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江城,
这座不大不小的城池是陈坦势力崛起后的大本营之一。
“什么?才三天王仲就被灭了?”
陈坦坐在大厅,听到属下来报后,满脸震惊之色。
从他起兵以来,野心极具膨胀,才把陈氏皇家后裔的牌子立起来没多久,就觉得自己已经是皇帝了,不仅吃喝拉撒睡都要按着皇帝的标准来,还有愈演愈烈的架势,只差点没改口叫朕了。
特别是在和隋军交战了几波以后,他就更为自负和狂妄。
交战的几次中,隋军简直不堪一击,轻松就被他的起义军击溃。
这都让他一度怀疑是他的起义军实力太强,还是元陈朝军力过于腐朽了。
如今王仲三天就被剿灭,怎么不让他心惊?
王仲的起义军都是吃干饭拉稀屎的?
“急报…”
就在陈坦思量着是要先扫平岭南各族再去逐鹿中原,还是直接先杀入中原复国以后再来收复岭南时,殿外又传来了急报的喊声。
“快宣!”陈坦的一声命令,门外的传信兵飞奔进来,递上去了一封急报。
陈坦快速翻读了急报的内容,不仅没有慌张,反而略带兴奋之色。
“我还没去找你们呢,你们就先来送死了,甚好,甚好啊。”
急报上写的内容是说隋军集结兵力约十万众,正向岭南边境驶来,看其路线,是直奔陈坦一部攻来了。
“传军师和众将士,前来议事。”
等众多部下齐聚一堂,陈坦又把急报上的内容读了一遍,询问众将的意思。
“主公,区区十万兵马,何足惧哉?隋军战力低下,不堪一击,末将请愿,只需要兵马两万,便可扫平隋军。”
陈坦话才说完,座下一位刀疤脸将军就起身回话,申请出战。
“哈哈,韦将军不愧是我陈国勇士,这份魄力,可比常山赵云。”听到疤脸韦姓将军这番话语,陈坦心中甚是开心,不过既然是商议,就该听听其它人的声音,于是陈坦又看着其它将士道:“诸位其它的意见呢?”
听到陈坦这么发问,座下一个偏瘦的将军表示,隋军出动十万兵马,非同小可,如今陈国初立,不容有失,建议陈坦不要小看,当谨慎对待。
在这偏瘦将军发言后,几个将领也站出来发表自己的意见,不过大都附和疤脸将军的观点,不过又表示又不是陈国没人,两万对十万稍微有些冒险了,建议增加兵力。
不过这当即被疤脸将军喷了一脸口水,众人逐渐互骂起来。
陈坦就坐于上位,静静的看着众人争吵,等到座下几个将领都意识到气氛不对,停止说话以后,陈坦目光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才转头问向旁边一人。
“沈军师,这事你怎么看?”
这位沈军师是陈坦从旧陈朝招拢过来的一个助力,曾经在某位王府内做过幕僚,他对陈朝之事颇为了解,也是他一步步谋划,让陈坦今天能够举起义旗的。
所以陈坦对他颇为倚重,只是谋士都有一个臭毛病,那就是恃才傲物,有的时候情商又不够高,说的话不会拐弯抹角,容易让主公难受。
这不,只要陈坦不请,沈军师一般就不说话,不发表意见,这点就让陈坦有意见,总感觉沈军师在故意卖弄。
“主公,微臣已经说过好多遍了,隋军绝对不是我们前几次交手的那般模样,那只是他们的障眼法而已,目的就是为了让咱们生出轻视之心。”
沈军师站起身来鞠了一礼,用着不紧不慢的语气继续道:“此次隋军集结十万大军,以然是他们的全部兵力了,依我看,这次隋军绝对是玩真的,我军若是还轻慢蔑视,不把他们当做一回事,那我们必将付出惨痛代价。”
“放你娘的狗屁,”沈军师话才说完,刚刚请愿出战的疤脸韦将军立马跳出来骂道:“姓沈的,不要以为你肚子里面有几滴墨水,主公器重你,你整天就拽文弄墨的,前几次杀破隋军有何不对?你当兄弟们的血都白流了?就你天天在否定兄弟们的功劳,敢情咱们这么大的势力建起来,都是你一个人的功劳呗?”
