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戴瑞安的这句话，瓦里斯心中已经了然。
    这位不知道底细的海塔尔，真的已经通过自己完全不能理解的手段，窥视了他们所谋划的一角。
    瓦里斯自信，他绝没有泄露过关于伊耿坦格利安六世的任何信息。
    自己的那位亲密的朋友伊利里欧总督大人，一直把这个孩子藏得非常好。
    瓦里斯看着背后那紧闭的大门，突然有一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难道自己来到南境的一举一动都在这位戴瑞安海塔尔的监视之下吗？
    他意识到自己今天不说些什么是走不出去这扇木门的。
    瓦利斯在心中思考着，他当然希望未来小伊耿登陆的时候，维斯特洛有足够分量的贵族来响应他的号召。
    眼前的这个海塔尔伯爵显然符合这个标准。
    而且这样的话，有海塔尔在背后，是有足够的能量去牵制高庭的。
    那些玫瑰花，会因为这么一个不听话的手下在，无法完全发挥出他们应该有的力量。
    不过瓦里斯也知道在维斯特洛没有免费的盐和面包。
    他不知道戴瑞安是否掌握了对于他整个计划不利的证据。
    想要获得这样一位实权大贵族的倒戈，必然是有代价的。
    “戴瑞安大人，您究竟想要什么？”
    思考了良久，瓦里斯最终还是问道。
    没有什么犹豫，参天塔伯爵，张开双臂，回答了他的问题：
    “很简单，海塔尔家族需要恢复自从血龙狂舞内战之后，她所失掉的一切。”
    “那些玫瑰花太过自大，古老的契约从没有给他们干涉我们内政的权利。”
    “但现在他们打破了规则，这令我非常没有安全感啊，您说是不是瓦里斯大人？”
    情报总管沉默了。
    戴瑞安海塔尔完全笃定，自己不会将今天这场令人血压飙升的谈话讲给御前会议的众人听。
    事实上他真的不会，但这种被人拿捏的感觉令人非常不爽。
    而且这位海塔尔的要价也确实很高。
    恢复血龙狂舞之前海塔尔家族的权力，那么也就意味着自从韦赛里斯国王病逝之后，坦格利安王朝一百多年对于海塔尔家族的打压会全部作废。
    海塔尔家族将会在曼德河以南的土地上建立绝对的统治，强大的舰队将会令落日之海上所有的航船落帆。
    作为牵制的雷德温家族将会彻底臣服于这种武力之下，脱离高庭的统治，带领整個青亭岛成为旧镇事实上的附庸。
    掌握了强大贸易网络的海塔尔家族，将会真正的富可敌国。
    王国的经济将不得不更加依靠参天塔。
    甚至连御前会议都会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瓦里斯的光头上冒出了冷汗，这份要价太高了，他根本没办法做主。
    虽然他是这个计划在维斯特洛的直接负责人，但他也没办法给出一个准话。
    而且站在他的角度，现在的一切都笼罩在迷雾中。
    就在进这扇门之前，他和戴瑞安海塔尔连见都没有见过，又谈何信任呢？
    明白瓦里斯心中所想，戴瑞安摆了摆手：
    “不着急，瓦里斯大人，你尽可以回去商量，您今天来是为什么我很清楚。”
    “您可以将我，整个海塔尔家族的回答带给御前会议的诸位大人。”
    “旧镇的事情已经了结，参天塔不会做出任何影响王国稳定的事情，让他们放心就好。”
    “至于魔法的问题，史坦尼斯大人身边，来自厄索斯光之王拉赫洛的仆从同样掌握着超凡的力量，他们想要研究，去找那个女人即可。”
    戴瑞安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说道：
    “这就是我的回答，你应该很满意我的答案，瓦里斯大人。”
    瓦里斯知道这场谈话到现在就应该结束了。
    具体的内容没有任何一个字付诸于文字，所以就算是日后有什么变故，戴瑞安海塔尔也大可不认。
    没有确凿的证据，就算是国王也不能拿海塔尔这样的实权大贵族开刀。
    上一个这么干的是坦格利安的末代君主伊里斯二世。
    他随意处死了前来君临的北境史塔克家族公爵及继承人。
    最终，这场暴行导致了篡夺者战争的爆发。
    所以到了如今的拜拉席恩王朝，劳勃的威严相较于前朝，实际上是大大不如的。
    戴瑞安站了起来，伸出手朝向了门口的方向。
    瓦里斯知道这是送客的意思。
    “既然你是情报总管，那么给我在旧镇留一个你的小小鸟儿吧。”
    “我觉得，我们之间以后相互联系的机会还有很多。”
    戴瑞安说道。
    瓦里斯点了点头，这场会面虽然简短，但信息量却是足够的。
    他现在需要尽快赶回君临。
    劳勃国王必须迅速找到一个能替他坐在铁王座上处理国家政务的人。
    而根据瓦里斯对劳勃的了解，那个人大概率就是隐居在世界北方的，艾德史塔克公爵。
    君临的政治洗牌迫在眉睫，瓦里斯必须启程了。
    ……
    听到克里森告诉自己，情报总管本人已经乘着马车，在国王亲卫队的护送下离开了旧镇之后，戴瑞安开始思考一件事：
    他自己能有今天的地位，魔法确实帮了非常大的忙。
    但问题是，他不该忽略其他同样拥有魔法的人。
    如果诡文之书所言没错，那么，魔朝的复苏将会早于他所记忆的那样。
    这也就意味着，那些拥有魔法的人，比如梅丽珊卓这个拉赫洛的虔诚仆从，会不会拥有的力量就不只是那些上不来台的手段？
    同样，隐居在长城之外，那个树洞里的三眼乌鸦，是不是也不会只满足于忽悠一个名叫布兰史塔克的倒霉孩子？
    还有，底蕴深厚的家族可不止海塔尔一个，难保他们会不会藏着什么手段。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场冰与火之歌最终的主角之一，那翱翔于天际的魔龙，戴瑞安又该如何面对呢？
    这是一个需要早做准备的问题。
    日后的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虽然是一个还不错的合作对象，但她绝不允许自己的领地上有过于独立的部分。
    在巨龙的威慑下，海塔尔还能不能保证自己的半独立地位。
    而且这位巨龙之母有点耳根子软，容易被忽悠，难保有人会借她的手来对付戴瑞安。
    所以戴维安觉得，与其让这种大杀器被别人控制，不如自己也提前入局。
    现在的丹妮莉丝还处于伊利里欧总督的控制之下。
    只要能把她掌握在自己的手里，那么主动权就完全在他了。
    该怎么做呢？
    戴瑞安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