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反倒是季冰铃率先打破我俩之间的这种客套试探,开门见山问道:“你们应该也是来找龙珠的吧?”
其实我们原本的目的真不是来倭国找龙珠的,也不知道这里藏着一颗三星龙珠。我们只是想来探清楚那几场血祭背后的真相,结果查着查着就发现了那个暂时代号为‘红日’的教会组织,现在又得知这里竟然还有一颗龙珠,会不会这背后还藏着更深的秘密?
现在既然季冰铃误会我是来倭国找龙珠的,那不如将计就计,看看能不能从她嘴里套出点什么来。
于是我点头说道:“我们得到的线索,这边有一颗三星龙珠,所以想过来看看,路上刚好碰见凌莫冉了,便顺路一起走着。”
季冰铃笑了笑,看似不经意的问道:“你什么时候和凌莫冉这么熟了?应该已经知道他的身份了吧?”
“也是在飞机上偶遇的,他还是通过你认识的我。”我笑着反问她:“季大美女,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你原来是寻龙客啊?”
“也没啥好说的。”季冰铃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道:“就是混口饭吃,我入这行很多年了。”
我诧异问道:“入行很多年?你今年不是才二十五吗,难不成十几岁的时候就成了寻龙客?”
“是啊,十七八岁的时候吧,因缘际会。”季冰铃微微叹口气,“当时为了活下去,也只能如此了。”
她的身上似乎也发生过不少事,不过那涉及到个人隐私问题,我也不好多问。
“你呢?”季冰铃反问我:“你不是寻龙客,兄弟也找回来了,为什么还要一直在外面冒险?我可不信你是为了钱。”
我笑着问她:“为什么我不能是为了钱?难不成我看起来像那种视钱财为身外之物的绝世高人吗?”
季冰铃摇摇头,“不,你身边那个黑衣酷哥像,你不像。我只是觉得……像你这么怂的人,不可能会敢拿小命去换钱。”
听她这么说我顿时就不乐意了,反驳道:“我哪里怂了? 我可是很勇敢的,纯爷们!”
说着还向她展示了我的肱二头肌。
季冰铃嗤笑一声,“就你这小鸡仔似的身材就别展示了吧,在我手下都撑不过十分钟。”
我扁扁嘴不知道要怎么回了,这也是为什么季冰铃明明是个大美女,我却不敢对她动歪心思的主要原因。武力值差距悬殊,若是真跟她在一起,以后不得天天被家暴啊。
当然,人家大美女也看不上我,这是次要原因。
我好奇的问她:“你跟凌莫冉,你们谁身手更强一点?”
季冰铃想了想说道:“差不多吧,不过我枪法应该比他准。”
“之前那个叫阿奇姆的咖喱国人,说凌莫冉是华国寻龙客组织的领袖。”我问道:“那你呢?你是属于华国的,还是倭国的?”
季冰铃摇摇头,“我哪国都不是,单打独斗,散兵游勇。”
听她这么说我更加好奇了,若是不背靠组织的话,那她每次行动这么多人和装备,这些都是从哪来的?没有一定的财力,无法置办这么多东西吧?
之前曾经听凌莫冉提起过,季冰铃的父亲这边好像来自于倭国这边一个神秘强大的家族,难不成是她的家族在背后给她提供助力?可她为何又说自己是单打独斗呢?
她一个女孩子,却要天天在外面四处冒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也无意继续探究她当寻龙客的原因,只是现在我们目的地是一致的,估计后面的行动中也会一直遇到她。与其互相提防,不如交换信息彼此合作。估计季冰铃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邀请我跟她同坐。
于是我对季冰铃说道:“都别藏着掖着了,来互换一下线索?”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先表达一下诚意。”季冰铃说着,从包里掏出一个东西递过来,“我就是根据这玩意儿一路找过来的。”
“草?”我连忙轻咳两声,连忙解释道:“别误会啊,我不是在骂脏话!我是想问,你手上这东西,是某种神奇的草药吗?这和龙珠有什么关系?”
