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保虽然身份不简单,极为富有,但也很难做到像魏钟这般为了收集一件灵物便是拿出如此多的灵石。
储物袋之内,足足五十枚极品灵石,几乎抵得上大多数炼虚前期修士的身家。
然而对于魏钟而言,这点灵石不过是一小笔支出罢了。
魏钟这些年售卖丹药以及法器,赚取的灵石比这多得多。
“五色道友有着一手好手艺,若是能够入了我五行仙宗,接受宗门培养,不日说不定会是一位七阶丹器大师……”
如同当年的乐兴海一般,阳保也大有引进魏钟加入五行仙宗的想法。
可惜魏钟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的坚决。
‘在沙鹤门修炼的好好地,何必去五行仙宗那种势力倾轧的地方自讨没趣?’
“仙宗传承贫道也羡慕的很,可惜在下闲惯了,却是不喜帮派争斗。”
“五色道友倒是看的明白,可惜这天下哪有真正逍遥的地方?哪怕道友在此修行意欲独善其身,但外人可不会答应。
“麻烦迟早会找上门来。”
魏钟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此前刘家就对魏钟颇有敌意,若不是隔冥渊之事分去了后者的注意力,只怕早就对付上了魏钟。
还有那暗中散布谣言的势力,也与刘家脱离不了关系。
“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贫道修行多年,这身炼虚修为也不是委曲求全得来的。
“死在在下手中的修士,未必少了。”
魏钟言语之中颇为自信,令得阳保生出些许异色:
“看来是贫道小瞧了五色道友,不过还请道友做好防备。
“诸多势力在隔冥渊受挫,已经许久没有了进展。
“这样持续下去,得不到好处的修士迟早会往附近地域散开。
“百丰灵域与之相隔不过一域之地,早晚也会成为混乱的边界。”
“各种牛鬼蛇神。宗门修士还好,但是那些不受拘束的散修恐怕不会守规矩。
“暂时集结起来的联盟,恐怕会成为新势力诞生的雏形……”
魏钟听得阳保的话语,对此也有了些想法。
隔冥渊被开发这么些年,从中取得好处的修士多,死在其中的修士同样多。
因之而覆灭的势力也不少了。
魏钟熟知的青枫岭便是一处,这些势力留下的地盘乃是优渥的灵地。
虽然被附近的本土势力瓜分,但相互之间算不上铁板一块。
若有足够大的外部压力,这些灵地还是会回到某些抱团高阶修士手中,以此形成新的势力。
这番推导之下,百丰灵域也逃不过一段动乱时期。
别说这些散修,就算是从隔冥渊撤回来的宗门或是家族修士,就足以让本已平静良久的百丰灵域动荡起来。
‘我还是守好这沙鹤门的基本盘吧,努力拔高自身修为,对于外界的麻烦也能多些应对能力。
‘另外……’
“在下找道友寻的前往天音雷山的路子,道友可有眉目了。”
阳保放下手中酒杯:
“的确有些消息,不过道友听了恐怕又要失望。”
“阳保道友不妨说说?”
“我五行仙宗最北境的康乐灵域,与天音雷山最南境的广福灵域。
“本来有着来往两地的大型灵舟,最近却是因为日曜之变,导致了极为复杂的火云之灾。
“灵舟在此地穿行变得难度极大,通行一次,光是维持灵舟防护罩消耗的灵石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足够此前通行三四遍了。
“为了成本考虑,跨域灵舟已经被宗门上层叫停。
“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次开启。而且大概率开启之后,船票价格也会上涨……”
魏钟听到阳保解释,不由得疑惑询问:
“日曜之变,火云之灾?这又是何物?”
“五色道友可曾听闻过太阳真精?”
魏钟面露迟疑:
“可是与那大乘之境有关的太阳真精?”
“正是,大乘之修,摄太阳真精与太阴月华,借两者之力重塑肉身,固化元神。
“自此成就不死不灭之躯,寿元无尽。可借用法则之力,是为大乘散仙。
“若是度过九重天劫,即可飞升仙界,成为真正的仙人。”
魏钟听得此话,不由得出声:
“难道这火云之灾与太阳真精有关,灵界之中又要出一位大乘存在?”
