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某处的一个偏僻的库房。
一扇生锈的大门紧闭着。
库房里。
黑猫和白猫坐在一个铁架床前。
床上躺着奄奄一息的涂强。
黑猫收起听诊器,神色凝重道:“你一会儿去医务室领些消炎药和退烧药过来。”
“好的哥。”白猫点点头。
“还有,我房间床头柜抽屉里那瓶生肌药膏,你也帮我去取来。”
白猫不解:“大哥,你不是已经帮他止血了?伤口也做了简单的缝合,还要这么好的药做什么?你看他昏迷着,他也吃不下呀。”
“别闹。”黑猫道,“正因为条件有限,我只是给他简单处理了伤口。”
“再说了,我缝合技术也不行,这还是小时候我那当赤脚医生的爸教过我缝合伤口,不然可就麻烦了。”
白猫看着涂强胸前那道,被缝合得跟条大蜈蚣似的伤口,线头杂乱地交织着,他就心有余悸。
“哥,你这么缝他就能活下来吗?”
“当然。”黑猫叹道:“不过,不知道什么人要杀他,却又没有伤到他的内脏,只是出血过多而已。”
“幸好卓总今天让咱们去地牢里,看看能不能再装修几间临时宿舍给新来的工人住。”
“否则,涂强这小子怕是要失血而死了。”
说着,黑猫将听诊器放进了医药箱中。
白猫用手轻轻捶了捶涂强的胳膊:“你小子这条命要是捡回来了,你得感谢我大哥,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
“是咱俩一块儿救的他。”黑猫瞪了白猫一眼。
“哥,我就帮忙抬了一下,救人的事儿是你做的。”
“你小子别多废话了,快去将药取来。对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这件事儿。”
“为什么?”白猫不解。
“这地宫里有人要杀涂强这么大的事,还不能让卓总知道,那个凶手在暗处,我们在明处,万一他知道涂强没死……”
“那不是更好?卓总一定会下令彻查。”
“你长不长脑子啊?”黑猫重重地捶了他一拳。
“你想啊,敢在地宫里杀人,你以为事情有那么简单?再说了,涂强从来没有仇人。
在这儿跟每个人的交情都差不多,他也与人无利益瓜葛,谁会冒着犯罪的风险杀这么一个人?”
白猫吃了一惊:“难道是姓卓的?”
“不知道。”黑猫沉思了一会儿,说:“只是,除了他我也想不出还会有谁。”
“我明白了,哥。”白猫道。
“所以咱们就不能告诉卓总,先悄悄把他藏在这儿,你去医务室领药,就说是塌方受伤的工人用的,其他的不用多说。”
“知道了。”
黑猫摆摆手说:“对了,还有消炎药水,还有……”
“哥,你干脆写给我吧。”白猫道,“不然你这么说,我这丢三落四的,一会儿都忘干净了。”
“行吧。”
黑猫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本。
又从衬衫兜里掏出钢笔,刷刷刷地写了起来。
“暂时就先拿这些,如果还需要用到其他的药,我再告诉你。”
“好。”
白猫走后。
黑猫坐在床前看着涂强,道:“兄弟,幸好这里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而且还几乎没人来。
否则我也不知道该把你藏在哪里才好,你命不该绝,能藏一天是一天吧。”
二十几分钟后,白猫回来了。
他将一袋子的药品放在角落的小桌上。
把消毒水、棉纱手套等一应物品拿出来递给了黑猫。
“之前那么点的消毒棉,我怕不够,所以我多取了一些备用。还有这个,一会儿他要是醒来,灌他喝下。”
“这是什么?”黑猫问。
“这是葡萄糖,这边还有一些维生素什么的,我也顺了点来,不晓得能不能用得上。”白猫道。
“你小子还够机灵的,这些都用得上。”
“咱们也没有东西给他补充营养,这些葡萄糖给他吊命用的,还有一个好东西。”
说着,白猫伸手朝自己的裤兜掏了又掏。
终于从裤兜里掏出一块红布包着的东西,放到黑猫手上,“哥,这个给你,这可是好东西。”
“好东西?”黑猫有些懵懂。
“对,好东西。如果他需要就给他吃点,不需要你要还给我啊,这个是我老娘给我的。”
“什么呀这是?还红布包着……金条?”
黑猫看着有一根手指长,便问道。
白猫笑道:“想什么呢你?还金条,这可是救命的好东西。”
红布被打开了。
黑猫拿起来一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
“这是人参啊!”
“这可不是普通的人参,这是长白山千年野山参。”白猫神秘地说。
“瞎说,什么千年人参。”黑猫揭穿道。
“千年是有点夸张,但是我妈说这人参的年龄比我姥姥都老,说是续命用的。这小子要是需要,切几片给他,含在嘴里也行。”
“……”
“哥你看,我还带了一壶开水来,还有杯子,一会儿他醒来就切几片泡给他吃。”白猫补充道。
“这么硬怎么切?”
“能切,我妈当时已经切好了,只剩下一小部分没有切割下来,掰一下就能掰下来的。”
“阿姨想得可真周到。”黑猫感叹道。
“可不,我妈说怕我在外面打工受苦,有时候泡一两片吃,能增强体质。”
“有妈就是好啊。”黑猫感慨道。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消毒水用棉签粘着,在涂强的伤口上又涂抹了一遍。
随后。
将他最神秘的,祖传的生肌药膏抹在了伤口上。
最后再用纱布包扎好。
“哥,这样他真的能活下来?”白猫问。
“当然能,不信你来探探他的脉搏。”黑猫说:“他已经被咱救回来了。”
“我可不探,探了我也不懂。”白猫笑道。
他弯下腰去,仔细看涂强的脸。
“这小子睡得这么安详,他都不知道咱俩经历了什么。”
“安详?”黑猫很无语。
“是啊,你看他倒好,睡得这叫一个满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他不疼吗?”
“能不疼吗?人家是条汉子,在没有麻醉药的情况下,给他生生切开,愣是没叫喊一声。”黑猫说。
“哥,当时他的嘴被你用臭袜子堵住了,你让他怎么叫喊?”
“你不说话能死啊?”黑猫瞪了他一眼。
很快,涂强身上的伤口包扎好了。
发炎的地方也抹上了消炎药膏。
黑猫、白猫二人在床前的椅子上坐下来。
“哥,咱们要坐在这里等他醒来吗?他这都昏睡了多久了?”白猫问。
“一天了吧?”黑猫叹道:“他要是再不醒来,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应该不会,这小子命大。人家这么要他的命都没有捅到要害,说明什么?”
“说明阎王爷不收他,让他活下来。”黑猫道。
“是的,姓卓的哪天让咱俩去清理地牢也行,偏偏今天让咱们去,这不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吗?”白猫分析道。
黑猫也觉得白猫说的有道理:“那就是他命不该绝,遇上咱俩这两个贵人了。”
“可不,这小子醒来之后,我要让他这辈子给我,给咱俩当牛做马。”
白猫自信地笑道。
“净说这些没用的,他醒来之后,有些话咱俩得问问他。”黑猫严肃起来。
黑猫和白猫闭上了嘴,看着小铁架床上躺着的人。
此时。
他们二人并不知道。
外面有一条黑影,正小心翼翼地朝着地牢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