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要强的中国人,非常之容易原谅别人,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但凡提起原谅四大定律,原本的怒气和怨恨便会在顷刻间消失——
“大过年的。”
“来都来了。”
“给个面子。”
“都在酒里。”
不论之前吵成什么样,有多不和睦,但凡只要有旁人提起这四大定律,那心中的怨气,就会消掉大半。
聊天时候好好的,说自己肤白貌美大长腿,性格温柔模样乖巧,最重要的是有170。
见了面才发现,原来这170不是竖着长的,而是横着长的。
其第一反应,肯定是报警!
“我要上报联合国”
“大过年的,来都来了,都是朋友,都不容易”
面对‘超绝少萝’发出的致命询问:
“那我走?”
这个时候,就会在心中,疯狂安慰自己:
“自己约的炮,含着泪,也要把它打完。”
“关了灯都一样.”
江海现在的处境就和传闻中的【超绝少萝】属于同一性质。
想象中的江海因为其传闻以及作品的缘故,在旁人的印象里,他属于是思想深邃的禁欲系作家,主打的就是一个心怀天下,忧国忧民。
这会不会过于接地气了一些????
“这人和书的差别怎么就能这么大捏???”
夏日炎炎,江海穿的是短袖,或许是由于太过炎热的缘故,他把短袖的袖子撩到了肱二头肌之上,硬生生把短袖穿成了是一种背心的感觉。
他左手边放着几瓶刚开过盖子的冰啤酒,右边空出手来,同胖子划拳:
“一点点啊,哥俩好啊,三星照啊,四喜财啊,五魁首啊,六六六啊,七个巧啊,八匹马啊,九连环啊,全来到.”
“你输了,喝!别养鱼,喝大口一点!”
他竟然会是个文人?
“这江海,一直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一直以来,宋时青都以为江海的性子只是跳脱一些,洒脱一些,开朗一些。
见到江海这一副不拘小节的模样,宋时青只能是无奈的摊开双手:
“我”
“我也不造啊”
江海喝酒划拳的声音很大,可以称得上是震耳欲聋。
倒也并没有显得非常之突兀?
这夜市,人来人往的本身就多,市场上本来就充斥着许多杂乱声音。
有小贩的叫卖声。
有讨价还价的商贩声。
有路过路人的交谈声。
这就导致尽管江海和胖子都已经是在扯开嗓子喊,可即便如此,他俩的声音都不能算这附近最大的那个。
用万达老王的一句话来讲应该就是:
“你不能说它是小意思,只能算中等意思。”
普通人,这样喝酒划拳,这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生活嘛,本应就是如此。
这或许,多多少少就有点儿离谱了。
“读书人,怎么能这个样子?”
“出门在外,真就一点儿都不注意形象的吗????”
不同于俞清雅和宋时青两人的反应,来自于北大,素有北大第一才女之称的颜如玉,非但没有觉得这地儿低级,觉得这江海有些夸张。
反而还觉得很舒服,积极的融入其中。
“人间烟火气,最抚凡人心”
颜如玉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席卷而来的热浪,伴晚的微风拂面让人感觉非常之凉爽。
拿起桌上的啤酒瓶,往面前的一次性塑料杯子倒了些酒。
颜如玉端起杯子,轻轻咽了一口。
一股凉爽的感觉先是从口腔进入,经过喉咙,流进肠胃,给人一种非常之舒坦的感觉。
这个时候,再听着桌旁酒客,喝酒划拳的声音:
“六六六啊,五魁首.”
这是颜如玉第一次感受到,市井夜市带给她的魅力,这种放松并且惬意,完全卸下了心中防备的感觉,她已经很久未曾体会过。
“这酒拳,是怎么划的?”颜如玉移了移塑料凳子,朝着江海的方向靠近了些,一脸好奇地看着江海手上比出的各种各样的手势,“我怎么感觉,你们这个手势,比起来好复杂”
“这个不难,我教你一次你就懂了。”江海侧过身来,面向颜如玉,然后开始向她讲解划拳的规则,“所谓酒拳,就是指两人同时伸出手指数字相加,和两人谁喊的口诀一样,谁就赢了,输的人需要喝酒。”
“在喊的过程中,还有一点需要注意,每个人手指伸出来必须是5以内的数字,嘴里喊出来的必须是1到10以内的。”
“至于说划拳的手势,来我教你”江海伸出右手,开始向颜如玉展示,“0是拳头,1是大拇指,2是拇指+食指(切记不能是拇指+中指、拇指+小拇指,这样有不敬的意思),3是拇指+食指+中指,4是拇指+中指+无名指+小拇指,5是全出.”
“怎么样是不是很简单?来我们俩试一试.”
江海亲自向颜如玉示范,没过多会儿,就将酒拳的玩法和规格给颜如玉给讲了个透彻。
十分钟后。
只见一张标准的美人鹅蛋脸,肌肤白皙吹弹可破,充满了淑女气质的颜如玉。
也开始坐在江海旁边,笨拙而又认真的模仿着他的手势:
“五魁首啊,六六六.”
到底是怎么了????
那是北大公认,数十年难得一遇的文坛奇才,也是令无数北大学子爱慕的温柔淑女,她自信而又大方,漂亮而又充满才气,出现在北大校园任何一个地方之时,永远都是一副知性而又优雅的女神模样。
而现在,就是这样一位让无数北大学子爱慕,甚至于在整个中国作家圈子,都拥有不俗名气的才女颜如玉,她竟然坐在江海旁边,跟着江海一起喊:
“五魁首啊,六六六,七真巧啊,八方来财.”
