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争吵到午后,沈震方才与那监军督军商定最终奏陈,赵监军与钱督军跟着署名在上后离去。
几度无语后,沈震继续回到桌案,阅读着各省对催粮的公函回文,止不住的摇着头。
沈醉总算是把一众骑兵的大小事宜安排妥当,偷了个闲,也想远离那个臭熏熏的马窝,迈步进了沈震的衙门大堂,左右打量一番后赞叹道:“老五,你这儿倒是宽敞啊!”
沈震见是沈醉,赶紧放下笔墨,起身迎了上去道:“四哥,这儿有空过来?”
“诶!”沈醉皱眉问话:“我说老五,刚才我过来的时候,听到你这女兵结伙说道着什么蚯将军?”
沈震也是一脸不解:“什么蚯将军?”
“好像是你自己说的,什么雌雄同体,那不就是蚯蚓吗?蚯蚓就是蚯将军了啊!”
“我靠~”沈震一拍桌案怒斥道:“我宽容她,她怎就还给我起外号呢?”
“谁啊?”沈醉疑惑问道。
“这混厮!”沈震上前解释着:“再说了,我说得是雌雄同在,说得是心理啊,那家伙怎就把我结构都给我改了呢?”
沈醉始终没有听到那个名字,见沈震不想说出,也就不再问话,只吹了口气,额间鬓发跟着闪到一旁。
“算了,不说也罢!”沈震止住了谈话,回到座位,刚拿起笔,又想起什么,皱眉问话:“对了,这两天忙得我是焦头烂额,也不知道二哥伤势如何了?”
“哦!”沈醉随意地摇了摇头说着:“没大事儿,这两天就能好利索喽!”
“那就好!”
“你这么说,咱们是不是又要赶紧拔营了!”
“不错啊,趁着敌军没有发现,咱们得迅速夺下遂州,这样就能打通与秦霄元帅的联系,否则,左右为难,兵力难以集中,我们毕竟还得西去击敌,兵力越是集中越好!”
沈醉跟着点了点头,又皱眉想起什么道:“老五,昨儿个你这女兵军团打得不赖啊,据说清点伤损时,你这女兵只损伤了几百人,试想啊,这可是十余万人的交锋对阵呐!”
沈震听罢再次放下纸笔说着:“四哥,你不说我还没想起来,我记得那着有《孙子兵法》的孙武,练了一辈子兵,最终也是练了一支女兵是吧?”
“嗨~”沈醉不屑起来:“那不是太史公撰写的吴王阖庐故意以百余宫女充当兵士,戏弄孙武的事儿吗?”
沈震扬起右手止住道:“不对,我师父说过,那年确实有一支女兵出现在战场过,只是史书没有记载。”
“既然出现过,如何会不记载呢?连太史公都不知道?”
“知不知道且先不说,我师父说过,那支女兵的出现与消失,在史书中都是只字未提,即使是野史也无人提起!”
“那就没有道理了,书中没有,你师父怎样知晓的?”
沈震摇了摇头,伸出右手食指解释着:“自然是口口相传来的,只是在同一时期,有一个叫汇国的小国灭绝了,并入了吴国,我出道门一篇《论存亡》的经典出自于那个国家,曾提起过一支无往不利的女兵,只是笔墨太少,没有详细描述,所以我师父把这个事儿,和那支女兵联系了起来,我们一众师兄弟还就此事争论过许久,莫衷一是,也许一切并不只是巧合!”
“若说这女兵灵活,我信,也领教过,昨日之战绩多半也是这个因由,若说是能够所向无敌~”沈醉沉下眼珠摇头道:“我是真得看不出来,毕竟力道与耐力方面,比男兵还是差出许多!”
“啊~说不清楚,反正我是看出二嫂给这帮女兵的配置,反正是没有给对手留下半点活路,一旦交手,就是对方的死期,无论是远程对射,还是近身御敌,甚至连逃走,都没有半点机会,着实令我感触良多,这支女兵迄今为止,依旧令我毛骨悚然!”
