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老头拿过红宝石，眼睛睁开一条缝仔细打量。
“这个属性的材料很少见啊，你从副本中得到的吗？”
林原耸耸肩：
“别人给的。”
祝老头或许真是个武器痴迷者，嘴里念叨着“时间”“变化”等词汇，忽然抬头：
“我有思路了。”
“将宝石融合进武器里，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最晚半个月，我会把你的武器给你。”
林原呼吸停顿了一秒，确实没想到祝老头能这么快做下决定。
宝石在她手里发挥不出作用，还不如让深海的武器铸造师试试看。
林原盯着祝老头看了好几眼：
“好，那我半个月之后来取。”
*
时间又过去几天，林原一直在深海公会积极寻找着各种信息，包括牲人城，也包括她的一千零一个猎物。
只是作为一个新入门的成员，在公会晃悠无所事事的样子实在太招人嫌。
林原不得已参与训练，从信息阅读到实践，在模拟副本中训练临场反应，增加游戏经验。
……居然真让她练成了。
林原看着模拟器上不断刷新的通关记录，若有所思。
这玩意儿是航海世界出现第一个模拟副本后研发出来的，比起以前玩家们真刀真枪上副本历练，在模拟器里训练显然就是低风险高回报的选择。
“又是她，模拟器的本都刷满了。”
模拟器旁，一个公会成员唉声道。
他的叹声吸引来教练的目光，教练停下手中正在做的数据记录，看向林原那台机子。
……不是说想要舒缓的训练节奏吗？
教练腹诽，然后走到那名成员面前：
“人家刚来都知道加强训练，你在感叹个什么？”
他又对着刚从模拟器下来的林原说：
“你需不需要休息一下？给自己太大压力，疯狂训练，把精神和身体状态搞崩了的例子，深海往年也不是没有。”
林原揉了揉手腕，视线斜过去：
“……不用。”
教练不禁摇摇头，心想：
“这种冲劲，我只在那些想要参加年度赛事，一飞冲天的人身上看过。”
“年末加强训练，追求短期实力提升，争取海选赛开始后，能在有限的场次中获得大量名利。”
“可惜，赛事竞争激烈，如果一股脑地涌进去，往往赚不到大的，还容易把命赔进去。”
本着职业精神，教练在林原面前科普了一下他认为的年度赛事。
“我知道你想进赛事，不过我劝你最好歇了这个念头。”
“只有海选赛排名前四的队伍可以进后面的比赛，这四个名额几乎被各大公会包揽。”
“其他的参赛人员，都是沦为炮灰的存在。”
林原无聊的日常训练被安上一个合理的目的，她没有反驳，转而问道：
“教练，那我们公会的人，参加比赛有什么好处呢？”
教练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问的信息很多，他以为林原在问首发成员的比赛奖励，实则林原就是变相打听参加赛事的好处。
“好处可多了，最直观的就是直播间的人气和名利。”
教练并不需要有多强，他们只需要把每个成员的优点发掘出来就行。
对于林原这种实力强还卷的人，他没道理讲个基础还要对人家遮遮掩掩。
“进入幽月城后，冒险者基础功能会解锁‘直播’板块。”
“如果直播玩得六，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金币流入，算上隐形的名人效应，无形中给玩家增添了很多筹码。”
“每个公会都拥有固定的直播人选，以及隐藏起来的杀手锏。”
林原脸上划过若有所思，点点头：
“所以沈雾开播，恰好证明了他不是那么重要？”
“哎，你……”
教练的话语卡顿两秒，还是颇不情愿地承认：
“虽然你说的是实话，但千万不要让沈雾听到，那家伙玻璃心。”
“另外。”教练严谨地纠错道：“幽月城这边，多数公会是这样的，但只有一个公会例外。”
林原眨了眨眸子：“谁？”
“雷霆风暴，创始人就是他们中最厉害的人，凭直播发家。”
说到那位传奇一般的创始人，教练的眼睛都在发光。
林原看着教练判若两人的神态变化，忽然有些理解，对方口中的“名人效应”是什么意思。
“当主城的大多数玩家都是粉丝，那个人几乎是一呼百应的存在。”
林原在心里小声嘀咕：
“雷霆公会那个人做什么了吗？给这些人金币和经验了吗？”
“这种拥护……”
林原莫名想到一句话。
——巅峰时来，低谷而弃。
教练读不到林原的想法，不然此时一定会脸色骤变，并且用看异类的眼光看林原。
他兴致勃勃说道：
“小林啊，你来幽月城没多久，内向寡言，也不爱浏览消息，只知道闷头做自己的事，所以你可能不知道那位大名鼎鼎的张云霆。”
林原佯装不懂地点头，心想她早就把深海这边可以打听的消息都翻个底朝天了。
不过张云霆这种传说玩家和她能有什么交集，林原肯定是先了解和自己有关的事物，再说其他。
“游戏世界第一次举办年度赛事，他就是冠军，靠着夺冠挣来的资源建立风暴雷霆，成为第一个在烈阳城扎根的玩家。”
“我给你看看……”
此时的教练好像一个狂热粉丝在介绍偶像，林原下意识皱眉，隐隐带着排斥的目光不情不愿看向教练调出的照片。
看到张云霆的照片，林原自己都愣了两秒。
“怎么样？”
教练略带得意的声音响起：
“说起来，你们长得还挺像的，不会是失散多年的兄妹吧。”
林原扯了扯有点僵硬的嘴角，开玩笑道：
“我自己的亲人，我还能不认识吗？”
“就算有，我也不想在航海世界看到他们。”
“这个世界不安全，我不想多一重负担。”
教练打量林原的表情：
“林原，你不会是他的黑粉吧。”
“那我悄悄告诉你，赛事冠军，是见他的入场券。”
林原一怔，心底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教练是在故意这么说的。
于是林原笑了笑：
“抱歉，教练，你说得对。”
“我亲哥早就死了，我不喜欢看到和他年纪相近的人那么耀眼。”
“教练，如果你继续提这个人，我早晚让他知道。”
“——太高调的人，是会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