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行业,讲究的都是一个论资排辈,有时候才华并没有那么有用处,抱团取暖才是世间常态,用一句恰当的话来形容就是——
“出来混,要有势力。”
你以为的文坛大家是刚正不阿,不食人间五谷,不为五斗米折腰。
但实际上的文坛作家——
有谁愿意屈居人下?
有谁能拒绝青史留名的诱惑?
平时私底下再怎么样欣赏,这无所谓,但涉及到文学正统这种事情的讨论,这就必须得慎之又慎。
很显然,这种级别的讨论江海还插不上话,纵然他的才华在当今文坛属于是首屈一指,你别说青年一代无人能及,甚至于老一辈的文坛大家都没有办法压制住他流露出的锋芒。
可是!
年轻人,终究还是年轻人,资历终究尚浅。
纵然江海的出现,令当今文坛知晓了一个名为【悲剧现实主义】崭新文学流派,但是终究结底——
相较于江海的势单力薄,那些制定规则的文坛大家,作协领导——
江海也知道,很多事情并不在自己的掌控范围之内,他所能做的就是好好写书,好好写剧本。
与其争夺那些虚无缥缈的荣誉,不如沉下心来安心钻研自己的作品,毕竟——
那些虚无缥缈的荣誉,有可能是权力相争,权衡利弊过后的结果。
宿舍里。
“首先,程勇是印度神油店的老板,他有一个前妻嫁给了成功男,警察曹斌是前妻的弟弟”
他决定凭借着自己的微薄之力,反馈自己身边的人!
这一类电影,非常能引起寻常百姓的共情!
“剧情张力有了,从结构上来划分,整部剧本的结构分为三段,程勇在人性上的转变,是从病友也是兼员工吕受益的死亡开始.”
再三确认剧本没有问题之后。
江海果断将《我不是药神剧本最终稿》打包成压缩包的形式,发送到了上影厂连同澄海戏剧学院的官方征集邮箱,并且在压缩包里,还附带上了每一位角色的人物小传。
看着后台提示【发送成功,您的剧本我们将会在48小时之内审核完毕】的消息提醒。
“我要看到血流成河.”
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半钟了,这个时间对于正常人来说是早已经进入到梦乡的时间段,但对于夜猫子来讲——
这个时间节点儿,刚刚好。
“舒坦.”
也正值江海伸展强壮的四肢之时。
他眼神一瞟,凑巧就看到了正在熟睡的杨伟,还有散落在他床边的卫生纸。
正值青春期的年轻人,他们的垃圾桶里,永远都充斥着很多被揉成团的纸巾。
自然是不便细说。
“半包纸一个晚上就没了?这火力是壮哈.”
“胖子,醒醒,快醒醒”
胖子睡眼惺忪,不明觉厉地睁开眼睛:
“干啥?”
“你睡着了吗?”
“你觉得呢???”
“没事儿,我就是想看一下你睡没睡。”江海看着睡眼惺忪,意识逐渐清醒的胖子,满意的点了点头,“既然你睡着了,我就放心了,别想太多,晚安啊~”
看着把自己叫醒,然后心安理得的躺在床上,沉沉进入梦乡的江海。
再感受着自己逐步褪去的睡意,以及在凌晨四点钟的逐渐变得清醒的理智。
“你他吗可真的是个畜生.”
不论在外界多有名,终究结底,江海的身份始终还只是个学生。
夏去秋来,季节在不经意间降了温。
上一周,还是穿短袖的天气,是穿着背心在路上走都会流汗的程度。
这一周,气温骤降十余度,恨不得在身上裹一层棉衣。
这几天,江海都在按部就班完成的自己的学业,享受着这难能可贵的校园时光。
有句话说的好——
“人无法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
不是过来人,真的很难懂在学校那种无忧无虑的感受。
对于绝大部分的上班族而言——
学生时代,那种在操场打球打的大汗淋漓,回到寝室畅快淋漓的洗个冷水澡,再走到晾衣服窗台迎着太阳的余晖打开一罐冰可乐,然后就着余晖将可乐的冰凉一饮而尽,将身体里的疲惫一扫而空,最爱的人在学校,最好的兄弟在身边。
这种学生时代已经过腻了的日子,只有出了社会,才能知晓这一刻的珍贵。
“人无法明白某个瞬间的价值,直到它成为回忆。”
也正是基于不想让以后的自己后悔,所以,江海遵循了自己一贯的准则——
活在当下!
网吧,肯定是要去的,只不过再也没有之前去的那么频繁。
也不再节节逃课,相较于逃课,江海还是更在乎那些能够走入自己脑海里的知识。
日子,从繁琐回归于平淡,江海也乐在其中。
教室里。
“如果一个人被邪恶的科学家施行了手术,他的大脑被从身体上切了下来,放进一个盛有维持脑存活营养液的缸中。脑子末梢的神经连接在一台计算机上,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脑传送信息,以使他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幻觉。对于他来说,似乎人、物体、天空还都存在,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都可以输入。”
“最为关键的是,这个大脑还能被截取记忆(截取掉大脑手术的记忆,然后输入他可能经历的各种环境、日常生活)。他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感觉’到他自己正在这里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的文字。”
“那么问题来了——”
“你如何确保你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从逻辑上来说,这段有关于【缸中大脑】的理论,好像的确是无懈可击。
这玩意儿就好比于‘坐忘道’——
也就是江海开始思索着,这个假设的真伪,如何寻找到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区别。
胖子一句话直接给他干破了防:
“如果这个假设成立的话.”
“原来她拒绝我,是被人安排的?”
你脑子都被挖了你他妈还在惦记着裤裆子那点儿破事???