阳保仅仅是摇摇头:
“谁又知道呢,涉及到大乘这种层次,已非我等炼虚修士能够知晓之事。
“同样,与大乘修士同级的力量,我等自然也是躲了越远越好。
“五色道友老老实实等待这火云之灾过去吧。或者道友还可绕行其他领域,前往天音雷山领地,不过其中困难……”
阳保已经将利害关系讲得十分清楚了,魏钟也不是刚入修行界的愣头青,深知路途之中的危险与繁琐。
“阳兄所言,贫道谨记!”
魏钟的修为离合道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异变雷劫还降临不到魏钟头上。哪怕是即将来临的小天劫,也至少还有两千多年的时间。
魏钟并不急于前往天音雷山获取雷法,之所以委托阳保打探消息,只不过是习惯性的未雨绸缪。
两人一番酒谈,阳保便是带着储物袋离去。
魏钟并不担心其会将这五十枚极品灵石独吞,以之身份,还犯不着贪图这点小便宜。
而且就算是被贪了,五十枚极品灵石对魏钟也称不上伤筋动骨,大不了多花些时间,从丹药以及法器之上赚回来。
“禀告大长老,玄霄宗的颜凤之,又传讯来了。”
魏钟有些神色不耐烦:
“这次又有什么麻烦?”
自从多年前玉荟死于隔冥渊之中后,颜凤之失去这位炼虚师父的名头庇护,可谓是在宗门之内地位大跌。
若不是其化神后期修为在身,说不定这玄霄宗弟子的身份都会被革去。
但就算如此,其日子也过的颇为艰难。
在宗门之内处处受到排挤,获取不到足够的资源不说,甚至还因各种原因与那些宗门权贵结下了仇怨。
这几百年里,曾多次寻求魏钟的帮助。
魏钟刚开始也是乐得施以援手,但次数逐渐增多,也有些烦了。
“这次是草家的公子,对方对颜凤之颇有意思,想要与之结为道侣……”
“真是狗屁倒灶的事情……”
玄霄宗作为百丰灵域唯一合道势力,内部自然是派系丛生。
草家就是其中一脉,其族内老祖宗即是魏钟当初在炼器交流会上见得的那位炼虚修士草慎。其本身就是一位炼器师,还是宫茂允的师弟。
草家在玄霄宗内乃是势力不错的一脉。
在这等家族势力的影响下,弟子嚣张跋扈一些也可以理解。
“不必理会,让她自己去解决。”
“可是,白长老也求上情来……”
严勇口中所说的白长老,乃是几百年前加入的青枫岭白长宏。
其化神修为,在这几百年间已经融入了沙鹤门之内,成为了一峰长老。
“呵,怎得,我还得给他白长宏的面子?”
“不敢……”
“让那青枫岭的几个小子消停点,不要以为在我沙鹤门作出了些许功绩,就以为能在我面前说上话。
“还有那颜凤之,老夫此前之时承诺为之提供修行资源,可是没有义务帮之处理修行阻碍。
“这等俗务莫要再来打搅我,老夫忙的很,没有这闲工夫。”
说完话,一步跨出,已是消失在了这一片云海之中。
魏钟没有兴趣给人当保姆,当初答应为颜凤之提供修行资源,也不过是看在了炼丹传承的面子上。
一张六阶上品玲珑妙丹的丹方,就足够魏钟用数千年之久。
这等至宝才是魏钟舍得拿出化神修行资源的理由。
至于其他,魏钟实在懒得理会。
严勇耳边回响起魏钟的话语,背着一背的冷汗走下灵山。
心中咒骂自身在这掌门之上坐太久了,竟然有些得意忘形,收了那白长宏的好处,想着去劝说大长老。
下山走出阵法,严勇见到了早就等待在此的白长宏与袁彩芹,两者手臂相合,一副亲昵模样。
看的严勇心中冒出无名之火。
两者见到严勇返回,连忙上前询问:
“严兄,大长老这么说?”
