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和克雷斯的夜会,艾克斯放心了很多,连着几日在城里主持施粥的事宜,也不谈回领地的事情了。
只是每天像一根绷紧着的弓弦,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刘唐、索菲亚也时刻护卫在左右,生怕那里会飞来一支暗箭。
凯提亚自始至终都没有出来和他见面,伏尔德拉特也没有再和他提送凯提亚回汤泉要塞的事情,艾克斯也不主动去问,即使是众头领过来向他建议也被拦下,就这样和伏尔德拉特父女干耗着,静待着他们出招。
甚至害怕那十船粮食不够用,他还派人回领地,让领地再抽调一些粮草过来。
伏尔德拉特现在也是头大,自从听了凯提亚的话后,他才知道了自己女婿艾克斯控制的汤泉要塞有多富庶。
他之前只是认为艾克斯能拿的出这些兵马,乃是全身靠经商牟利,没想到他印象里的苦寒之地,如今却成了一座不亚于库丹城的城镇。
那里不仅开垦了近万亩的土地,舒乐斯、哈嫩的牧场据说还养着数不清的马牛羊,不仅如此,他们居然还有自己的工坊,艾克斯的那些让他眼馋不已的装备居然是他们领地自行生产的。
在巨大的诱惑面前,以及亲女儿的怂恿蛊惑下,穷得快揭不开锅的伏尔德拉特,像一只恶狼一样激出了心中的凶狠,居然敢妄想一口吞下艾克斯的势力。
其实用他的眼界来看,这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艾克斯娶了他的女儿,有了一份继承库丹城的法统,相反,对于无亲无嗣的艾克斯而言,库丹城方面也有着同样的法统。
一旦艾克斯没了,他的女儿凯提亚夫人就是名义上汤泉要塞的女主人,到时候自己的女儿再宣称有了艾克斯的孩子,那么这份法统就会更加牢固。
更或是他们随便找个私生子挂个名,糊弄一下也是可以的,在他看来没有亲族是艾克斯最大的硬伤。
至于艾克斯的那些手下,只要给些实惠的赏赐,甚至干脆抬举他们,分给他们一些领地,就能轻松收买。
至于手下们和艾克斯之间的所谓情谊,在他眼里可以说是一文不值,就连亲族有的时候都指望不上,更何况这些外人。外人嘛,能用则用,不能用大不了驱赶走就行了。
就是这种狭隘的世界观误导了他自己,在父女二人一番合谋后,一起制定了谋夺艾克斯产业的计划。
只是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艾克斯会如此的兴师动众,派出的士兵比他预想的多出了一倍,这些精锐士兵让伏尔德拉特露怯了,不仅如此他的女儿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躲着不愿意如之前合计的那样麻痹艾克斯。
一时间他畏首畏尾的拿不定主意,只得任由艾克斯在城里施粥获取民心,看见艾克斯越来越受平民的拥护爱戴,他的心在煎熬。
正在他一筹莫展,发狠准备借宴会之名,集中所有精锐把艾克斯杀死在宴会上时,他的好女儿找到了他,和她一起来的,还有这女人最新找的情人莫洛斯。
原来凯提亚这么多天之所以没有出现,不仅仅是怕面对艾克斯,而是在等她的情人的莫洛斯的一件物品。确切的说,是一瓶从遥远的亚伦城运来毒药。
伏尔德拉特当即就否定了二人这个阴毒的计策,颇有阅历的他也见识过用毒杀人的情况,只不过这时代的毒物由于没有后世的萃取技术,毒性都不是很大,一般还有很大的异味,容易被人发现。
就是没有被发现,被下毒者万一没有被毒死,那也会留下很大的麻烦。
只不过莫洛斯的一番解释,让伏尔德拉特放了心,原来这种毒药是用一种河豚的卵巢制成,无色无味毒性却极强,只需一滴即可致命。
三人还找来一只山羊做实验,一试之下果如莫洛斯所言,顷刻间那只山羊就没命了。
就这伏尔德拉特还不放心,决定在动手的当天,在城主府埋伏下他最精锐的一百名士兵。
只是在密谋的三人自以为天衣无缝,却没有想到,被随便指派去丢弃莫名死掉山羊的仆役就是克雷斯的人,当即就把城主的这一异常举动报告给了克雷斯。
不仅如此,克雷斯还觉察到了领主府里士兵调动的异常,武备明显的增加了一倍不止。当天晚上艾克斯就得到了这两件异常的消息,组织大家做出了相应的准备。
果然第二天,伏尔德拉特亲自过来找艾克斯,说是外出会友的凯提亚返回了库丹城,晚上将会举行一场宴会,来消弭夫妻二人的小矛盾。
艾克斯表面应承,内心却冷笑不止,大冷天的去出城会友,就凯提亚那身娇体贵的样子,也不找个像样的借口,不装了吗?
晚上,城主府灯火辉煌。
今天的晚宴丰富异常,比起艾克斯第一天来的情景不知道好了几倍,不仅菜品如此,就连照明点的都是奢侈的无烟蜡烛,仿佛一夜之间伏尔德拉特又阔绰起来。
来参加宴会的客人除了艾克斯,都是伏尔德拉特本家的亲族,看来过来吃饭的都不是外人,伏尔德拉特是准备把矛盾在亲戚内部化解。
这些人皆是穿得鼓鼓囊囊的,不知道是因为冷还是什么原因,艾克斯一行人也是如此,亚麻的罩衫下,是领地特制的冲压板甲。
不仅如此,三百精锐士兵也是全副武装,除了留下十人看守码头的驻地,其余的人马都被雷萨里特带到了城主府的外院里。
只这一排排列队整齐的士兵,就让整个宴会登时紧张起来,直骇得伏尔德拉特这些个亲族时不时借着各种由头,跑到宴会厅外观瞧。
等艾克斯一行对面坐下,多日不见的凯提亚才在他老父亲的牵引下,姗姗来到宴会厅,并且没有一个人妇的规矩,而是坐在了伏尔德拉特的旁边。
艾克斯却不能像女人一样不讲体面,径自走到凯提亚的桌前,一把捉住凯提亚的下巴,挑起来端瞧。
只见她惨白的脸庞上没有任何寒风吹袭的红晕,反而眼圈发黑,眼袋微浮,明显酒色过度的样子。
艾克斯不无惋惜的啧啧叹道:
“我亲爱的夫人,你可是怀有身孕的人,不要操劳过度,来到为夫这里坐,让我给你弄点好吃的补补。”
说罢不由她纷说,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腕,将她拉到自己的座位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