季冰铃说道:“这叫通幽草,据说只生长在幽冥和人间的交界处。根据我得到的一本古籍记载,龙族每六十年就要蜕皮一次,吃下这种通幽草可以帮助它们成功蜕皮。”
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草药?
我好奇的接过这支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草,感觉干巴巴的,不像是天材地宝该有的样子,便问季冰铃:“这是已经被晒干了吗?”
季冰铃点点头,“这种草极难保存,采摘下来后超过两个小时就会灵气散尽,变成这种干枯状态。”
我不解问道:“既然已经失去灵性,那你为什么认为根据这株干草就能够找到龙珠呢?不要告诉我这是王维诗里的草。”
季冰铃失笑道:“这不是王维诗里的草,但是龙嚼过的草,上面沾着龙涎,通过特殊的法器能够分辨出来。若是靠近龙珠,这株干枯的通幽草便能够重新汲取灵气焕发生机。事实上这株草的状态已经比之前好许多了,所以我推断龙珠应该就在附近。”
我有点半信半疑,凭这玩意儿真能找到龙珠?不会是季冰铃故意拿一株普通的干草来诓我的吧?
我拿着这株通幽草在手上感应了一会,竟然真能够从上面发现一丝微弱的龙气。为了保险一点,我又将它递给后排的巫河,让他也看看。
巫河接过来端详片刻,冷着声音说道:“确实是通幽草。”
听他这么说我才放下心来,将这株通幽草还给季冰铃。
“唐闲弟弟,我连这么宝贵的东西都拿出来给你看了,你是否也该表示一下诚意?”季冰铃笑嘻嘻的说道:“你们这么多人,各个身怀绝技,我可不相信你真是来倭国旅游的。”
我有点头疼,既要拿出点价值相当的信息和季冰铃交换,又不能将我们的底牌全部甩出,那说点什么好呢?
想了想,我决定将话半真半假掺着说。便对季冰铃说道:“我们是在华国的时候,发现了一只被秘密炼制出来的小鬼,这背后涉及了一桩命案,受人所托所以过来这边追查。后来查着查着,发现了和龙珠相关的事。”
说着我让杨天呈将那只装小鬼的陶罐给拿过来,此时这陶罐里的东西看起来就像是个黑乎乎的泥丸,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普通人肯定看不出来,安检的时候杨天呈还说这是他用来美容的面膜泥。但季冰铃可不是普通人,这女人本事大着呢。
就见她打开这陶罐,面不改色的看了看,甚至还想用手指沾一点上面的黏液出来仔细研究。
也不知道她是信了还是没信,我又将地图掏出来,对她说道:“这是我们标出的七个地点,不知道和你的路线是否重叠?”
季冰铃接过来看了看,说道:“我们这次只有三个目的地,都在你所标的这几个里面。只是你们要找的是命案真凶,而我要找的是龙珠,为什么目的地会一致呢?”
我笑了笑说道:“说不定我们要找的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组织。你不是半个倭国人吗?知不知道这边的玄术大门派?最好是邪魔歪道那种,一般正经门派也干不出那么多阴损事情来。”
季冰铃摇摇头说道:“我从十二岁以后就离开倭国了,一直在米国生活。成为寻龙客后,就是满世界到处跑,对倭国现在感觉已经很陌生。”
难怪她每次出任务,身边都有不少西方人的面孔,原来是米国那边找过来的。
我们在飞机上又聊了一些有的没的,基本上能往外说的秘密,双方都互换过了。至于那些不能说的,我相信季冰铃也藏着不少,那就有待日后慢慢挖掘了。
下了飞机后,我们两队人马索性入住了同一家酒店,明面上说是一起行动好彼此照应,其实是怕对方背着自己偷偷把龙珠给拿到手。
我们一共十二个人,各自队伍都是六个。至于那些不算人的,比如叉烧和龙金金,那就另当别论了。
拿了房卡之后,我们各自先回房间安置行李。
房间里,阚大山按着我,阴阳怪气笑道:“你在飞机上和大美女聊得挺嗨啊,问出什么来了?”
