻微的声响。她此次回京并未通知宫里,心中藏着一丝私念,想借此机会回国公府住上几日。
霜凝坐在车辕旁,不经意间掀开车帘,目光掠过熙熙攘攘的街市,人群如织,喧嚣中藏着无数故事。然而,她的目光却猛然一顿,定格在一个熟悉的身影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解与惊讶,低呼道:“荣公公?”那声音里,藏着几分难以置信。
车内,郑曦颜正闭目养神,闻言眼眸微启,宛如静水微澜,漾起一丝涟漪。她面色平静无波,淡淡问道:“何事惊慌?”声音里,有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又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霜凝连忙放下帘子,神色凝重地回道:“娘娘,奴婢方才瞥见了陛下身边的荣公公,他怎会在此?”话语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郑曦颜闻言,双眸缓缓睁开,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她低声自语:“他素来紧随稷儿左右,几乎形影不离,莫非……稷儿也离了皇宫?”念及此处,郑曦颜微微皱起了眉。
她伸手拉开帘子,目光穿过熙攘人群。果然,她见到了荣公公正扶着一个年轻男子从另一辆马车上下来,那身影,她岂能不识?那是她的儿子,萧承稷。
“停车!”郑曦颜的声音沉稳而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吁!”驾车之人闻言,立刻勒紧缰绳,马车应声而停。
郑曦颜未待车稳,便已起身下车,步履匆匆,紧跟在那道熟悉的身影之后。
厢房外,侍立的仆人眼见陛下驾临,慌忙推开门扉,一阵冷风趁机窜入,带着几分秋日的萧瑟与凄凉。
卢令媛本已心神不宁,此刻更是警觉,她面色一紧,目光锐利地望向门口,只见一人缓缓步入。
卢令媛身着昨日那袭正红色的嫁衣,衣袂上绣着繁复的金线图案,映衬着她清冷的气质。她静默片刻,终是缓缓起身,行礼问安,声音沉稳而不失礼节:“臣女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萧承稷步入屋内,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许久,似是在审视,又似在思量。他微微抬手,语气缓和:“卢姑娘不必多礼。”那声音里,有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无奈。
“多谢陛下。”卢令媛沉声回应,声音里藏着几分冷漠与疏离。
“你要见朕,想要说什么?”萧承稷径直走过去,漫不经心地坐在了她身旁的位置。
卢令媛见此,也不动声色的坐了回去,微微侧头,沉声道:“陛下如今做了这样一出戏,可有想过如何安排臣女?”话语中,满是讽刺与不满。
萧承稷微微抬眸直视她,嗓音低沉道:“你想朕如何安排你?”那声音里,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愧疚与无奈。
卢令媛收回视线,冷声道:“现在,臣女与崔家的婚事已然作废,我失踪一整夜,消息虽然还未传开,但为保范阳卢氏名声不受损,等待臣女的就只能是青灯古佛,了此一生了!”话语中,满是不甘。
萧承稷闻言,眼眸下垂,一股强烈的愧疚感向他袭来。范阳卢氏,最重视名声规矩,昨夜她当众被一群人掳走……
“朕本无意让你沦落至此……”说完这话,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虚伪至极,愧疚道:“你想要什么补偿,朕都会尽力满足你。”
“补偿?陛下觉得,现在臣女最需要什么补偿?”卢令媛嘴角冷笑,一脸讥讽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虚伪的戏子。
“朕会跟母后说,让母后收你为义女,册封你为郡主,这件事也会瞒得死死的,不会传出去。”萧承稷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与坚定,是真的想要弥补对她造成的伤害。
“母后现在正在城外的庄子,朕派人将你送到那儿去,对外便说,与你是偶遇,你二人相谈甚欢,母后便将你留在身边。随后与母后入宫,朕再顺理成章的册封你为郡主。这样,你父亲那边,应该不会说什么了。”
卢令媛秀眉一拧,眼底憎恶地看着他。可现在,她却别无选择,也只能照他的安排去做。
萧承稷的眉头皱得很深,眼底的情绪很是复杂。愧疚、难堪一一在他的脸上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