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九星玲珑镜,没见得什么变化,这可如何是好?
索性不管了,先行点燃再说,便将萤火拿到那九星玲珑镜前,将油灯逐个点燃,刚点到不知道是第三还是第四个,脚下一个不稳,房间好像也晃动了一下。
眼见稍有稳定,赶紧快些点燃其余油灯,只怕这响动会不会惊了那魔帝。
议事厅中的女帝察觉了其中异样,脑海稍加判定,神色略带些惊恐,便直朝后宫扑来。
点燃后灯火摇曳着,迟迟没有响动,沈平着急起来,四下翻腾着。
忽然听见院外大门被推开,眼神恍惚起来,垂了下去得琢磨个好的说辞,又左顾右盼着有无好的躲藏,难以脱身后方才紧闭了双目暗想——那混蛋龙王该不会是骗自己吧。
房门“啪嗒!”一声被推开,双目圆睁看去时,余光见那镜中发着光亮。
屹立房门处的女帝看了自己这边一眼,又看向那床底:“混账!你动我的阴阳封天印作甚?”
沈平见那光芒溢出,仿佛要将自己拖入其中,这才英气十足起来,抬手骂道:“你这魔头,我道家正统传人岂会容你诡计得逞!”
女帝刚刚踏入门槛,沈平已随那光芒一齐消失于镜前。
卷入那光芒之中,身体如被吹走一般不受控制,耳边除了急促的风声,再也听不见什么,时间稍久了一些,腹中开始翻滚起来,酸水自口鼻之中流出,不知飘去何方。
又过了许久,尝试睁开的双目见到一丝微光,久违的光芒看起来如此亲和。
只觉身体自那光环之处飞出,跟着肩部有了着陆的感觉,正沿着一个陡坡翻滚而下,直到一个黑漆漆的山涧后,右腿撞在一块泥石方才停了下来。
耳边终于清净下来,一旁的溪流窸窸窣窣,伴着蛙鸣虫语,奏起和弦,蓝色夜空被山石遮去大半,此处只见一线,依旧可见繁星点点,微风拂过山岗,高处的细沙滑落,拍打在颜面之上,痒痒的,不自觉笑出声来,十分惬意。
什么狗屁仙境九重天,哪有人间这般丰富多彩!
静谧夜色中的一声狼嚎,提醒沈平是时候离开了。
抓扯住石块上的藤蔓,将身体缓缓拉起坐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骨头仿佛七零八落一样使不上力气,攀附牵拉,这才慢慢站起身来,沿着溪流朝外走去。
捡拾了一直木棍作为拐杖,借着月光辨认方向,朝东北而去,穿过丛林,羊肠小道在月光之下,白得发亮,往山下而去。
临近大路时,只见左侧大道边一丛篝火熊熊燃着,仿佛是生命之火,救命之光,步子跟着快了些,拨开嘶哑的嗓门啊呀呼号着。
快临近时,围在篝火旁的人勉强看清,异国兵士打扮,赶紧止住叫唤,茫然无措起来。
这时那几人也发现了自己,异样的目光投来,十分渗人。
“是他吗?”
“应该是吧!”
“只有一个人从这边出来……”
叽叽喳喳的声音似乎在确认着什么。
沈平知事不妙,转身便跑。
“站住!”
“快~杀了他!”
脚步声与叫喊声混作一团,被沈平急速奔走甩在了身后。
速度渐渐上去,逃命之时,什么疲倦疼痛全数抛诸脑后,棍子也不知道何时丢掉了,总觉的事情好像有些蹊跷,那魔头如何这般狡猾,竟会在出口地方设防。
但见前方转弯后一个岔路口,小小馆肆坐落道旁,空落落的不好躲藏,见左侧路边有林木,便二话没说,朝那方去了。
馆肆老板见沈平奔走进入左侧道路,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正在门前疑惑着,忽然听到身后道路五六个人提刀追出,喜笑颜开,心中暗想:“这次生意大一点了!”
“老板,看见有人跑过去了吗?”一个兵士问道。
“有有有!”老板笑着点头答话,并伸手朝右边道路指去:“往那边去了!”
一干人等跑过之后,老板不忘叮嘱:“到了前方岔路口,再问问那饭庄老板即可!”说罢便聂身回到店内烧起水来,暗想到——这么早就赶路,待会吃了早饭回来肯定要喝茶。
沈平躲在丛中,见那伙人朝另一侧而去,赶紧钻了出来,朝家的方向赶去,奔跑中朝那店家喊道:“谢了老板!”
老板这边火烧得正旺,柴火噼噼啪啪的,压根儿不曾听见,只顾咧嘴盘算着今天一大早便可以有一笔不小的收获了!
追出不久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道路尽头便没了路,也不曾见到什么岔路,几人方才察觉不对,见到路旁的饭庄灯火,提刀进去便嚷:“老板,这路怎么没了?有岔路没有?”
中年女人一见人数不少,赶紧迎了出来:“几位客官吃饭吗?”
“吃个屁啊,我吃!我问你这路如何没了?”
中年女人一听这话换了没好气:“这里就是这样,断头路!”
那兵士不解起来:“我们刚才追敌时,那岔路口老板说朝这个方向跑来的,为何却一路不见人影,也不曾见其他出路!”
“那老板是我们当家的,他要是给你往这边指,便是朝另一个方向跑了,绕你们进来只是请你们吃饭来的!哎~怎样?跑饿了没?要吃点什么?”中年女子又堆起笑脸扭问道。
那兵士听到此处,脸色变得铁青,知道被骗,刀口一扬,那中年女子便血溅当场,伏案而亡。
“什么踏马的鸟夫妻,开这等鸟黑店,还断头路,我送你二人上路!”几人气冲冲朝来时方向而去。
直走到岔路口时,挑帘进那屋内。
老板正背对着大门,烧着开水,听到来人,知道是那几个客官,头也没回便说道:“几位客官这么快就吃饱了?来壶茶……”
“滋滋~”两声,刀光闪过,老板便没了言语,泄了心头之恨,几人这才干休。
走出馆肆,朝又另一条道路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