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紫阳一开口,周川也忍不住了。
他往下看了眼,见柳如伊正在收拾战场,抓着向紫阳小声急道:“你这徒弟……你这徒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紫阳苦着脸看着他,“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周川都被弄无语了,“不是,你这徒弟是怎么收的?”
向紫阳回忆起来,不过是两年前的事情,仿佛还在眼前。
向紫阳道:“那天我路过……”
周川认真听着,然后回忆戛然而止。
周川问道:“后面呢?”
向紫阳摊摊手道:“当时你叫的急,我把谷雨武馆托付给唐源后,我就来找你了。”
周川: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呢。
向紫阳道:“再见到唐源,她就能一刀斩杀虎牙了。”
周川道:“然后你白得一个宗师徒弟。”
向紫阳:“噗嗤。”
大笑到一半,向紫阳看到好友的表情,只好将表情绷住,可是笑意还是忍不住从眼睛里,从嘴角露出来。
周川磨了磨牙,道:“你就不怕这里面有假,这个唐源不是你的徒弟,其实是一个陌生宗师假扮的?”
向紫阳抓抓头发,“应,应该不至于吧。他假扮我的徒弟,有啥好处?”
“会不会是乔坎派来的?”周川帮忙想。
向紫阳犹豫了一下道:“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是很大。”
周川道:“我觉得这个可能,比你徒弟两年修成宗师要靠谱的多得多。”
向紫阳被怼的哑口无言。
“师父,周师伯,你们两位如果有疑问,可以直接当面问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柳如伊跳了进来。
两人一时间有些尴尬。他们背后说的话,被人家听到了。
不过,两人毕竟都一把年纪,之前一波一波的震撼,已经让他们有点抵抗力了,此时见到柳如伊,也不是那么震撼了。
好吧,还是有那么一点震撼的。
缓了一会儿后,再见徒弟,向紫阳一时陷入回忆,竟然说不出话来。
这可不行啊。周川忍不住捅了向紫阳一下。
向紫阳这才清醒过来,脱口而出:“小唐你宗师了?”
柳如伊展颜笑道:“师父您也太瞧得起我了。我才修炼多久,怎么可能现在就修炼到宗师。”
听到这话,向紫阳周川心中纷纷马后炮,就知道没到宗师。
唐源才十八岁而已。
如果唐源十八岁就贯通周天,成就宗师,怕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要不就是像他们之前所想一样,是有人假冒顶替。
柳如伊道:“我不久前才开脉而已。”
向紫阳点点头,“开脉啊,这倒还合理一点。”
周川看向向紫阳,瞪着向紫阳。
合理么?
他为什么觉得一点都不合理!
十八岁的宗师能震碎他的三观,十八岁的开脉也很瘆人啊!
他和老向还都在开脉晃荡呢!
这小家伙用两年就走过了他们几十年走过的路!
向紫阳对周川眨眨眼。
数十年的默契让周川看懂了向紫阳的潜在之意:吓人点就吓人点,至少比宗师好接受不是。
周川一琢磨,倒是这个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虎牙可是开脉巅峰。
这小家伙不久前才开脉,就能一刀宰了虎牙?
忽然,周川想到一个可能。
周川道:“难道你已经觉醒了刀意?”
周川说此话的时候,能力控制自己的声音,不要颤抖。
向紫阳却道:“可我方才没有感觉到刀意啊?”
虽然向紫阳没用过刀意,但他认识领悟了意境的人。
方才他徒弟那一刀,并没有那种意境深奥的感觉。
柳如伊对向紫阳竖起大拇指,“师父果然慧眼如炬,我方才的确没有施展刀意。这位虎牙虽然已经开脉巅峰,但外强中干,不过是镜花水月,一推就倒。”
向紫阳和周川两人又不想说话了。
如果虎牙是镜花水月,一推就倒,那被他逼迫到这种地步的自己两人算什么?
脆皮雪糕么?
柳如伊见两人不说话,也不尴尬,对便宜师父道:“师父,我帮你把把脉。”
向紫阳不明所以,还是将手递了过去。
柳如伊闭上眼睛,按住向紫阳的脉搏,输入自己的内力。
向紫阳险些将自己的手腕抽出来。
他咬着牙盯着徒弟,努力让自己放松下来。
不怪他反应大,实在是柳如伊的内力太凝实,质量太高,太强大了。
向紫阳的内力,碰到柳如伊的内力后,就如土鸡瓦狗一般,兵败如山倒。
柳如伊的内力,如入无人之境。
柳如伊按着他的脉搏,一边寻找,一边安抚:“您再忍忍,很快就好。”
“放心。”向紫阳从牙缝中挤出这两个字,然后赶紧将嘴闭上。生怕再多说两个字,就憋不住了。
柳如伊闭上眼睛,抓紧时间寻找她要找的东西。
如果乔坎种在向紫阳体内的生死结在他经脉或者肉身的某处,柳如伊有百分之九十的把握能将其找出来。
如果是种在神魂,那就麻烦的多了。
就连柳如伊自己都没有把握,能不能将其找到。
不得不说向紫阳运气不错,在他快要承受不住时,柳如伊终于找到了。
柳如伊低喝一声:“深吸一口气,屏住呼吸。”
向紫阳不明所以,下意识的照做。
柳如伊道:“凝神静气,坚持一下。”
向紫阳:“?”
不等向紫阳搞懂,他就觉得眼前的柳如伊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柳如伊仿佛化作煌煌长刀,让人不敢直视;又若滔滔九天银河,倾泻而来,毁天灭地。
向紫阳被摄住,大脑一片空白。
直到悠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好了。”
向紫阳缓缓回神,他双目对焦,看到他徒弟放开手。
柳如伊道:“你感受一下?”
向紫阳不明所以,“感受什么?”
柳如伊解释道:“我方才将你体内的生死结砍断。但怕时间太长会伤到你的经脉,没有停留太长的时间。”
“还是由师父你自己检查一番,看生死结是否还在发挥作用。如果还未彻底斩断,我再给它一刀。”
这两句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向紫阳大脑宕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