“你坐后面不都听到了?”我撇撇嘴怼了他一句:“难不成你见我女人缘太好吃醋了?”
“那可不!”阚大山嬉笑道:“那大美女要想将我家小糖糖给拐走,我可不得吃醋么!”
我笑着给了他一拳,“谁是你家的。”
“怎么不是?”阚大山可怜巴巴的说道:“小时候你还啃过我屁股呢,可要对我负责一辈子啊。”
“打住!”我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对他说道:“少在这里肉麻恶心我了,赶紧回你房间放置行李!”
说着我一把将他给推了出去。
谁知在门口的时候看到巫河了,他一张冷冰冰的脸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来,我将阚大山往他面前一推,问他:“是不是来寻找你走失的室友?”
一般我们在外面分房的原则是我跟程卦、巫河跟阚大山、杨天呈和凌莫冉,所以我以为他应该是没见阚大山回房,所以特意过来找的。
巫河没理会阚大山,没头没脑的问了一个问题:“啃屁股?”
“啊?”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应该是刚才和阚大山的笑闹让他给听到了,便回应道:“那都是阚大山瞎说的,我才没啃过他屁股呢!”
“怎么没有?”阚大山原本想搭巫河的肩膀,在他冷冰冰的目光注视下有点怂,又改过来搭我肩膀,笑道:“唐闲小时候可傻了,见到什么都要抓过来啃。有一次在路边捡了个小果子就啃,结果中毒住院了,差点没抢救回来,还发高烧了好几天。从那以后,他就一直觉得自己会喷水还会飞,把我们两家人都折腾得够呛。”
听阚大山说起这个事,我多少也有点印象,那是在我六岁时候发生的事。确实好像是吃了一个什么东西,只记得特别硬,啃不动,但是又很香,我便直接给吞了下去。据说后面家里还带我去洗胃了,但好像没洗出什么东西来,至今为止也不知道吞下去的那到底是个啥。
童年糗事被阚大山给说了出来,还是当着巫河的面,我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没吭声。
巫河直接拎着行李搁到我房间里,然后推了推阚大山:“你去跟程卦住一间。”
“为啥啊?”阚大山好奇问道:“不一直都是咱俩睡一间吗?那小胖子这么黏唐闲,我可带不动他啊。”
这时程卦也拖着行李进来了,闻言赶紧说道:“我不,我就要跟小唐住。”
我也觉得有点奇怪,以前巫河对房间分配问题从来没说什么,怎么今天这么反常呢?而且我们订的都是那种两张床的标间,睡哪不都一样吗?
龙金金倒是很高兴,它最开始接触的人类就是我跟巫河,所以对我们俩最为亲近。而且因为我们藏龙人和护珠人的关系,体内都有龙气,和它气息接近,它平时没事就喜欢黏着我们,此时已经主动跳到床上就要给巫河开始铺床。
程卦不满道:“你凭什么霸占我的床?小爷不同意!”
巫河淡淡看了他一眼,又瞅瞅我跟阚大山,然后从嘴里吐出两个字:“双修。”
我、程卦、阚大山同时开口:“啥玩意儿?”
巫河指了指我:“我跟唐闲。”
“不、不是,你俩都是男的!”阚大山爆发出一声惊呼,难以置信说道:“特么你俩男的修个毛线?你不会是终于忍不住要对我兄弟下手了吧?”
隔壁杨天呈和凌莫冉也被吸引了,好奇的跑过来钻到门口看热闹。
其实连我自己也有点被吓住,结结巴巴的问巫河:“你你你……你想要干啥?”
巫河没回话,将铺完床的龙金金给拎了起来,扔给程卦:“顺便把它也带走。”
然后把所有人往门外一推,关门落锁一气呵成。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