疤脸韦将军最是看不惯沈军师,不仅是看不惯沈军师装腔作势的模样,更因为沈军师这些天一直说打败隋军乃是圈套,一直在否定疤脸将军的战功,让疤脸将军很是不满。
这每打胜一仗,别人就说你这仗是假的,谁也受不了这种侮辱。
随着疤脸韦将军的开骂,一些早就看不惯沈军师的将士也纷纷跳出来质疑他。
陈坦看着沈军师被部下恶骂,心中愉快至极,不过脸色如常,更有不悦之色。
“放肆,韦将军,让你议事你就好好议事,再没有体统,再胡乱骂人,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想归想,说归说,陈坦虽然也想看沈军师吃瘪,但是这种明面上的骂人,他可不能不管。
被陈坦呵斥,疤脸将军立马弯腰称错,不过心里却仍是对沈军师不屑一顾。
而接下来沈军师的反应,也证明了他确实是有些孤傲,只见他面对几位领将的冷嘲热讽,不仅没有做出回应,反而理都不理会。
他如同没听到别人说的话一般,转身对着陈坦悠悠道:“主公,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敌人或许表面上装作弱小,但极可能隐藏着我们尚未察觉的实力和策略,我们可千万不能被表象所迷惑了。
轻敌乃是战争中的大忌,历史上许多惨痛的战例都告诉我们了,一旦我们对敌人掉以轻心,就可能给他们可乘之机,让他们有机可乘,就会对我们造成致命的打击。
即使我们在兵力、资源等方面占据优势,但绝不能因此而放松警惕,所老臣的建议是集结我们周边所有的兵力,严阵以待,确保对战隋军万无一失。”
沈军师这话说出来,又惹得台下几个好战将军出言讽刺,只是有了陈坦的警告在先,这些家伙才用词文明了些。
姓韦的疤脸将军自然是不服,他和隋军交过手,杀隋将如杀鸡,沈军师这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行径,他自是不喜。
于是上前立下军令状,要亲率一万大军迎战隋军。
陈坦虽然也不喜欢沈军师的说话方式,不过沈军师的意见他却是能听进去,既然沈军师都这么说了,再加上疤脸韦将军说要一万打十万,他也觉得不可取,于是思量片刻后,让疤脸韦将军率领五万兵马作为先锋部队,迎战隋军。
虽然陈坦已经再三交代,如果疤脸韦将军不敌,不可硬拼,等待大军合围就是。
可是疤脸韦将军早就怒气上头了,听到陈坦竟然让他领兵五万,他已经想好了,要直接带领五万人马杀到隋军的老巢去,好好的打脸一下沈军师。
接下来虽然沈军师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可是真正能听进去的没几个,就算有几个小将信服沈军师的本事,但是职位低微,根本没有他们说话的份。
于是就这样,信心满满的疤脸韦很快领命要去找隋军决战。
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
五万义军在疤脸韦的带领下,浩浩荡荡向着隋军杀去。
几天后,岭南边境某巨大山谷
平坦的山谷内,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烽火连天,硝烟弥漫。
战场上,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流淌成河,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和烧焦的味道,让人作呕。
残阳如血,映照在这片修罗场上,显得格外凄凉,兵器散落一地,有的已断裂,有的还插在尸体上,破损的军旗在风中摇曳,仿佛在诉说着战争的残酷……
战场最中心,一个身材魁梧,虎背熊腰的染血将军,头戴兜鍪,身披重甲,手持一杆寒光闪闪的长枪。
在他面前,一个疤脸将军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没了气息,看其面容,正是两天前在陈坦部信誓旦旦要攻破隋军大营的疤脸韦……
说话的魁梧将军正是大隋派来岭南支援的大将来护儿。
另外一边,陈坦所在的军部
疤脸韦领兵出征以后,陈坦又陷入温柔乡之中,这天正做着美事呢,就被部下紧急叫了出来。
憋了一身邪火的陈坦心情极度不悦,黑着脸来到议事厅,若要是今天说不出来个一二三,估计进去打扰他美事的下人就得遭殃了。
“诸位将军所为何事?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陈坦黑着脸,语气有些不善的问道。
“主公,大事不好了,韦将军带领的五万前锋军,全军覆没,隋朝的来护儿和史万岁正率大军继续向我方杀来。”
陈坦的架子刚摆出来,大殿之中的一个情报官就下跪直呼告急。
“不就是五万…什么?五万前锋军全军覆没了?”心不在焉的陈坦听到这话,立即炸开了锅,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在情报官又重复了一遍消息之后,才惊呼不可能。
得知这个消息的陈坦神游天外,前些日子叫唤得挺欢实的部将这下也不说话了。
“报……”
“主公,我军后方有南越部落军队袭来,据斥候查探,军旗挂的是冯盎!”
一直在走神的陈坦听到报信兵大喊,才悠悠回过神来,可听清内容后,脸色如猪肝。
“沈军师呢?沈军师何在?”
六神无主的陈坦环顾众将一圈,找不到一个能支撑大局之人,这才想起沈军师,也顾不得面子了,急呼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