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白虎爷爷的询问,云遮有些错愕。
视线在触及他脸上小心翼翼的试探神色后心头又涌过一股暖流。
虽然她与白虎爷爷相处的时间并不长,甚至云遮之前还觉得白虎一族大大咧咧,但没曾想白虎爷爷也有心思细腻的一面。
“不介意的,而且我与重斥做过交易,白虎一族也要好好保护赤炼谷,这种世道之下,赤炼谷独木难支,倒不如提前找些信得过的结盟伙伴。”
“倒是我要跟白虎爷爷提前说一下,赤炼谷要接纳的不止白虎一族,还希望白虎爷爷到时候不要嫌我们那地方小就好。”
闻言,白虎爷爷松了口气。
“那不会,我们只求有个容身之所就是万幸了。”
“我还刚想问…”
云遮话还没说完,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耳边伴随不知什么东西崩塌的轰隆声。
紧接着响起的轰隆雷声几乎要把人的耳膜震碎。
“不好了!不好了!天裂!是天裂!”
随着外面的人惊慌失措的声音响起,不知从哪来的洪水突然涌入大殿。
洪水内还卷着几个来不及躲避的伏妖宗弟子。
云遮反应过来连忙伸手运功抵挡,又顺手救下几个弟子,这时白虎爷爷再次开口。
“云丫头,就在不久前上界的灵力一夜之间全部枯竭,上界爆发了一场大战,以妖族为首的几个家族想要破开禁制来到下界,我们全力阻挡但寡不敌众,还是没能阻止得了她们。”
“我下来时,就只剩几个家族的年轻孩子苦苦抵挡,我们这些老家伙先一步来到下界寻找栖息之所,现在看来,那几个孩子已经撑不下去了。”
云遮后背有些发凉。
开始了。
一场关于生存的大逃杀开始了。
如今这种情况,那些实力低微的普通百姓又要如何生存。
虽说弱肉强食是这个强者为尊的大陆中的真理,可一想到赤炼谷的家人,想到临城的百姓,想到自己朝夕相处的伙伴,云遮又如何能不担忧。
正想着被云遮揣在怀中的龟壳突然自己变大,将云遮身边的人都纳入龟壳中。
“玄霜,你先去救人。”
玄霜前脚刚出去,白韶后脚也跟了上去。
就在云遮也打算出去救人的时候,体内传来一阵莫名的瘙痒。
就像一根羽毛轻轻拂过你的经脉,又好像是有一棵小芽要破土而出。
云遮伸手看自己的指尖,只见指尖的肉被顶出一个痕迹。
云遮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一棵小芽从自己的指尖破肉而出,紧接着,那棵小芽以一种极为迅猛的速度飞速长大。
一股突如其来的剧痛席卷全身,此刻缠在云遮骨头的枝桠疯狂生长,将云遮原本泛着金光的骨头缠得一点光都不透,云遮只觉自己浑身的骨头几乎要被搅碎。
耳旁是白虎爷爷又惊恐又不可思议的询问:“云遮丫头,你怎么长草啊。”
如今的云遮身体每一处肌肤都有源源不断的枝桠伸展出来。
这痛相比那次被火烧时的痛楚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的每一寸细胞,每一寸皮肉都在叫嚣着痛。
体内的灵力被这些枝桠吸收地分毫不剩,但她的身体又在不受控制的吸收外面的灵气。
就好像这些灵气只是在她的体内走个过场,这些灵气的最终归宿是她体内那颗奇葩的树。
云遮尝试过驱动万物生,也尝试过破云剑法,所有自己有的底牌自己全部使了一遍,但却无法阻止这些奇怪的东西生长。
直到云遮整个人被那些枝桠给埋没,龟壳已经容纳不了云遮。
龟壳将躲藏在自己壳里的所有人都送到自己龟壳表面。
白虎爷爷将自己的右手化作兽爪,想要替云遮斩断这些奇怪的枝桠,可爪子碰到这些东西的瞬间云遮的惨叫声也随之响起。
反复几次,吓得白虎爷爷也不敢动了。
只能跟所有人一起眼睁睁看着云遮变成一棵树。
不知何时,龟壳也突然变成一片岛屿。
众人抬头看天,此刻的天正源源不断往下倾倒着水,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一片汪洋。
“云遮丫头?云遮丫头!你别吓爷爷啊!”
云遮现在已经变成了一棵树,不管白虎爷爷和别人再怎们呼唤她也没有任何回应。
远方的临城传来一阵悠长古老的叹息。
“哎…”
伏妖宗已然成了一片汪洋,只有龟壳化作的岛屿给了伏妖宗众人一些喘息之机。
万幸的是众人只是被洪水冲懵了,除了个别受了伤,剩下的人并没什么事。
历经千辛万苦才爬上岸的涂星熠一上岸便看到伏妖宗的所有人都在,除了…云遮。
“云遮呢?救人去了?”
涂星熠擦了把脸上的水开口询问。
以云遮的实力自然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洪水就出事,可…为什么大家的表情不太对劲?
“玉箫你哭什么?”
看柳玉箫红着眼眶,涂星熠一下子就慌了神。
只见柳玉箫指着岛屿中央那棵巨树,带着哭腔开口。
“云师妹在里面…又或者是说,这棵树就是云师妹。”
闻言,涂星熠一下就傻了眼,看着矗立在岛屿中央的郁郁葱葱的巨树一时也不知自己该是何种心情。
“这他妈…古籍上没写啊。”
涂星熠快速在脑海中搜寻了下自己看过的所有古籍,从来没有像云遮这样的情况发生过。
树就静静的矗立着,偶尔风吹过时发出几阵沙沙响声。
众人手足无措。
就连来自上界的白虎爷爷和随创世神补天的白韶都从未见过此种状况。
小七在一旁急得团团转。
“要不然我把这树烧了吧,说不定这样子主人就能出来了!”
说着,小七鼓起嘴巴就想烧树。
白虎爷爷连忙阻止:“不行!我刚刚就想把这些树枝砍断,结果就听到云丫头的惨叫,绝对不行。”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那树上缠绕的藤蔓突然将柳玉箫以及云遮的契约兽缠住。
不过是瞬息之间就将他们缠成一个蚕蛹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