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顺着感应来到那处弱小到不能再弱小的世界，甚至世界强度还不足以支撑自己本体降临，她的目光透过薄薄一层壁垒，看见了虞瓷的身影。
    胸膛里那颗平静的心仿佛在雀跃欢腾，带着她想要朝对方奔去，她从未如此心念合一地明白自己想要什么。
    抬手轻轻碰触一瞬心口，闷得像是被重剑穿透的痛意袭来。
    思念像是破损的闸门，一旦开始泄露一丝，那整座大坝都会倾塌，那原本自以为聊以慰藉的的细小缺口，就会瞬间扩充到完全溃散。
    她本体回到神域之上，将神魂脱离进入这个世界，站到了虞瓷面前，两人之间只差了半米的距离，本该是深情对视的角度，虞瓷的目光却透过自己的身躯，落到不远处的身影上。
    “六姐，这里怎么样？”虞瓷看了看这片土地，风水也不错，正适合葬人。
    胡六鼻尖轻轻嗅了嗅，感觉周围气息很舒适，随即应下来，“可以！”
    她尾巴一摇，总感觉好像空气中多了一丝什么气息……
    她的目光扫视半圈，最后越过零朝着虞瓷看去。
    零原本从未将对方的身份朝着那个方向猜测，直到这一丝异常，让她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透过那双澄澈见底的眼眸，想起了那道银白色的身影。
    白酒？
    她将记忆翻到数万年之前，那时候她和天镜的关系还没有这样僵，各自掌管着专属的天地两界，按部就班成为不需要感情，只需要维持秩序的神。
    而其中不断成为缓冲剂，缓和两人关系的便是白酒，一尾自大道而生的天生灵狐。
    在零的印象里，白酒一直是温婉和煦的，像是春风一般，热爱着所有生灵。
    平等的爱这个世界。
    连带着维护她们之间关系，偶尔还会约两人引酒，便以酒为名。
    只是后来因为与新生神势力斗争，平衡大道，她陨落在后方，化作万千碎屑，即便花费了诸多神力也无法将其碎成齑粉的神魂拼凑回来。
    零花费了一番心力之后，依旧未能在轮回内寻找到痕迹，最终放弃。
    只是天镜似乎从那时候开始便疯魔了。
    作为天生神只，白酒的命归大道所有，属于和她们相对平级的存在，因此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理解为不死不灭。
    只是会碎成万千碎片，掉入无数的世界之中，沾连在微尘里，化在风雨之中，等待某一日两粒神魂的微尘粘连在一起，化作更大一小块。
    它们之间相互有吸引力，会一点点随着时间聚合在一起，且随着聚合的碎片足够大块，速度就会越发加快，直到最后，重新复活。
    就像是历劫。
    只是这场劫难漫长到大多数的小世界都可能换了一茬了，能量重组结构，就连她和天镜都会觉得久远的程度。
    但是，由于其神魂特殊性，善良，神性相交织，小世界毁灭她也不会消散。
    因此天镜便疯了，从公正的天道化作带有情绪的天镜，培养天道宠儿，鼓励他们一步步往上爬，将自己的小世界气运抽干，只留下不会被气运拖累的白酒一丝魂息碎片。
    逼迫白酒的神魂一点点出现，被其它世界吸收重组聚合。
    就像是提纯一般，毁掉容纳物，提取纯净物。
    零那时候便开始频频阻止，直到渐渐发生摩擦，争吵，动手……
    最后上升到小规模的斗争，后面不知怎么就发展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直到某一日，天镜拔除弑神箭，远远一箭洞穿了自己的心口，让她睡了上万年的长觉。
    零微微蹙眉，以往想不通的，此刻好像豁然开朗。
    原来天镜对白酒藏着这样的心思吗？
    她悟了数万年，终于明白了其中关隘。
    只是做错事便是做错事，这也无法弥补天镜犯下的错，她该收到惩罚。
    胡六穿过零的神魂虚影之时，身躯一顿。
    又回头看了看。
    奇怪，怎么感觉撞到什么东西了。
    “七七，我们接下来去哪里呀？”她只疑惑片刻，下一秒直接抛诸脑后，拽住虞瓷的胳膊，晃着手臂，尾巴摇摆着。
    虞瓷伸手摸摸六姐脑袋，“咱们去看看其它底下组织。”
    “六姐，我带你杀人要不要？”