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啊,只要捉住了你们,那厮真能一举破城,这一点我也是刚刚想到的,也才明白了二嫂的良苦用心!”沈震微微闭上了双眼。
“捉住我们?不是杀了我们?您的意思是……”王英渐渐明白了一些。
“没错!女兵身法灵活,虽然也很勇猛,只是这守城斗阵,不是女兵干的事儿,是我用兵不甚,假如你们出阵万一有个闪失,被敌方生擒而去,他们将你们带到城前搦战凌辱,只怕这城池无人再守,你那帮姐妹,还有这般血性男儿,自己就冲出城去了,若真是那样,与拱手献城毫无差异啊!”沈震轻叹了口气。
“哦,这一点我没有想到,原来玉珍将军不让我们迎战,是这般道理!”王英恍然大悟起来。
“所以说啊,这个阿普还真是个对手,对了,现在城里的枪兵是谁在统帅?”
“枪兵统领是李固啊,今天下午随您巡视城防来着!”
“哦,一时忘了,以后出城迎战还是交给他们做吧!女兵只在城上击敌,没有一击必胜的把握,这个战场不太适合出战,只是你这骂架一绝,倒是兴许用得上,不要只带女兵了,回头我让那李固分一支男兵你带!”
自知这骂架一绝的荣誉仿佛不太上等,王英苦笑着点头应承:“好!”
只听门外“噗”地一声闷响,一支短箭射在门角,正中一只老鼠,于那箭头上吱呀叫唤了两声,便不再动弹了。
王英立刻抽出短刺,挡到了沈震面前,朝外张望时,张菲正端了短弓走来,一脚踩在那老鼠身上,一把抽回了弓箭,在裤脚抹了抹那沾染的鼠血,从容说道:“首领,你这儿耗子不少啊!”
王英跟着怒火中烧起来:“是你?我……”
正要上前说些什么,被沈震一把拉下:“王将军,你先回去休息,我自有道理!”
跟着点了点头,那王英便没再说些什么,收起短刺在腰间,与那张菲擦肩而过时,怒狠狠地看了张菲一眼。
张菲越发觉得莫名其妙,缓步朝沈震走去,在桌案前,弓腰下去,右肘抵在桌案上,托腮疑惑地问:“首领,为什么王将军看我的眼神,好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沈震倒躺在太师椅上,仔细端详了张菲一番,那清澈无比的小眼神儿,满满的疑惑全数写在了脸上,跟着堆起笑容来:“没事儿,她只是嫉妒你的功劳而已,城楼上的事儿都安排妥了?”
“妥了啊!”张菲忽然跳转直身兴奋起来:“对了,刚才从东门,渝州方向进城来个家伙,说是奉什么旨,来协助打仗的!”
“难道是钦差到了,快随我出迎!”沈震赶紧起身,重新整理起衣冠来。
张菲倒是一脸淡然:“还出迎什么,我把他们领来了,就在廊下!”
跟着走到门扇前,探身出去朝外吆喝着:“哎,你,过来!”
沈震见状忙摆手呵斥:“丫头,休要无礼!”
此时门扇前走出一老者,仙风道骨,青布衣,五官尤其端正,拄着木杖,步步走进大堂,眉眼中透出无尽杀气。
沈震皱下眉头,这般打扮应该不是钦差,不失恭敬地拱了拱手:“您是?”
“在下灵宝派外堂主事刘正风,奉天尊法旨协助沈冲将军御敌,敢问,你就是沈冲?”
“沈冲是我二哥,此刻正在南方攻取凤翔关,我是诡道门的老五沈震!”
“沈震?”那老者听罢皱下眉头,跟着虚着眼朝沈震这方看着:“你是那普教的人?”
“没错,家师正是普教尊者星云!”
“诶!”张菲不知怎就激动起来,一旁附和着:“你有什么本事啊,露两手瞧瞧,我们正被敌军围困,有什么办法可以退敌吗?”
那刘正风不屑起来:“十分抱歉,我只帮助道家正统的沈冲,不助别家,告辞!”
“你这老家伙怎么一根筋啊!看我不……”
张菲恼羞成怒抬手要打,被沈震一把拦下:“丫头,不可放肆!”
跟着转身唤住刘正风:“刘外堂,凤翔关距此三十余里,不妨今日稍作休息,明日派些兵士送您前往!”
刘正风心说是这个道理,跟着在门前站定。
沈震立时明白,赶紧从桌案下拿出一把雨伞递给张菲:“张菲用我的伞,送刘外堂往馆驿休息,明日派几个骑兵送刘外堂往元帅驻地!”
那刘正风转而摆手道:“伞就不必了,我一个修行之人岂会怕这雨水!”
“你怎么……”张菲又是一阵愤恨,被沈震拉住:“丫头,那就送刘外堂休息吧,不可怠慢!”
张菲只得止住怒火,抬手引那刘正风往馆驿方向去了。
沈震这边正要转身,忽见远处烟雨蒙蒙的地方,有个身影大步流星地朝这边迈来。
“还是城里暖和啊!”
声音好像耳熟,待更近些时,原来是沈醉抱着一坛子酒,端着两个酒碗走了过来。
“四哥?”沈震惊诧道。
“老五啊,正要找你喝酒呢!”
“快快快,快进来!”沈震连忙扶着沈醉往堂内而去。
那沈醉一把撕开酒封,将两碗摊开,便倒起酒来。
“四哥,你怎么回来了?那伙伏兵搞定了吗?”
“就那五千伏兵,躲在山上,我护过粮草在前队后,刚跑到山上,这帮女兵就把那伙伏兵给吃干净了,渣都没给我剩!”沈醉端起酒碗便送入了喉中。
“哦,那便好!”沈震心头一阵欢喜,又继续追问:“那凤翔关情势如何,能否绕路过去?”
“还绕个屁啊,那边儿踏马的下雪了,路都冻住了,那些山头儿的小路跟镜子一般滑,爬都爬不上去!”沈醉咬牙切齿起来。
“下雪?”沈震皱下眉头,猛然站起:“这才九月,而且南方的天气是很少下雪的!”
沈醉仰头看了看沈震,又指了指桌上那碗酒:“怎么不喝啊?”
沈震赶紧坐回,饮尽杯中酒,沈醉继续抱了酒坛续上。
“四哥,这也太奇怪了,好端端怎么会下雪呢?而且凤翔关距此区区三十里路,我这边明明在下雨啊!”
“谁说不是呢?”沈醉也跟着困惑起来:“衣物又十分单薄,冻得我们在外面尤其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