“舔狗不得house(好死)!”
有些人的舔狗属性是刻在了骨子里的。
“我真的对你没有任何一丁点儿感觉,一点也没有!”
“我不信。”
很显然,胖子就是这一类人,不撞南墙心不死。
正当江海想要痛诉一番胖子的卑劣行径:
“你以后能不能别当狗做个人.”
谁料,他正想激情开麦之际。手机上突如其来的讯息直接打断了他的发言:
“江海先生吗?我是上影厂版权部,有关于您的原创剧本《我不是药神》,我们想和你谈一谈.”
看着这则由私人号码发送过来的短讯邀约。
“终于,来了”
实际不管是江海的作品还是剧本,但凡是江海产出的东西,很少会有卖不出去版权的存在。
不管是文学作品还是影视剧本。
不管是戏曲戏剧还是动漫编导。
可以说,江海从文学到影视,几乎全方位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以前已经拍摄过的作品,这里就不再详提。
时至今日,江海手上也仍然还有一部正在韩国影视制片厂拍摄的电影,这部电影由一部文学著作改编,而这部文学作品也正是前段时间闹得沸沸扬扬,几乎掀起了整个韩国社会变革的封神之作——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
市中心。
繁华cbd大楼旁。
一间略带有小资情调的咖啡厅。
“所以你们的意思.”江海熄灭了手上的烟头,虚眯着眼睛,眼神略带危险般紧盯着面前的两人,“是想买下我手里的《药神》的版权,但是不给我署名?”
“我可以不可以这样理解.”
“你们是把我当成是枪手了,而且是不配拥有署名的那种枪手?”
江海面前,坐着两个人。
一位是北影厂的高层,一个相貌儒雅衣着得体戴着百达翡丽手表,一眼看上去就是非富即贵的中年人。
另一个,是一位看起来还算是年轻的女人,你不需要知道她的名字,你只需要知道她的父亲,是中国影视行业的巨头,也是当今电影行业,当之无愧的地下龙头——
韩三坪。
“话,不要说得这么难听。”中年人笑了笑,随后掏出一张银行卡,推到江海面前,“你可以把它当成是一场买卖,我们用一百万,买下你手里《药神》的作者署名,你得了利,我们收获了名。”
“这两全其美不是吗?”
所谓买卖,必须建立在双方当事人互相都愿意的前提之下。
对方,想要买下江海的剧本,然后把剧本转赠给面前的这个女人。
但江海,并不愿意。
“首先,《药神》这个本子绝对不止一百万。”
“其次,为什么要拿我的作品给别人做嫁衣?”
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一旦剧本买下被转赠,这就意味着《药神》这个本子和江海再无半点的联系,江海再不是《药神》的原作者,《药神》的原作者——
就变成了面前这个女人。
实际这样的操作,在科研界和影视界都非常常见,有才华的作者负责产出成果,有权有势的后台负责买下这些成果,用作于给自己的后辈铺路。
为什么你看到某些人,天天游山玩水,毫不费心,但是他们的履历却是非常之厉害。
初中就能发表sci。
高中影响因子破10的科研论文就有十余篇。
大学绝大部分学生还在为自己的毕业论文发愁,这些人就已经远赴联合国,和哈佛剑桥的精英们共进晚餐。
不是因为他们真的很厉害,真的是个天才。
他们背后的后台在使劲。
很明显,江海现在面对的就是这一处境。
“价钱的事,我们都好商量,只要你松口,我们一定给到你一个满意的数字。”中年人从兜里掏出一张纸片,递到江海面前,“是想要两百万,三百万,还是四百万?”
“总而言之,价钱随你填,我们只要《药神》的全版权.”
如果是一年前的江海,对面开出四五百万的天价,说不定他真的会松口。
毕竟,几百万对于当时的江海来说——
真的是一个天文数字。
但很可惜,他们遇到的是一年后的江海。
都别提手握四五本畅销书,江海根本看不上这点儿小钱。
单就是你让一位知名作家兼任知名编剧,来给旁人充当枪手这种侮辱人格的事情——
就绝对不被江海所允许!
尽管声音放低,可他的眼神里已经开始涌现出抑制不住的怒意:
“那”
“如果我要是不同意呢?”
像是吃定江海一般。
面前的这位中年人,无所谓的摊开双手:
“江海先生,你也知道——”
“《药神》这个本子,本身所属类型就非常敏感,我不客气的说,就这种类型的本子你背后如果没有一定的能量,根本不可能动工拍摄。”
“就算有影视公司愿意接手,斥巨资,耗尽心力的把这个本子拍了出来,但你要明白,如果没有某些人的点头,这部电影根本都不可能过审上院线.”
“你也不想你辛苦写出来的这些稿件变成废纸吧?”
话,已经说的很明显了——
你不把《药神》的本子卖给我,《药神》这辈子不可能在国内过审,我直接在电影上映的源头掐死你,任凭你故事再精彩,任凭你剧情再勾人,这电影都不可能在国内定档上映。
你把本子卖给我,我不仅能让《药神》在国内过审,我还能让你拿到一笔钱,算作是你代笔的辛苦费。
熟优熟劣,自己抉择。
这还是江海头一次碰见这样的事情——
就算是我不卖,你也得逼着我卖?
也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生气。
“好,太好了”
见江海的脸色,从一开始的阴沉,转变成喜悦。
中年男人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这么说江海先生是同意了?”
正当他即将从嘴里喊出‘合作愉快’这四个字之时。
谁料,对面的江海话锋一转。
“草拟吗。”
“你,你说什么?”
生怕对方听不清。
这一次,江海还特意放大了声音:
“我说——”
“我草拟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