迎来的却是严勇的冷笑:
“什么这么说?难道道友问得是那玄霄宗之人的事?”
摇摇脑袋:
“大长老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工夫去管这等狗屁倒灶之事,两位道友还是自行想办法吧。”
留下此话,摆了摆袖子,没有理会两者错愕的神色,就此离开。
“严兄……”
任得二人呼唤,也是没有回应。
“夫君,这……”
“看来大长老是不愿理会,我等还是另寻其他办法吧。
“颜师姐那边可还顶的住?”
“那草家公子逼得紧,师姐恐怕招架不住了。若是再无援手,师姐真要成为那人炉鼎。”
“真是麻烦,若是师姐当初和我二人投入的乃是这沙鹤门就好,也不至于被这等权贵欺负,”白长宏无奈。
两人早在当初玉荟身死之时,就劝告过颜凤之离开玄霄宗,转身投入沙鹤门。
但奈何后者认为玄霄宗弟子的身份更高,接触的平台乃至修行资源更好。
一时间舍不下那身宗门法袍,坚持数百年,却不料成了这帮模样。
“童兄最近也没有消息,入了那秘境多年未返,只怕出了意外,依靠不上。
“等不得了,让颜师姐直接退出玄霄宗,来沙鹤门避难。”
“可是,这样会不会触怒大长老?我……”
“死马当活马医吧,师姐与大长老之间有着承诺,不会见死不救。实在不行,我等将储物戒之中的东西再取出一部分,请求大长老出手。”
两人迅速敲定,而后拟定信剑,发往飞羽仙城。
魏钟不知道两人心中的小心思,也对这些化神之间的博弈没有丝毫兴趣。
如今他,满眼都是这刚刚到手的海龙木。
“海龙木,研磨成粉,作为丹药炼制过程中的阴之一面……”
回想起丹方之中的记述,魏钟对这件灵物进行初步处理,而后来到后院的灵药园之中,采了几朵玲珑六角花。
这株花藤经过魏钟的培育,年份已经提升好几十倍,成功来到十万年。
代价则是魏钟的部分寿元,以及大量极品灵石。
对比培育金雷竹来说花费多得多。
这是因为花藤的数量太少,初期花藤数量的培育就费了不少时间与资源,后期同样是大量资源投入。
才有了如今这唯一一株十万年玲珑六角花藤。
灵花生六瓣,分别代表金木水火土五行,以及阳属。
此阳非太阳真精那等珍奇之物,而是更为低阶的阳气。
而海龙木则是阴属,阴阳相合,五行归一,才是这玲珑妙丹难炼的原因。
也是那些青枫岭之人认为此丹强于紫阳聚元丹的由来。
阴阳相济,总比单一的阳属要好。
“花瓣捣碎,融入海龙木粉……”
魏钟虽然是第一次炼制,但是对炼制的各种流程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遍,早就熟记于心。
加上玲珑妙丹乃是凝元妙丹的进阶版本,两者之间存在某些关联,对魏钟而言比起其他六阶宝丹要容易上手的多。
丹火升腾,各种灵药被魏钟一一投入丹炉之中……
“草公子,妾身不过只是想好好修行,何必苦苦相逼?”
颜凤之看向面前的男性修士,眼中有着无奈神色。
草方金,与童公谟乃是同一时期的化神弟子。
两者同样都是困居于化神境界多年无法突破。
不同的是困住童公谟的是资源,而困住草方金的乃是心性。
不过后者似乎没有察觉,四处收集晋升炼虚之法,不知从哪里找了一部双修法门。
增阴补阳,欲走阴阳合一的路子。
颜凤之,已是不是其祸害的第一名女弟子了。
此前还有数人,可惜不知是不是那些人修为不够的原因,没有一次成功。
草方金才将目标转移到,这在玄霄宗内无依无靠的颜凤之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