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浩源抓过陆景行手中的橙子，塞进自己嘴里：“那我委屈一下自己，今晚陪姐夫睡。我有《多心经》一卷，正文共计二百六十字，可以给你读，绝对能静心养性有助睡眠。”
    陆景行抬起薄薄的眼皮问：“设计细稿完工了吗？”
    冯浩源立刻把吃剩的半个橘子给了冯恒：“未来姐夫睡觉打呼噜，我受不了。我去给姐姐设计新家。”
    虽然知道浩源只是开玩笑，但苏染是真没想到陆景行居然能把浩然都给收买了：“你怎么做到的？”
    陆景行：“我答应在咱家院子里给他留一小块地，让他随便设计，不干预。”
    苏染：“就他那天马行空的大脑，设计出一个外星人驻蓟办事处怎么？”
    陆景行勾住苏染的腰：“他设计的他住，到时候咱把亲妈和爸妈都接过来一起。一家人热热闹闹，鸡蛋糕沾小葱拌豆腐，多好。”
    冯浩源，买一小块地，设计套房子自己住，完全不是什么问题。
    但他应该和她一样，想一家人乐融融地在一起。最起码在他娶妻生子前是。
    苏染当然愿意，只是没想到陆景行居然会考虑大家一起住。
    冯恒打趣：“你是想让我们一起帮你看孩子？”
    陆景行勾唇笑：“这个我都听染染的。”
    苏染捏额头，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从晚上留宿聊到生孩子了：“我去洗手间，你们聊。”
    浩源和苏染一走，冯恒立刻变成严肃脸：“转移话题你是个好手。元佩那边你什么态度？让她以精神病为借口免责出狱？”
    陆景行：“她被放出来是因为有人给她做了一份正规的治愈证明，医院不会打自己的脸。我也会找人证明她精神状态没问题。”
    “老头子已经派人看起来了，通讯设备都做了管制。元家不会管她，她没有后台可靠，这次她蹲定了。”
    冯恒不自觉替元佩叹了口气，但她是活该，没什么可惋惜的：“别留情面。”
    陆景行：“不会。”
    冯恒下厨做了小葱拌豆腐，一家四口吃了饭，佣人来报：“霍先生刚刚离开了。”
    冯恒淡淡点头，不原谅，也没心情去恨。
    苏染更不想理霍晋忠，更别说他很有可能是来给傅沐妮说情的。
    傅沐妮虽然没有定罪协助绑架，但因为跟踪尾随，扰乱社会治安行政拘留三天。这可不是她报警，是她自己一头扎进来的。
    聊了会儿天，冯恒很自然地说：“今天大家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然后也没管陆景行，独自回自己的屋。
    同为女人，冯恒自己寡了二十多年，了解其中苦闷。自然不想打扰女儿的性福。
    对于她，“性”很美好，但不是必须。没有感情的，更不需要。
    她也不是不愿意再面对一份新的感情，只不过当她完全逃出曾经的阴影，愿意敞开心扉接纳时，已经错过了。
    也没什么可遗憾的，她有让自己快乐骄傲的事业，有懂事可爱的儿子，现在还有女儿，对于她足够了。
    陆景行端着杯水，跟着苏染去卧室。进屋就从兜里套出几枚套套，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
    还留了一个，扔在枕头边。
    苏染：“你是有备而来？”
    陆景行搂住苏染，轻轻亲了下她还未完全消肿的眼睛：“特意回鹿鸣园取的。许姨想你了，明天回去看看她？”
    苏染点头：“本来打算今天回去看她的，我这个样子，没敢去见她。”
    陆景行拿起水杯：“那就听医生的话，多喝水排毒。”
    苏染刚捧起杯子喝水，有人敲门。
    陆景行打开门，是冯浩源。
    冯浩源拿了套崭新的男士睡衣，单手托着给陆景行：“睡衣，全新的。”
    陆景行是准备锁上门后，以没有睡衣为借口在苏染面前裸.奔的：“你的睡衣我应该穿着小一码。”
    冯浩源挤了下眼睛：“我妈猜到你会不请自来，早就让人给你买好的。”
    陆景行立刻双手郑重接过睡衣：“多谢咱妈。”
    冯浩源：“这你叫得还有点儿早，未来姐夫，‘未来’是重音。任重道远，我和我妈都看好你。”
    陆景行：“不是盯着我？”
    冯浩源阳光灿烂的笑：“压力要给到，鼓励更不能少，未来姐夫加油。”
    陆景行关上门，反锁两圈，转回身问：“你准备怎么给我加油？”
    苏染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充足的睡眠是保证第二天精神抖擞的基础。”
    陆景行一手托睡衣，一手牵苏染，往浴室走：“我们要谨遵医嘱，先喂你喝水，再帮你运动出汗，你成功排除毒素，我尽心尽力一条龙服务。”
    苏染实在看不懂男人的体力，这一天惊心动魄，他还跑了好几个地方，居然还有精力：“你真不累？”
    陆景行动作蛊惑的脱衣服：“我要对得起未来丈母娘和小舅子的信任。不伺候好你，会被扣分。苏小姐也不忍心看我被你家人瞧不起吧？”
    苏染看着他光滑的左臂：“我忍心，但我也确实需要你的一条龙服务。”
    ……
    次日一早，陆景行本来想和陆哲商量公司的事，却收到大侄子的消息，他要在万城多呆一天。
    没说事，那就是私事。
    陆景行准假：加油。
    平城国家歌剧院，今天加演一场浮士德。昨晚准备返程前，陆哲收到的小道消息，立刻把消息给常璐看了。
    为了弥补上次因公忘私，陆哲提出多待一晚，找人帮忙掏票。
    结果，上下两场票分开卖，陆哲只买到了两张下半场四五幕，角落位置。
    陆哲很不好意思：“抱歉，只买到下半场，而且位置比较靠后。”
    毕竟不是蓟城，能买到票已经不错了。
    常璐拿到票，小心翼翼放进包里：“全场三个小时，我也未必坐得住。这是最好的安排，正好补上我之前漏的两幕。还是在万城我家，意义不同。多谢小陆总啦。”
    陆哲：“听说这次加演是因为有很重要的人物要求的，今晚在家好好休息，明天穿好点。”
    常璐露着酒窝笑：“那我真是沾了大光了，一定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演出开场之前，陆哲去常璐家接她。
    常璐一身简约的礼服，打扮得落落大方，精灵可爱里多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陆哲怔了一下，忙下车给她打开车门。
    常璐笑嘻嘻：“劳烦陆总亲自给我开门，今天晚上要幸福得睡不着了。”
    陆哲轻笑：“贫嘴。”
    常璐做了个鬼脸。
    车子很快到达大剧院。可能是因为临时加场，门口没有宣传海报和剧目指引。奇怪的是也没有检票。
    一个服务生过来，彬彬有礼道：“陆总，常小姐，这边请。”
    常璐低声问：“我没看过加场，还有专人引路吗？”
    陆哲低声笑：“我也是第一次，这辈子唯一一次。”
    跟着服务生，进到演出厅，剧幕是拉着的，硕大的观众席是全空的。
    常璐纳闷地左右看：“来早了？时间记错了？”
    “不早。”陆哲忽然抓住常璐的手，拉着她往里面走，“你没记错，还有五分钟开场。只不过，观众只有我们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