爻月眸光微闪,神色透着几分的讶异询问:“你怎么知道?”
云遮不理他,只看着虚空:“所以,现在我的试炼通过了吗?”
良久,湛蓝的空中一道稍显嘶哑的声音响起:“试炼通过。”
话音落下的瞬间,云遮快速冲上试炼塔顶,趁着爻月没设防一把攥住他的衣领,抓紧最后的时间猛地往他脸上揍了数拳。
“你等着,等我回了伏妖宗,我就把你扔谏蛇肚子里!”
没等云遮揍过瘾眼前的爻月就已经消散,随后她眼前场景一变,俨然又是那座废弃的水下宫殿。
水神饶有兴致地打量云遮,随即问道:“你一进去就知道这是个试炼了?”
云遮点了点头,她是第一个出来的,现在这宫殿中除了她与被锁住的水神也没有第三个人了。
水神一直在等云遮说话,可看起来,这小丫头性子冷的很,似乎只要自己不主动开口搭话,她就不会说什么。
水神轻啧一声:“你就不好奇我刚刚为什么会说你心太杂吗?”
“好奇,但是您会跟我说吗?”
水神微微一愣,像是没想到云遮会这么回答,但还是给出了回答:“从实力和毅力上来说你很厉害,甚至远远赶超上一任的女娲传人,是最有可能完全继承女娲衣钵成为下一个创世神的,但是就像我刚刚说的你的心太杂了。”
“我所说的杂,是你的挂碍太多。就算女娲创造了人,但她依旧是神,慈悲与冷漠这两个词是很难平衡的,而你慈悲远超于冷漠。”
“你心中的挂碍,将会是你神格凝成的最大阻碍,如果你能放下,你就会是下一个创世神,届时整个大陆都会被你玩弄在掌心之中。”
云遮听的认真,半晌之后,问了个让水神措手不及的问题:“这也是试炼的一部分吗?”
“啊?”
水神懵了一瞬,随即无奈地摇头笑着:“你这人,警惕心倒是挺强。你放心这不是试炼的一部分,我只是在跟你说事实罢了。”
“不过我很欣赏你的警惕跟清醒,再加上你是第一个完成试炼的,我送你个礼物吧,你应该会很喜欢的。”
说完,一个紫色的水晶球悬浮在云遮的面前。
“你应该知道聚魂珠和聚魄珠吧,一个聚三魂一个聚七魄,这东西呢比他们高级点,它能塑人身。”
“别以为就这样,我没那么小气。”
说着,水神指尖凝出一团水球随后朝云遮解释:“这东西是创世神当年造人的水,只要一滴,它的三魂七魄就能全部归位,那些什么聚魂珠聚魄珠在它面前都是小儿科就是了。”
“只要你想,你现在就能复活你想要复活的人。”
云遮还未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身后先传来了柳玉箫声音:“这是真的吗?”
柳玉箫看着云遮手中的东西眼眶有些泛红,云遮是了解她的只一眼就知道了自家师姐心里想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三位老祖。
如果能复活三位老祖,那么他们又会多三个强有力的帮手。
甚至…甚至自己还可以复活自己的父亲,但是这真有水神说的那么简单吗?
“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如果我要复活人的话?活过来的人还是原来的人吗?还是只有躯壳没有思想的活死人?”
云遮不相信世界上有这么轻易就能得到的好处,水神说的很简单很诱人没错,但恰恰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她才需要警惕。
毕竟人人常常因为眼前的一些利益或即将的得到的好处从而忽略背后所需要付出的要面对的危险。
“除去死去的人已经魂飞魄散的意外状况,你复活的人,依旧是他是原原本本的他,唯一的区别在于你想复活什么样的他,强大的他,那么你所要付出的代价自然大,如果只要人,而不要他的实力那么你可以不费吹灰之力。”
如果是这么说…倒是合理了点。
“小师妹…”
柳玉箫轻轻唤着云遮的名字,语气中满带期盼。
“那这样的话,那些上古神岂不是都可以复活?”