“哪儿那么厉害啊!只是那渝州城地形不适合骑兵,倘若我领得是五万骑兵,只需马踏枪挑,你这女兵也只是一群尸体而已!”
“好,四哥,那咱就推演一番!”沈震提起兴致道:“你的骑兵五万,我女兵一万六,你远方奔袭而来,我先以长弓远射,不算太多,就算十万支箭,只射杀你五千人,甚至四千,我还把你的马匹都算了盔甲的,如果没有这个数据只会更大,你觉得可否?”
沈醉略作盘算道:“额~可以!”
“好!”沈震点头接着说:“你那骑兵临近我女兵,靠得是什么铲除我方?大刀对吧,撩砍拨挑,无非就是这些,对吧?”
“嗯!”
“等你拿大刀架起,她们可是学得刺客招式,身法不知道灵活到何等境界,你抡过来,在她们眼中,简直就是慢动作啊,想躲那就是费点力气的事儿,估计那时候,她们脑子里面,全是如何扑下你那帮子马上人物而已!”
“你以为我的骑兵是排着队给你扑下?那马匹冲阵之时,一遇阻拦立刻就会左右躲闪,一个方阵过去,接敌只须臾就会像流沙一样,朝两翼而去,将你那女兵团团围住,就算我骑兵重盔重甲,行动不如你女兵灵活,近战交手时处于劣势,只是那横冲马踏,你如何躲闪?”
沈醉气头上来接着说道:“四万多骑兵过来,迎面接击时,地动山摇,你再灵活,只怕都会跳歪喽!再说了,假如天气更好些,扬起的沙尘都是我骑兵冲阵的屏障,你一个冲锋挡我不住,沙尘环绕,我骑兵人在马上,视野无论如何都会比你女兵好得多,还扑下?你扑街还差不多?”
看着沈醉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沈震皱眉斥责说着:“我什么时候说要用方阵了?只用个八门金锁阵,你来吧?我不和你主力对决,只挑你的两翼下手,稍作接触我就放你过去,只等你两翼受阻后,引发后方冲撞后乱阵之时机出现,再行围捕!八门金锁,四哥,你要不要分兵?”
沈醉默默地摇了摇头。
“诶,不算我全胜,就算你有序撤离可以了吧,那些家伙的短弓灵活度不必多说,五十步你且还逃离不出,在那些短弓眼前,简直就是活靶子,除非——你给那些马匹都配上屁股帘甲,至少目前,我没听说过这个东西!”
“交手不是,逃走也是不对!照这么说,谁若是遇到女兵岂不是毫无逃遁之地了?”沈醉皱眉问话。
“若真如此,二嫂还不得赶紧把她们送到前线?为什么迟迟按在手中不予重用?以至于连输许多阵呢?”
“你这么说,我就是完全不明白了!”沈醉无语摆手道。
“我也只能说是在想,捎带着思索着其他方向而已,那就是如何能把她们引向无敌!”沈震勉强答话。
忽然帘子撩起,一女兵进帐拱手道:“蚯——”
沈震立刻怒目朝那厮望去,那女兵跟着不自在起来,不敢言语。
不想与其一般见识,沈震咧嘴道:“什么事啊?”
“张菲与一众人等已经安排妥当,只听您的安排!”
“你下去吧!”沈震言道:“四哥,我这边儿有些书信要送,需要借一些你的马匹?”
“嗨,就这事儿,好说!”沈醉拍了胸脯应承着。
“你军中有个叫潘安的小兵是吗?”
“可能有吧?怎么了?”
沈震又拾起一封表面无字书信道:“这一封要他帮忙送一下!”
“怎么?你这儿人手不够?”沈醉疑惑问话。
“你休管就是了!”
夜幕时分,那名唤潘安的骑兵接过书信,并驾于十数女兵一侧,果然是个白皙俊俏的后生,形容也是清秀不凡。
“你等速将我的书信一一送至!”沈震命令下达,一众人马跟着离去。
只是那潘安行不多远,便被几道黑影缠下,不知何处去了,只剩马匹于林中凌乱,左右顾盼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