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是遇见什么突发情况,才会这个样子。
再看其他店面,具是一个人都没有。
空气静的人头皮发麻,偌大一条百米长的大街,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寒风夹着雪花“呼呼”的吹过,吹起一地的落叶和萧瑟。
隔壁街却不断传来 “卖茶”“卖汤水” 的吆喝声,游人的谈笑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和隔壁的热闹相比,这里真如一座坟场。
气氛安静诡异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姜舒绾听到背后响起鞋子踩在地上的声音。
一回头,宋毅正向她缓缓走来。
宋毅是个不像商人的商人,性格温和而雅,一身的书生气,洗都洗不掉。
此刻他却一脸锋芒毕露,目光凌厉的看着她。
他身后还跟着一群如狼似虎的侍卫,个个目露凶光,一身杀气,看的出来是身经百战的战士,腰上别着长刀。
“县主,我们主上想请您喝杯茶。”
看着姜舒绾,宋毅轻声开口,他话音一落,就有两个侍卫不由分说押着姜舒绾上了一辆黑色马车。
侍卫块头大得很,挣扎了两下也是白费力气,姜舒绾索幸也不抗挣了。
“青杏呢?”
“青杏若是有事,我要你死!”
她向来是个脾气很好的人,从来不放狠话,除非气狠了。
宋毅回头看她一眼,没说话,驾着马车往前走。
黑色马车连个窗子都没有,姜舒绾什么都看不见,她也不知道宋毅要把她往哪里带,想掀开前面的轿帘,马车里守着她的侍卫立刻把长刀一抽。
雪亮的刀身划出一道亮光,照的姜舒绾眼睛有一瞬间的模糊。
收回手,她也不看了,只双手抱胸的坐在马车里。
马车大概行了一柱香的时间,等停下来的时候,连门牌都没看清楚,姜舒绾又被侍卫推搡着进了一处院子。
她连打量院子里的时间都没有,只知道这院子极大,守卫森严,三五步就有侍卫巡逻,还有宫女来往其中。
关键这么多人,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心中忧心青杏和奶哥的安全,姜舒绾也没多看,脚步也越发快,最后不用侍卫推搡,她自己甩着袖子大步往前走,反而是侍卫落在她背后。
这模样倒不像她被绑架了,而是回了自己家,只叫来往的宫女诧异的盯着她。
连宋毅都时不时瞟她一眼。
当时在街上,姜舒绾肯定被吓着了。
如今,看不出她一点惊慌的样子。
“不愧是县主。”
宋毅在心里感叹了一声。
很快,就到了抄手游廊的尽头,目之所及,荒草丛生,被残雪盖了浅浅一层,看起来很荒凉。
院里还有一个小池塘,黑洞洞的水面,波澜不惊,连只金鱼都没有,野草倒是长的深,就是已经枯了。
池塘的尽头是一座房子,房子门关着,里面有咿咿呀呀的声音传来,还有鼓声,像在唱戏。
马上就要见到绑架犯了,姜舒绾整理了一下心情,脚下刚走到屋檐边,就有宫女膝行过来给她脱鞋,还拿帕子给她擦了擦脚,才准她踏上去。
“……”
这人是有洁癖吗?
姜舒绾疑惑的踏上木地板,触感冰冷刺骨,那一瞬间仿佛一脚踏入了冰河一样,她直接冷的打了一个寒颤。
……
哪来的魔鬼,绑架就算了。
还要她大冬天光着脚……
宋毅也愣了一下,她想起姜舒绾怕冷的体质,立刻吩咐左右烧地龙。
他这句,叫姜舒绾听出很多信息。
第一,这屋子以前是不烧地龙的,不然凭着屋里的规矩,下人早叫拖出去打死了。
第二,宋毅在这里地位不一般,不然没资格这么命令人。
果然,听宋毅这么一说,便有宫女应了声“是”。
地龙还要烧一会才热起来,姜舒绾怕冷,直接往屋里走。
一进屋又是三间房子打通的格局,左边两间都关着窗户,光线很暗,只能大约看见有几架书柜,堆了不少书,博古架上亦有一些流光溢彩的东西,应是屋子主人平时喜欢赏玩的器物。
虽看的不清,不过应不是便宜货色。
右边倒是亮堂的多,两扇窗户大开,光线充足,同时雪花也混着寒风吹进来冷的姜舒绾抱了抱手臂。
窗边还有一个软榻,精致昂贵的红木榻子,垫着软和的垫子,没有过脑子,出于本能姜舒绾几乎是一瞬间就小跑着过去,坐到榻上脚也抬起来,然后整个人往榻上一盘,然后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tm太冷了太冷了。
活了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零下十几度不烧地暖不烧炭。
真就是冷血动物不怕冻啊?
“把火盆抬进去。”
她正想着,门口又听见动静,是宋毅指挥宫女给她送了两个炭盆进来。
有趣的挑了挑眉,姜舒绾正要说话,屋外又响起一个声音,声音是一个年老的嬷嬷,她一边往里走,一边笑看着宋毅。
“怀章少爷回来了。”
话音一落,老嬷嬷看见了坐在软榻的姜舒绾,她明显愣了一下,姜舒绾也愣了一下。
这个老嬷嬷她在宫里见过。
当时恰逢老太妃过世,她去宫里吊唁,在御花园迷了路又淋了雨,是这位嬷嬷给了她一口热水,还借了一把伞给她。
那伞一直在她屋里,她一直想找个机会还伞,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见她。
所以,当时御花园并不是偶遇那么简单?
还有宋毅。
老嬷嬷竟然叫他怀章少爷。
所以。
宋毅是假名?
想到这些姜舒绾心一路往下沉,看宋毅,哦不,宋怀章的眼神也没了笑意。
“怀章过越邸,建旆守吴门。”
“这样好的名字,宋会长怎舍得用假名?”
她看着宋怀章,一字一顿,眼中似笑非笑,语气也还算轻柔,却叫宋怀章听得心惊胆战。
但他也不是吓倒大的,他甚至亲手端了一个火盆放到姜舒绾手边,笑道,
“县主何尝不是深藏不露。”
“怀章过越邸,建旆守吴门,宋某一直以为县主不通诗文,没想到县主竟是藏拙了。”
对此,姜舒绾只是轻“呵”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