不知何时,原本空荡的宫殿站了不少人,应是已经通过了水神的试炼。
说话的是盘罄书,不可否认,他这话还挺有道理的。
云遮看着手中的两样东西陷入沉思,水神有些不耐:“行了,要想滚出去想,别扰了我清净。”
说完,还余下的那些人被一股气浪裹挟着离开了河底。
等余下的人站稳后,那焦黑的空地上又出现了那颗眼珠,没等他们缓过神来,众人的脚步又不受控地往眼珠走去。
走过泛乌的瘴气后,一座一座高山层峦叠嶂,山峰高耸入云,一眼望不到到顶。
“这是最后一关,请各位试炼者寻找通过的方法。”
经过前两轮的淘汰,现在在场的人只剩几十位,听到这话在场的人开始小声地讨论。
“自己寻找?怎么找?找什么?”
“难不成是要我们翻过这些山?这不简单。”
说完,那人召出自己的剑一骑绝尘将众人远远甩在身后。
有人紧随其后,也有人并不认同。
“真是傻的,要这么简单就好了。”
“遮遮,你怎么看?”
看着眼前连绵起伏的山峰云遮开口:“先往里走看看吧。”
看到云遮几人踏入山中,其余的人也连忙跟了上去,山里稍起了些薄雾,起初大家还有些谨慎,可走了一段路后也没什么危险,也就没那么警惕了。
山里宝物不少,大陆中少见的灵植药品这里遍地都是,一时之间更是兴奋多过了防备。
“那不是羌荽吗?燕绥做梦都想要的。”
“滚开!这个羌荽是我先看到的!”
“明明是我!”
羌荽在大陆中早已绝迹,就算是天阶功法也难求一株,也难怪众人会为了一株羌荽而争吵起来。
一群人围着羌荽纷纷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而叙白也正好是其中一个。
也不止围在中间的人,外围也有不少人虎视眈眈。
云遮把人群中的叙白拉出来:“你傻是不是?抢什么,你看那不是羌荽吗?”
顺着云遮指的方向望去,一株羌荽在石头缝中迎风飘扬。
叙白重重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趁着众人都在争夺另一株羌荽的时候连忙把石头缝中的羌荽收入囊中。
这群人会为了珍稀的灵植拔刀相见,但相比平常不能拿到想要的就不善罢甘休的情况,这群人显然更有素质些。
至少不会出现对已经拿到灵植的人背后使暗箭的情况。
天色渐黑了,原本安静的山林此刻愈发显得寂静,那数十人也因为争抢灵植逐渐与云遮一行人走散。
伏九玦紧紧跟在云遮身旁,云遮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停下脚步看向四周:“太安静了,有点不对劲。”
伏九玦附和:“嗯,没有鸟叫没有虫鸣,我们一路走来除了灵植之外没有遇到任何的动物,确实不正常。”
叙白和柳玉箫微微往云遮身边靠了些,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
看到他们的动作,云遮勾了勾唇。
还…怪难为情的。
或许是风吹动了树梢,又或许是不知道什么东西的相互摩擦声,窸窸簌簌地响着。
沉浸在遍地是宝物的众人此刻也才堪堪回过神来,但等他们意识到时,才发现四周也只剩寥寥数人。
山里黑的很,月光根本照不进来。
在这窸簌声中,有人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一声国粹打破了这诡异的平静。
“卧槽,有人不见了。”
“大家注意!这林子里有东西会抓人,我身边有兄弟莫名其妙消失了!”
意识到身旁人消失的人连忙将这消息告知林中的所有人。
而后,那窸窸簌簌的声音响起的频率却更高了些。
云遮召出小七:“大家注意脚下,如果可以的话尽量往我这边赶!”
