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南嘴角微微抽搐,却也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那份不羁中竟带了几分无奈与宠溺。
“好好好,你说的对,是为夫错了。”
他故意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与刚才那样子反差极大。
差点又一次让小丫鬟们着迷,可想到这位品貌上佳的男子是南宫阁主的夫郎,便都收起那份心思,规矩地站在一旁。
瑶嘉被他逗笑,轻轻拍了他一下,“快别闹了,你怎么突然回来了?前段时间不是还写信说爹爹喜欢蝴蝶谷,要陪他在那里住些时日?”
叶思南环住瑶嘉的腰,轻柔抚摸着她微隆起的小腹,一脸柔情。
“自然是要给你惊喜。老正君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你怀孕的消息,非急着要回来看你,正好我也安排完一切事宜,就跟着他们一同回来。”
没想到林爹爹也回来了,这不正好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几个人迅速辞了林从芝回府。
林从墨顶着大太阳站在府门前等着瑶嘉回来。
马车一停,就急急迎上来,亲手扶着瑶嘉下马车。
一边扶,一边叮嘱瑶嘉小心些。
一路小心翼翼护着瑶嘉进如意楼。
“爹爹,我是怀孕不是受伤,您别太紧张了。”瑶嘉笑着安慰林从墨,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那怎么行,你现在可是咱们南宫家的宝贝疙瘩,得小心再小心。”
林从墨一脸责备,眼里却满是温柔,“你这孩子嘴是真严,若不是你母亲托梦说你怀孕,我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
瑶嘉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怕您太担心我,才没敢跟您说。”
林从墨轻哼一声,“我看你不是怕我担心,你是怕我阻止你怀着孕,还大动干戈跟这几个不孝子成婚!”
他回来这一路可没少听百姓议论瑶嘉。
说天星阁主风流多情,大着肚子还不消停,夫君一个接一个往家娶……
本以为是以讹传讹,没想到回来后看着这披红挂绿的南宫府,还有院子里忙进忙出的下人,以及那一张张喜气洋洋的脸庞,才意识到,这一切竟是真的。
瑶嘉回来之前,他已经严肃批评了南宫修岚、霜华二人,作为正君非但不劝阻怀孕的妻主好生休养,还纵容她胡闹。
简直太胡闹!
“你啊,真是让人不省心,一个月娶一个,都不怕把自己累着,把和朗月的婚礼取消,等生了孩子再补办!”
瑶嘉脸上笑容瞬间凝固,“爹爹,这可不行啊。”
“不行也得行,你见哪家女子大个肚子娶夫郎?还一个月娶一个!”
“可是爹爹,这次来的宾客有太上皇呦。”
果然把太上皇搬出来,林从墨不同意也得同意,毕竟官方认证,无从更改。
“朗月就罢了,淮川的话,必须等你生产完才能进门。”
瑶嘉只得妥协,私下去哄淮川,淮川表示不在意,瑶嘉感动,直接要来南宫家族谱,提前把淮川的名字写进族谱里。
玄影两眼放光,写进族谱,那就意味着,瑶嘉把淮川当成了南宫家的侧君而非侍君。
对此,林从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是很纳闷,瑶嘉纳朗月为侧夫,萧望轩巴巴来凑什么热闹。
瑶嘉和朗月成婚那日,林从墨借着酒劲问起这事。
萧望轩也是高兴过了头,又多饮几杯,拍着林从墨的肩膀一个劲的喊亲家。
“亲家?”林从墨一脸疑惑看向齐桓,“这话从何说起?”
齐桓挑眉而笑,还好他早有准备。
“我和望轩与朗月这孩子投缘,就一起把他认作干儿子了。”
林从墨也没太过震惊。
“朗月这孩子确实乖巧可人,能得二位青睐,也是他的造化。只是,这突然跟望轩你成了亲家,我这心里头还有些转不过来弯儿呢。”
“哈哈哈,我也是觉得跟做梦一般。”萧望轩大笑着感叹。
“世事无常,缘分二字最是奇妙。”
齐桓举起酒杯与林从墨碰了碰,“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认了朗月为义子,日后有事没事,可是会来府上坐坐,到时候,你可别赶人。”
“好说好说。”林从墨爽朗应下。
这一应,可算是开了萧望轩的方便之门。
从瑶嘉与朗月成婚第二日起,萧望轩和齐桓就跟上朝一般,每天辰时四刻准时出现在南宫府门前。
林从墨自然高兴,年轻时他和萧望轩关系也很是要好,只是后来萧望轩做了皇帝,他又无心政治,二人交集逐渐减少。
现今萧望轩已不是皇帝,褪去一身重担,相处起来还和从前没什么两样。
更别提齐桓,本就是个没什么架子的人。
这三人外加苏沐和玄影,聚在林从墨的院子里,谈天说地,畅聊人生。
偶尔也会叫朗月过来陪着坐会儿,听听朗月的歌声。
这日朗月走后,几人又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
萧望轩回味着朗月刚才唱的江南小调,突然看向林从墨。
“从墨,我听瑶瑶说你前段时间去了江南游玩,江南的盛景和风土人情与京都可有不同?”
林从墨面上一僵,他哪里是去了江南呀。
可是又不能不说点什么,正踌躇间,便听玄影道:“回太上皇,江南的风景,确实与京都有很大的不同。”
南宫婉宁在世时,时常带着玄影去江南看瑶嘉和白子安,江南的盛景玄影自然通晓。
捡着自己曾经看到的,体验过的说了许多。
萧望轩听的津津有味,不免心生向往。
“真想去看看啊……”
林从墨笑道:“想看就去看嘛,如今,你已不再是皇帝,自然有大把的时间,想去哪里都可以。”
抿一口茶,继续道:“我还记得,你曾经还是王爷的时候,就时常常去各地游玩,如今没了重担,何不……”
他话未说完,就听萧望轩叹了口气,“我倒是想啊,只是……力不从心啊……”
他声音里带着无限怅然。
林从墨诧异,“这话从何说起呀?可是身体不适?”
林从墨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一遍,看他气色并不似有顽疾的人,于是让苏沐为他把脉。
齐桓本欲阻止,却见萧望轩已把手臂伸出来,“望轩,你这是……”
萧望轩浑不在意道:“反正也没剩几天,左右大家都会知道,无妨……”
屋内一时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片刻后,苏木缓缓放下手,看向萧望轩,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望轩兄,你……”苏木欲言又止。
萧望轩一脸平静,毕竟早已知晓自己的寿命,让苏沐但说无妨。
“你脉象虽虚弱,也有些气血两亏,且体内还有淤积一些陈年毒素……”
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般敲打在萧望轩心上,他深深叹口气,苦笑,“这话倒是与太医说的一般无二,怕是我就会因这毒素而亡。”
“呦,没那么严重。”苏沐摸着山羊胡笑起来,“这毒素哪儿到哪儿,我几剂药下去,保证你药到病除,再活个十年八载不是问题。”
萧望轩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光芒,“可是真的?”
苏沐自信满满,“自然,我苏沐这声神医,可不是白担的。”
萧望轩重新燃起希望,可只一瞬,脸便又垮下来。
南山在半年前可是推测过他的寿元只有半年,满打满算到如今也只剩不到一个月,苏沐难不成真可以逆天改命?
即使改不了,能让他再多活一两个月,与朗月多相处些时日,也无遗憾。
于是接下来的时日,萧望轩来这里的项目,多了条喝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