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沈震继续巡视城防,只见敌兵城下不断挑衅,守城女兵这次方才学会老实,冷眼看着城下人马叫骂,只是一个个撅唇嘟嘴的样子,心头十分不满。
沈震懒得再管,只顾自听着城下人马叫骂,此起彼伏的声浪,当作曲调来听。
直看到傍晚时分,敌兵退返,只转身离去不远,丛林中埋伏的骑兵再次冲出回营,沈震越发想不明白,敌军是听从什么号令指挥,两军竟然可以如此默契的收兵回营,黯然摇着头朝衙门走去。
坐回椅子上,怎么也想不通,不住唉声叹气着。
敌军大帐中,敌军统领阿普,正和一个尖嘴小眼的家伙对饮,嘴边几束白须撇向左右,两人边喝边大笑着。
那阿普端起酒杯敬向那尖嘴家伙:“舒克将军好手段,只初试身手,那沈震便立刻缩头不出了,可见是怕了我军,来,满饮此杯!”
那舒克跟着端起一只盛满黄色液体的酒杯一饮而尽,右手拂去唇边残留地黄色粘稠物大笑道:“那沈震小儿龟缩城内不出,还与那手下人自己承认是乌龟,早已吓破胆了,此刻还在唉声叹气,看来他已经了无对策了!”
“舒克将军厉害,他哪里知道您的手下分布大江南北,无所不在啊?有将军在,我无忧矣,来,干!”
“我已探明,守城敌军只有两万余人,近半数缺盔少甲,兵刃不全,实实不足为惧,干!”
两人再次端了一杯,阿普放下酒杯,略作思索后说道。
“此一番只缠住那厮,这两日赛乐特将军,携带着攻城器械即将赶到,等赛将军来到,我们便一举杀进城去!”
“诶,何必如此麻烦?”
舒克摆了摆手,大不以为然地说着:“今夜我的手下便能集结起来,明日我便去城前劝降那厮,如若不降,我便施法术,驱使大军杀进城去,杀他个干干净净,阿普将军只在背后领兵看着,等我卸掉那合州城门与吊桥,你再行冲杀不迟!”
阿普闻言身躯跟着直挺起来,眉飞色舞道:“将军手下今夜便能集结?若真如此,取那合州城简直易如反掌,来,今夜且将明日之庆功宴酒,先喝下不妨,咱们喝~”
“好,喝~”
二人继续痛饮起来。
翌日清晨,烟雨缓缓住了,天色渐渐放晴,空气也跟着新鲜起来,沈震这边刚刚将衣被收拾完毕,准备出巡,张菲一脚便将房门踹开,炸呼呼地冲了进来。
“蚯首领,不好了!”
沈震满面生无可恋,垂下眼珠看向那着急忙慌的张菲。
“我说你就不会敲门吗?”
“有急事儿,忘了!”
“什么事儿啊到底?”
“敌军全数集结了过来,准备攻城了!”
“当真?”
“那能有假,几位将军已在城楼集结就等你了!”
“走,看看去!”沈震从容不迫地朝门外而去。
那张菲在前面又是蹦又是跳的,不断朝身后的沈震招呼着。
“你快点啊,慢吞吞地干什么?”
“慌什么慌?守个城,没我在还不会打了吗?”沈震依旧若无其事地说着。
二人来到城楼探望时,几个将军全数围了过来,王英指向西面的敌军。
“首领,敌军是一炷香前集结过来的,看这阵势约有三万余人,属下粗略数了数,大概有一万骑兵,两万刀盾兵,只是一直陈兵未动,不知是何道理?”
沈震疑惑不解,皱眉摇头念叨着:“这个笨蛋为什么只陈兵西门啊?北方道路也在他的控制之下啊,如果分兵西北两路,既然他们人数领先,不是可以分解我方兵力吗?”
枪兵统领李固拱手建议:“首领,我在的北门驻守的枪兵要不要全数调集过来,协助防御?”
“先别急,不知道是不是陷阱?”
沈震摆手拒绝,双臂交叉叠在胸口处:“这家伙要攻城,为什么摆了个雁形阵,这是在防什么,把阵型搞得这般松散,直接一字长蛇阵不是更好?还能看准时机,转攻北门,这样操作是不是故意的,想让我放弃北门防御,掉进他的圈套?”
“也许对方只想攻击此地,所以才把阵型搞得松散,将人马分作三路突到城下,攻击城下的三个城门,这样便能一齐发力,多一些把握!”
张菲揣测着说道。
“他疯了差不多!”沈震白了张菲一眼:“凡是攻城都是集中力量于一门,哪有一齐进攻的,而且他们连攻城器具都没带,城池久攻不克,半天时间,他这攻城的两万刀盾兵,就得灰飞烟灭!”
正在此时,敌军阵中有几名戴了护盾的骑兵,掩护着舒克将军缓步朝城楼这方走来。
及至护城河边时站住,沈震急令下去不得放箭。
那舒克冲着城楼高声喊道:“我是番国大将舒克,请沈震首领出来答话!”
沈震挤了眼仔细端详着城下这尖嘴小眼的家伙,总觉得这长相简直超出了人类的想象,还在费解时,张菲按捺不住了,上前推了沈震一把。
“首领,人家叫你答话呢,你怎还只愣着?”
沈震鄙夷地看了张菲一眼:“要你管啊?我还不知道答话?”
说罢,这才扭过头朝那舒克高声喊道:“舒克将军,我们首领沈震尚在熟睡,没起床呢!”
那厮听罢大笑起来,朝沈震这边仔细看来,双手跟着捋了捋那左右分开的胡须。
“哈哈哈~你休瞒我,那沈震已经来到城楼,我会不知?看你这面容,脸上无肉,脖颈纤细,我猜你就是那沈震,既然出来了,如何不敢承认啊?”
“我尼玛,这家伙几时见过我的?”沈震小声骂了一句后,继续朝那厮大声喊话:“舒克将军,果然是玩弄细作的高手,小生佩服,只是不知,你来我这合州城前,有何言讲,不妨直说!”
那厮拱了拱手,倒也透出三分恭敬,瞪着两个圆溜溜的小眼,朝沈震这边望着。
“沈首领,我舒克敬你是条汉子,特地来到此地送君几句良言,不知肯听劝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