小七的亮度在这林中还是挺令人难以忽视的。
很快,云遮一行人四周就站满了人。
奇怪的是,自从他们聚集到一起后那些窸簌的动静也消失了。
在众人的提心吊胆下那动静再也没响起过。
第二日清晨,云遮清点了人数。
除去一开始在进入林中就已经先行离开的人,这里一个人也没少。
“诶,你昨天不是在我身边莫名其妙消失了吗?怎么又出现了。”
“你神经病吧,我明明没事。”
听着这些类似的对话,云遮朝伏九玦使了个眼色,他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跟在了那两人身后。
这支队伍目前看上去是相安无事,但谁又能知道这看似平静之下暗藏的汹涌呢。
云遮小声提醒身边的叙白几人:“今天都小心点,尽量不要独自离开,都注意一下身边的人。”
她这话说的稍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但很快,云遮就证明了自己的担心不是没有理由的。
今日依旧有人争夺灵植,但与昨日不同的是,今日拔刀相向的人下了死手,若不是伏九玦出手的及时导致只是伤到了手臂,否则那人今日就得死在剑下。
被伏九玦救下的那人心有余悸的同时又怒火冲天:“卧槽你有病吧!不就一棵灵植,你就他妈对我下死手?”
那人不说话,只恶狠狠地瞪着坏了他好事的伏九玦,眼中闪着微微的绿光。
“你坏我好事?”
林中的气氛骤然不对了起来,其余人纷纷望向争执的来源。
伏九玦瞥了他一眼,在那柄剑将要贯穿自己胸口之前先一步取下了对方的命。
没有殷红的血,当伏九玦的手穿透他的胸膛时,只有绿色的汁液顺着伤处缓缓流下。
伏九玦取出的也不是跳动的心脏,而是一块没有任何生机的木头。
在看到那块木头时,云遮了然点头:“偷梁换柱,果然和我想的大差不差。”
“大家注意点,要是有人在昨晚消失,早上又突然出现的最好防备点。”
这些东西的用意是什么呢?
或许,是想挑拨他们内部的争斗吧。
要是有人因为争夺灵植一事而死,人们心中的道德底线就会不断降低。
为了这些东西自相残杀,或许这才是它们最终想要达到的目的。
可惜,这个把戏被云遮提前识破了。
这话说完,云遮便感受到了从人群之中投来的数道并不友善的目光。
云遮忽视掉这些视线,又补充:“不建议大家说出来,毕竟你们说了也于事无补,它们也能跟着说,这样无异于是徒增混乱罢了。”
“所以,我的建议只有一个,注意身边的人,对他们保持十二分的警惕,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是,万一我们的任务就是辨认出这些人那些不是我们的同伴呢。”
云遮支着下巴赞同点头:“嗯,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能分辨出来吗?”
见那人不回答,云遮又说:“分辨不出来对吧?我也分辨不出来,我们来自五湖四海,在没有进入这里之前大多都是不认识的,就算我们有心想要去分辨,但分辨的结果能不能百分百正确这我们无从得知。”
“所以,为什么不再往前走看看呢?我们还需要再翻过一座大山呢。”
她说的有理,众人在心中思忖一番后也没了能反驳的话。
只是现在这队伍安静得多了,看见稀有的灵植也不敢再贸然出手。
他们把更多的心思用在了防备周围人之上。
上官焱凑到云遮身边压低声音询问:“女侠,你猜出要通过试炼的办法了吗?”
她摇了摇头:“不确定,但应该不是辨认出这些人哪些不是我们的同伴,前面那些先一步离开的人还没出现,我想要等他们出现了,我们通过试炼的方法才会渐渐浮现。”
上官焱点着头,一如既往地拍着云遮的马屁:“有道理,女侠果然聪明。”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你猜他们会不会。”
说着,上官焱张大嘴巴,正要说些什么云遮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求你,别说。”
上官焱抿唇,默默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再说话。
谶兽啊谶兽,这该死的东西真是…
害得自己有话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