“这个世界竟然都已经颠成这个样子了吗???”宋时青直接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颜如玉竟然也会有一天,坐在路边,不顾形象的同旁人划拳喝酒?”
“我,不敢相信.”江海这个人,就宛若像是有着什么魔力一般,但凡是靠近他的人,就会被他的人格魅力影响到,从而开始模仿起他的一举一动。
不管你是什么领域权威,行业大亨。
还是什么业内知名人士,文人才女。
谁来都不好使。
但凡靠近江海,就会莫名其妙被他同化。
“你输了,喝酒!”
能当作家的人,脑子一般都很灵活,学习能力非同一般。
只不过经由四五盘划拳的操练,颜如玉就已经掌握了酒拳的精髓,和江海打的有来有回。
“不许养鱼!”颜如玉死死盯住江海手里的酒杯,督促她喝酒,“喝酒,要讲酒品,一滴都不许剩.”
“你忘了我叫什么?”江海不屑,嗤之以鼻,“我叫江海,海量的海!”
“我会赖酒?感情深,看我一口闷”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酒桌上都是最容易培养感情的地方。
酒精,能快速麻痹人的大脑,在最短时间之内,懈下人的防备心。
酒喝多,话就会多。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江海端起酒杯,晃晃悠悠从嘴里吐出几句,“水不在深,有龙则灵。”
“虽然这个烧烤摊有些简陋,但因为我们的存在,照样也可以变得惟吾德馨”
显然,褪去了刚开始的拘束。
几杯酒下肚,众人的话都开始多了起来。
一开始,大家还会因为这是夜市摊位,端着架子,毕竟这种地方在其他有名气有地位的文人看来确实是有些低级。
但逐渐,伴随着酒精的麻痹,原本的陌生和拘束逐渐消失,大家的话茬逐渐被打开。
“所以.”颜如玉俏脸略微有些红润,原本淑女的气质凭空增添了几分妩媚,看得出来她并没有喝醉,一双明媚的双眼忽闪忽闪地盯着身旁的江海,“你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是继续写书,继续当维护正义的判官?还是完成学业,暂时休息一段时间?”
“我想你应该很清楚,现在,有很多人正在盯着你.”
要论近一年,在国内文坛,讨论话题度最高的一位作家,那毫无疑问——
这个人,就只能是江海!
不论是写书方面,又或者是影视领域,江海可以说都已经做到了一个极致。
江海用实力向世人展示了何为现实主义悲剧著作,何为当代先锋纪实文学。
完全可以说,江海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流派!
都不提国内,单只说国外。
正是由于江海火了,并且火的出奇,所以才造就了当前的一个局势——
人红,是非多!
“你有没有发现,在今天的青年作家集会上,有相当之一大批人都对你抱有一种莫名的敌意”
一个人,在一个圈子里,会引起争议无非就是出于两个方面。
一方面,出于妒忌。
“我写了一二十年都没出头,凭什么你一个年轻人,才二十岁出头就能写出如此之多经典的文学作品?”
“这里面,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另一方面。
就是你占了别人的位置。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西北文学圈的顾煜城,会对你抱有这么强烈的敌意?”
“在你出现之前,贾平凹老师被誉为乡土文学第一人,他在乡土文学界的地位无可撼动可在你出现之后,特别是《许三观卖血记》面向市场出版,随后就有相当之一部分评论家认为,西北乡土文学已经没落,你隐隐有取代贾平凹老师地位的趋势.”
“在你出现之前,南派文学界的刘伟奇一致被外界认为,他即将传承刘震云老师的衣钵,成为新写实主义文学流派的传承人,可在你出现之后,这一切,就都变了”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无非就是为了两件事。
一为名。
二为利。
你以为的作家都是与世无争,安分守己,只要自己的作品能表达出心中所想,这便足以?
并不是。
不同于外界以为的与世无争。
实际文学圈才是争名逐利最严重的地方,文人相轻,老祖宗早就帮我们总结出了这个道理。
“虽然你现在看上去风头正盛,春风得意。”颜如玉一眼洞穿了事情的本质,“但其实现在的你,非常危险.”
不管是顾煜城还是刘伟奇,这两位,在当今文学界都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和影响力。
虽然颜如玉和宋时青在当今青年文坛一代,也算得上是响当当的人物。
毕竟年轻。
要真论起在文学圈扎根的深度,相较于那些报团取暖并且自身拥有极强实力的文人,她俩都只能算根基尚浅,根本就没法比。
“表面上,对你流露出敌意的只是顾煜城和刘伟奇这两个人,但其实,这是他们身后站着的圈层给到你的警告和提醒”颜如玉看向身边的江海,“你现在就是站在风口浪尖上的那个人,但凡你在这种时候,做出任何一件错事,被抓住把柄,你就会被这些人群起而攻之,在最短的时间内推下神坛.”
“所以.”颜如玉说的话不无道理,江海猛灌了一口酒,然后侧头同她对视,“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休养生息。”没有半句废话,颜如玉直接给出了中肯的解决意见,“沉淀,你现在最需要做的一件事情,就是沉淀”
“如果不想被善妒的人盯上,你现在需要做的,就是短暂消失一段时间,等到这件事情风头过去”
不论在什么时候,时间,都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手段。
没有后台,又不想被人盯上?
那就只能暂避风头。
这是解决事情的唯一手段和途径。
“你说的,我都懂,但我就是不想让那些看不爽我的人得逞.”江海醉醺醺的眼神,在此刻,突然变得清明,“他们看不爽我,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没必要活在他们的眼光里。”
“难不成”
“你现在下一部作品已经有构思好了?”
“下一部动画首播的时间,已经和中央台沟通好了,新动画的名字暂定——”
“那年,那兔,那些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